有一件事兒凌寒很在意,他曾經兩次听到過這個名字——天狼星,一次是不空現身的時候,他曾經叫銀霜天狼星,第二次便是在冰蛇古窟下,不空用了傳音秘術,而八頭蛇妖是在憤怒之下喊了出來的,凌寒在時築古荒曾經學習過辨微術,能夠識破入微境界的傳音術和一些傳音入密,逼音成線的功法,凌寒有心打探一下關于銀霜的來歷,他應該不是傳說中的嘯月天狼,因為書本之中所描寫的嘯月天狼,與銀霜的模樣有太大的差異。嘯月天狼乃是魔物,是魔物之中的上位魔獸,是魔界之物,不會出現在凡塵,但是銀霜一身雪白,沒有半點魔物的氣息,反倒是有些聖潔的味道,不是什麼普通的魔獸,也沒有妖獸的氣息。無奈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個女妃還沒醫好,又來了個不空,送走了不空又去黃泉路上走了一遭,凌寒心里發苦,且不說別的,也不管天狼星到底是和放身上,姑且說銀霜是一頭野獸,雖然凌寒沒把他當成野獸看待,但是自己連一頭狼都不如麼……這一輩子不想再有遺憾!凌寒一個猛子鑽進了水潭深處,冰涼和靜謐一起包裹住他的身體,可他仿佛能夠听到自己的血液沸騰的聲音,奔騰著,呼嘯著,如光如電一般竄流著!仿佛要向著一個地方,他一直想要去的地方,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給他快樂讓他念念不忘,卻又讓他夜夜夢回,噩夢纏身的地方……愛他的,他愛的,都在那里被奪走了,如何能放下,放不下,那是血鑄的仇恨,日日夜夜如刀一般刺在身體上,告誡著他莫忘此仇,玄針門上下四千二百六十八口,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都是人命啊!甚至沒有人知道原因,便遭到了屠殺,或許自己是最後的活口了吧……凌寒的身體漸漸的下沉,或許是越來越強的水壓讓他胸口憋悶,無法呼吸,凌寒的拳頭暴起了青筋,他猛然抬頭,透過那漆黑如玉一般的水,看向天,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給了我卻要奪走,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讓我不如意,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活著比死難受,為什麼,為什麼我生無可戀的時候卻又給我希望,讓我活著……你奪我性命,奪我青春,奪我希望,奪我摯愛……現在又讓我死不安生,重活一世,重活一世啊……凌寒的眼中布滿了血絲,他身體周圍的水不安的波動著,仿佛要沸騰,重活一世,難道只是為了再次折磨我嗎!凌寒仿佛要吃人一般,在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中,他向著看不見的天空嘶吼著︰「你休想,你休想……」
女妃的心里猛然一驚,她心中莫名有些痛楚,卻不知是何緣由,只見凌寒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仿佛消失了一樣,讓她有些心慌,等她在回神時,心里便是莫名的難受,那山崖下的深潭,平滑如鏡,一眼卻無法看到潭底,那個人就那麼消失在那里,讓她的心,似乎也跟著往下沉,這種感覺讓人十分不舒服,似乎讓人焦躁難安,在她愣神的功夫,已經安靜的水面,驟然起了風波,仿佛一聲野獸嘶鳴,驚天動地一般,凌寒的身影鑽出水面,他雙手好似握劍,凌空向天一斬,飛濺的浪花里,一聲狂龍嘯天,那一潭湖水,登時化作了沖霄而起的巨龍,仿佛要撕裂了天穹,只不過這等威勢並未持久,凌寒雖然修行功法詭異,但以他的等級,這種招式,使用出來已經是堪稱無雙,但是他的兵氣卻不足以支撐這樣強大的招式,那沖霄而起的巨型水龍,沖出了一定高度後,便豁然散架,普天蓋的水花如暴雨落下,將凌寒整個人淹沒在下落的雨水中。
水花拍打在臉上涼涼的讓人清明了許多,女妃並不在乎凌寒能夠使用多強大地招式,從她活過來開始她就知道,凌寒能夠做到太多她想不到的事,但這些她都不在意,她心驚的是那龍吟聲中,凌寒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咆哮,滿是憤怒和悲苦的咆哮,她不知道人究竟受了多大的苦和多少委屈才能如此嘶吼,像是受傷瀕死野獸,帶著淒厲的悲號……自己,苦麼,幼年喪母,一生為了仇恨而活著,到頭來險些淪為行尸走肉……可自己並不覺得有多苦,只覺得累,可他究竟經歷了什麼呢,他如此的恨,如此的悲苦?
女妃睜大了眼,她看著凌寒抬頭望著天,眼中幾乎要噴出了火焰,要燒裂了眼前的天,他渾身冒著熱氣,青筋暴起,甚至皮膚上都滲出了血來!女妃心里一陣陣的疼,他這是怎麼了。她足下一動,已經到了凌寒的身邊,手臂一抄,將凌寒帶離了水面的中心位置,她感覺到凌寒身體里氣脈的狂躁和他肌肉劇烈的顫抖,這明顯是兵氣透支導致的。女妃手中兵氣凝聚,想要給凌寒運氣療傷,卻又瞬間愣在那里,那兩個人都曾說過,絕對不能讓自己給凌寒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