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似乎陷入了僵局。
韓琦十分著急,只怕陳思思見這個計謀無法實施,一怒之下又把合同撂一邊了。
「豆豆」他繼續試圖說服。
「豆豆,」陳思思搶了個先,「這並不是出賣媽咪啊,你想想,爹地讓媽咪受了多少苦,阿姨這麼做,只是想要幫媽咪多多考驗一下爹地而已。如果爹地能通過考驗,你和瓜瓜才能放心的讓媽咪嫁給他,你說呢?」
「我為什麼要信你?」豆豆仍是一副傲嬌模樣,心里卻開始打起小算盤。
其實阿姨說得話也有道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要和爹地怎麼樣,更關鍵的是,他可以得到很多免費的零食!
「你當然可以相信我,因為我不但已經結婚了,還生了孩子。」陳思思拿出電話,「你看,就是這個弟弟。」
她的電話屏幕上,倒的確是有一個小弟弟的照片。
「豆豆,你放心吧,我幫你們考驗了爹地之後,就馬上回家了。弟弟還等著要媽咪呢!」
豆豆略微沉吟,忽而抬起頭對韓琦道︰「你那份也不能少喔,她給我多少你也得給多少!」
「豆豆,你吃得了那麼多嗎!」
「我為什麼要吃?我可以拿去賣啊,批發價甩賣價隨我高興,反正是無本生意!」豆豆笑得很開心。
韓琦和陳思思暗中長呼了一口氣,出了一身汗,總算把豆豆給搞定了!
「豆豆,你可不能做叛徒!」
韓琦仍是有點不放心,在進入酒店房間之前,特意再次小聲的叮囑。至于陳思思,已被他讓人送去另一家酒店了。
豆豆用鼻孔看他一眼︰「快去把我要的零食準備好吧,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說完,先一步走入了房間。
蕭晨已在窗前呆坐了許久,見他進來,即笑問道︰「豆豆去哪兒了?」
聞言,韓琦不禁頭皮一緊,目光緊盯豆豆。
但見他聳聳肩,輕描淡寫的回道︰「找韓琦叔叔玩兒去了。」
韓琦暗松一口氣,絲毫沒注意坐在沙發上的瓜瓜,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豆豆。
蕭晨倒一點沒懷疑,往某處抬了抬下巴︰「快吃飯吧,剛剛送來的。」說完,又招呼瓜瓜一起。
豆豆轉楮一瞧,立即「哇」的叫出聲。他說怎麼一進房間就感覺不對勁呢,原來這有一桌美食正等著他!
他毫不客氣的爬上桌,開始大快朵頤。
旁邊的瓜瓜慢慢嚼著,數次抬頭將他打量,終于問道︰「豆豆,你老實說,剛才你干什麼去了?」
豆豆略停啃雞腿的動作,「找韓琦了。」又繼續大嚼特嚼。
「找韓琦干嘛?」瓜瓜繼續問。
「他欠我巧克力。」豆豆一邊嚼肉,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
他說的是事實,但剛才當他和韓琦一起走進來時,瓜瓜卻聞到了空氣里那麼一絲叫做「陰謀」的味道。
「他答應給你多少巧克力?」
「放心,我會給你分一點的。」豆豆拍拍他的肩,一只小手指著他面前的燒鵝︰「瓜瓜,你不吃鵝腿的吧,來,來,我給你分擔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沒等瓜瓜說話,鵝腿已落入了他的嘴中。
吃貨加二貨!
瓜瓜鄙視他一眼,心知在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問出什麼來的,只好再等等了。
見兩個孩子吃得歡快,蕭晨欣慰的笑了笑,又轉身來繼續對著窗外。
耳邊,有腳步聲停在了他旁邊。
「陳思思送走了?」他問。
韓琦點頭,「送走了!都有人發話趕人了,還厚著臉皮不走麼?」
「算我欠她的」說著,蕭晨的眸光里籠上一層哀傷,「我寧願虧欠所有人,也不想茗兒受一點委屈,到頭來,我卻虧欠茗兒最多」
「有什麼欠不欠的,」韓琦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們倆若是真心相愛,對彼此的付出那就是心甘情願的,談不上什麼你欠我,我欠你。」
蕭晨莞爾,希望跟他交換真心的那個女人出現後,他還能這麼豁達。
「對了,硬闖婚禮計劃,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韓琦問。
蕭晨搖頭。
「你再好好想想,這可是人生大事,別因為準備不周,留有遺憾!」
蕭晨想了想,緩緩低下了頭︰「如果真要說有遺憾,遺憾的就是沒能站著迎接她回家。」
韓琦輕嘆,那這個就暫時只能遺憾了。
飯桌旁的瓜瓜听到兩人的對話,忽然轉過頭來,聰黠的大眼楮里亮光熠熠。
三天時間,短到八卦媒體們根本來不及挖掘到李家兒媳婦的身份,又長到讓白茗兒幾乎是度日如年。
她等待這個日子的到來,婚禮過後,塵埃落定,蕭晨和爸爸的公司會繼續正常的運轉;
她又害怕這個日子的到來,婚禮那天,他一定會來,一定會再次請求她跟他走;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昨天,李維森對她說,為了能闖入他們的婚禮,蕭晨已讓韓琦四處活動。沒問題,k,他會授意手下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進來。而他們進來後,就看她的發揮了。
她要做的,就是讓豆豆瓜瓜當著賓客們的面,改口叫他爹地,以後跟著他姓李!
