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上午,晴空萬里,白茗兒本來約了蕭晨帶著豆豆和瓜瓜一起去醫院看爺爺,但是他臨時說公司有事,沒有出現。
無奈,只好她獨自帶著兩個人小鬼大的家伙出門,只是相較于她的郁郁寡歡,兩個小家伙看起來就很活潑多了。
「媽咪,姥爺長什麼樣?是不是很像那個年畫里白頭發白胡子白眉毛禿腦門的矮老頭?」
「才不是呢!」白茗兒發話,扭轉爺爺在豆豆心目中的形象,「姥爺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老頭了,他頭發不白,眉毛也不白,還有啊,姥爺從來都不留胡子的,他可愛干淨了!!」
「老頭還有帥的嗎?」豆豆皺著小臉想象著那個「很帥的老頭」,可是過了許久,他還是做不到。
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呀!老頭子就是老頭子,再帥能帥到哪里去?!
「等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白茗兒笑著牽著豆豆和瓜瓜下樓,時間尚早,按照往常,白父白母應該還在休息,可這一天他們卻起了個大早,早就在客廳等著他們了。
看到白茗兒母子下樓來,白母首先微笑著朝他們招了招手︰「茗兒,來,配爸媽一起吃個早餐。」
白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接一手一個把豆豆和瓜瓜抱了起來︰「我的寶貝們,來,親親外公。」
「木馬!!」
「啵!!」
兩個小家伙听話地在他的臉頰一邊留下一個吻。
「哈哈,真乖!!」白父哈哈一笑,隨即又看向白茗兒,「茗兒,來吧,早餐是你媽親手做的,一起吃點。」
說完,他不等白茗兒回答,就抱著豆豆和瓜瓜朝餐廳走去,白茗兒也不好拒絕,就挽著白母跟了上去。
「茗兒,你和蕭晨……我的意思是,蕭晨真的是豆豆和瓜瓜的親生父親?」路上,白母小聲地問白茗兒。
這幾日,她和宏成一直在消化這件事,他們始終無法相信,茗兒居然在五年前就和蕭晨……
怪不得蕭晨一直推月兌說對慧蓮不感興趣,原來是心里早就有了人,慧蓮也真傻,明明知道蕭晨早就心有所屬還對他這麼執迷不悟,這幾日,她甚至夜夜都不回家,就算回家,也是喝得酩酊大醉。好歹慧蓮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看到她這樣,她心疼極了。
「嗯。」白茗兒微微點了點頭,這幾日她一直不敢正視他們,她怕,他們會因此責怪她,「媽,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只是……」
「我懂。」白母拍了拍白茗兒的手背,「蕭晨這個孩子確實捉模不定了點,我能想象當年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也受了不少苦。」不然,她到最後怎麼會懷著身孕還一個人在街上游蕩?幸虧是陳律師把她找回來了,不然,她根本無法想象茗兒當年的會淪落到什麼地步。
唉,沒想到,她的兩個女兒都會愛上同一個男人,還為同一個男人受苦。
「媽,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志氣?當初受的苦,他一個討好我就原諒了,還想要嫁給他……」
「傻孩子!愛情里哪里有什麼有沒有志氣的?在愛情里,有的只是誰包容誰,誰更愛誰。我看得出來,蕭晨這孩子是真的愛你,你不知道,這幾日,蕭宅里都快鬧翻天了!!」
「啊?為什麼?」白茗兒詫異,她怎麼都沒听蕭晨說起?