他就是要看到蕭晨顏面盡失、備受侮辱的模樣,這樣他才痛快,只有他心情痛快了,才會考慮放過蕭晨和白宏成!
每每想象他描述的場景,白茗兒就覺得像是做了一場惡夢!
「茗兒。」突然,門口傳來媽媽的輕喚。
她今早從醫院回到了家里,明天就是婚禮,她總是要從家里出嫁的。
「媽」她微微一笑,笑容是蒼白無力的。
鳳蘭在她身邊坐下,心疼著為她順了順額前的亂發。在親眼見過李維森的變態之後,她比誰都懂女兒心中的痛苦和掙扎。
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茗兒,」她將手中拿著的首飾盒放到白茗兒手中,「明天你就要出嫁了,這是爸媽的一份心意,你拿著。」
白茗兒微笑著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套翡翠首飾,成色一看就知道是精品中的極品,價值不菲。
「媽,你不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給我了吧,這讓我怎麼受得起呀!」
白茗兒的玩笑話讓鳳蘭更覺傷心,她虧欠這個女兒的實在太多。小時候不幸走丟,雖然有好心人撫養長大,過得卻是節衣縮食的日子;長大了終于回來了,卻要被迫嫁給一個衣冠禽.獸!
而她這個做母親的,除了眼睜睜的看她拿著這套破首飾跳入火坑,其他什麼也不能做!
想到這些,鳳蘭不禁悲從中來,落下淚水。
「媽,媽媽,」白茗兒故作歡笑︰「您看您,真不舍得的話我也不強要,您干嘛哭啊!來,來,還給你,咱不哭行嗎!」
「茗兒!」鳳蘭更加傷心,一把將女兒抱住了,「我苦命的女兒啊!」
白茗兒的喉嚨一陣酸痛,淚水已涌至眼眶。但她不能哭,她表現得越委屈,只會讓父母的負疚感更重。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瞻前顧後,徒惹傷心!這也不是她白茗兒的風格!
她狠狠咽下淚水,再次將笑容擠上臉︰「媽,您看您,我哪里命苦了?我認識李維森五六年了,我了解他。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嫉恨,他嫉恨蕭晨。等我真的成為他老婆,他覺得贏過了蕭晨,就會消停下來了。」
鳳蘭抬起頭︰「茗兒,你真這麼想?」
她點頭,「之前我們在國外,他不知道瓜瓜豆豆是誰的孩子,對他們很好的。他對我也很好媽,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是會妒恨的。李維森如此妒恨蕭晨,不正是因為心里有我嗎!」
不,李維森根本就是個變態,以前他將自己變態的一面隱藏得很好,而對蕭晨的妒恨則把他的隱藏面統統給撕開來了!
鳳蘭沒把心里話說出來。她知道茗兒這樣說是為了寬慰她,事已至此,她們能做的只能是盡量不給對方心里添堵罷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鳳蘭勉強一笑,「總之,以後你在李家生活,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將項鏈從盒子里拿出來給女兒戴上,「嗯,茗兒,你皮膚白,這個翡翠特別適合你!」
白茗兒吐了吐舌頭︰「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戴,被賊惦記上就不得了啦。」
「德性!」鳳蘭嗔她一眼︰「這東西雖然貴重,但也不算頂稀有,以後你出入的的場合和現在不同,得有貴重首飾撐臉呢!」
「嗚嗚,」白茗兒笑著捂住臉︰「那我豈不是很不孝,把媽媽的臉都給拿去了呢!」
「拿吧,拿吧,只要你能看上媽媽這張老臉!」
「我媽媽可是個大美人,要不怎麼生出我這個大大美人呢!誰敢說媽媽的臉老了,我揪了他的舌頭!」
「哦,剛才我說了,你先揪我的舌頭吧。」
「哈哈哈!」母女倆笑作一團。
「喲!你們倆很開心嘛!」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將這愉快的氣氛劃破。
轉眸一瞧,不知什麼時候,白慧蓮來到了房間門口。
白茗兒暗中撇嘴,好不容易愉快起來的氣氛,又被這只死蒼蠅給攪合了。
「慧蓮,你回來了。」鳳蘭跟她打招呼。
她滿臉的愛理不理,忽然,白茗兒脖子上的項鏈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定楮一瞧,便認出那是鳳蘭珍藏多年的老坑冰種翡翠!
「媽!」她立即跳腳,憤怒的尖叫道︰「你怎麼把這個給她了!」
鳳蘭有些莫名其妙,「慧蓮,這個,這個我怎麼就不能給茗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