「敏璇,也就是蕭晨的母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反對你嫁過去,蕭晨一直不肯讓步,所以听說昨天她用絕食的方法逼蕭晨打消要娶你的念頭。」
「這樣啊……」她終于知道,蕭晨說公司有事是什麼事了,恐怕是蕭夫人在家里鬧得他不得安生了吧。
看著白茗兒低著頭的失落模樣,白母嘆了一口氣,當年茗兒會和蕭晨分開恐怕敏璇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
「你們母女倆在那里嘀咕什麼呢?趕緊過來吃早飯了!!」走在前頭的白宏成見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拖拖拉拉地走在後頭,急性子地喊道。
「好,來了,催什麼催?」白母埋怨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拉著白茗兒快步跟了上去。
各自在餐桌坐定,白母開始熱情地給白茗兒和兩個外孫裝東西︰「來,這是我從昨晚就開始熬的薏米八寶粥,嘗嘗。」
「謝謝,媽。」白茗兒接過,道了謝,兩個小家伙也有禮貌地道謝,「謝謝外婆!」
「不謝不謝!外婆還給你們做了其他好吃的呢,這是小米糕,桂花糖,鮮豆女乃……喜歡吃的話就多吃點!!」
一頓早餐,花了整整三十多分鐘,這對向來都用五分鐘解決早餐的白茗兒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見兩個小家伙都心滿意足地模著肚子,打著飽嗝,白茗兒無奈地看著他們︰「還走得動嗎?」
「當然!!」豆豆一听,立刻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媽咪,我們出發吧!!」
瓜瓜見狀,也默默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表示自己也沒問題。
「那好,我們走吧!!」白茗兒笑著牽起他們,然後對依舊坐在餐桌旁的白父白母道,「爸媽,我帶豆豆和瓜瓜去看望個長輩。」
「長輩?」白宏成一听,直覺地皺起了眉,茗兒在n市的長輩只跟他們提過一個,就是那個當年撿到她還把她撫養成人的戴老爺子,「你這是要帶豆豆和瓜瓜去看戴老爺子?」
見白宏成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們此行去看望的人,白茗兒也就不遮著掩著了︰「是的。」
「那正好,我和你媽一早就想會會他老人家了,今天擇日不如撞日,我和你媽跟你們一起去吧。」
白茗兒聞言,咬了咬唇︰「爸,爺爺他……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可能不太合適……」
爺爺他不會喜歡有太多人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的,帶豆豆和瓜瓜去,是想試一下,他們會不會刺激到他的神經,促使他醒來。
「老爺子病了?那我們更應該去了!!我現在就讓老張去準備車子,我們一起去!!」白宏成不由分說地就打電話給司機老張,讓他把車子停在了大門口。
「爸……」
「別說了!!」白宏成打斷白茗兒想說的話,「就這麼決定了。」
說罷,他率先從白茗兒手邊抱起豆豆,然後以眼神示意鳳蘭抱起瓜瓜,直接往門外走去。
白茗兒無奈,只得快步跟上。
不愧是白石集團現在的掌門人,爸爸身上終于也有點掌門人的氣勢了,之前,她還總懷疑他只是個傀儡呢。
半小時之後,他們終于抵達了目的地,然而,他們前腳剛剛走進醫院大門,後腳就有小護士趕了過來。
「請問您是白茗兒小姐嗎?」護士小姐看起來有些著急。
「嗯,是的,請問有事嗎?」
「6806vip病房里的患者要求見你!!」
「什麼?我爺爺醒了?」白茗兒高興得快要哭出來。
「是的,請跟我來。」說完,小護士立刻小跑了起來,白茗兒緊隨其後。
來到病房門口,跟在後頭的白氏夫婦卻被攔了下來︰「對不起,由于病人特別要求,只允許白小姐和她的兩個孩子進去,其他人請在外等候。」
「爸媽,我先帶著豆豆和瓜瓜進去見爺爺,一會兒就出來。」心急的白茗兒草草向白氏夫婦道了歉,立刻帶著豆豆和瓜瓜走進了病房。
「爺爺,我帶著豆豆和瓜瓜來看你了。」還沒見到人,白茗兒就因為戴老爺子已經醒來這個消息興奮的在外圍叫起人來。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她,等她繞過外圍走到里面的時候,卻發現病床上的爺爺根本就沒有清醒,甚至于,他床頭監測他心率的儀器上顯示的竟然是一條直線!!
「爺爺?」白茗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不是說爺爺已經醒了嗎?為什麼會這樣?!
「爺爺,你怎麼了,你醒醒!!」松開牽著豆豆和瓜瓜的手,白茗兒一個箭步上前,來到病床旁,她有些顫抖的雙手試著踫觸了一下戴老爺子垂在床邊的右手。
冷……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白茗兒像是終于領悟了什麼,她發了瘋似的抓住旁邊站著的醫生的領子︰「不是說他醒了嗎?不是說他醒了嗎?!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醫生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楮。
「正如你看到的,他死了。」他的聲音和他的眼楮一樣沒有溫度。
「死了?你騙我!!你騙我!!」白茗兒歇斯底里地大喊,她松開抓著他的手,轉而又撲向了戴老爺子的病床,「爺爺,他們在騙我對不對?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看到白茗兒情緒崩潰,那個醫生忽然冷冷地笑了一聲,與此同時,一直在不遠處假裝檢查儀器的另外兩個醫護人員上前,把豆豆和瓜瓜抓了起來。
「媽咪!!」
「媽咪!!」
豆豆和瓜瓜異口同聲地呼救。
白茗兒這才發現不對勁,轉過身來,卻發現豆豆和瓜瓜的脖子上各自被架了一把醫用剪刀。
看到這一幕,白茗兒頓時覺得通體冰涼,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你……你們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離她最近的那個「醫生」忽然一把扯下了他臉上的白口罩,「白茗兒,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感覺?五年前,我嘗過的滋味,我的一定要讓你好好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