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玄離開了孫羊店,心里真不是滋味,他不禁自問︰「趙小健,你到底怎麼了?這麼好的姑娘,你都給拒絕了啊,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
我他媽哪知道進沒進水?這忽然間來到了宋朝,誰他媽知道哪天又回去了啊?我要是娶了她,就得待在宋朝,那我爸我媽怎麼辦啊?他們就我這麼一個孩子,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多年,一下子給扔宋朝去了,他們得有多傷心啊?」
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不禁眼里閃出淚水。「他們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要是周末我沒有回家,我媽肯定著急著找我呢,他們肯定都報警了!」他越想越傷心,不禁大哭了起來。
「媽!快來救我吧!」他走在大街上對著天空哭喊了一聲,幾個街邊的商販听見,哈哈大笑。
升官也嚇了一跳,忙問他︰「公子爺,您這是怎麼了啊?好好的怎麼哭了?」
柳逸玄抹著眼淚說︰「我想回去,不想在這破地方待了!在這兒有家不能回,有妞也不能泡!……我想回去啊,媽啊,快來救救小健吧!兒子知道錯了!」他抱著升官痛哭起來。
升官哪見過他這樣,一時也慌了手腳,連忙道︰「爺,您別這樣了,您想回去,咱回去就是!你哭什麼呀?」
柳逸玄大聲哭道︰「回你妹啊,我說的是回北京!不是回那個相國府!」
升官道︰「回北京干什麼啊,老爺夫人都在家呢?」
柳逸玄流著淚說道︰「跟你說了也是白搭!你們都是一群笨蛋,沒听過‘穿越’嗎?」
「‘穿越?’?什麼是‘穿越’?」升官問道。
「穿越就是,我不是你們家的公子!我是趙小健,來自于九百年後的北京!不是你們大宋人!」柳逸玄大聲喝道。
升官笑道︰「公子,您又胡說了不是,您是相國的公子,怎麼不是大宋人?咱還是回家吧,您看這街上的人都…都在笑話咱呢!」
柳逸玄看了看周圍,果然有幾個好奇的百姓在看他大哭大鬧,他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哭嗎?真是的!」
升官忙攔著他,說道︰「行了,我的爺,咱還是回去吧,估計老爺下朝回家了,看不到你,又要罵了!」連忙把他拉回了相國府。
剛進了府門,就有小廝告訴他︰「公子,老爺正在書房等你呢!」柳逸玄一听也慌了神,忙對升官道︰「快到後院叫我母親來,那個虐待狂又要打我!」
小廝道︰「夫人也在書房,您還是趕緊去吧!」柳逸玄這才放心,慢慢地向書房走去。
柳安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柳逸玄低著頭進去,心里想︰「這老頭整天沒個好臉,今天不知又要怎樣。」
柳安國瞅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問道︰「這半天,你又去哪兒野去了?」
柳逸玄小聲道︰「孩兒到孫羊店去……」
「混賬東西!整天不學無術,淨往那種地方去!」柳安國開口便罵。
範夫人連忙勸道︰「老爺,你發這麼大的火干什麼!玄兒年紀還小,在學堂里又結交了一些朋友,想必是一塊聚聚,吟詩作賦去了!你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吟詩作賦?他也會吟詩作賦?連我都替他臊的慌!他不給我惹是生非,我就謝謝他了!」轉而問他︰「你去吟的什麼詩,作的什麼賦啊?說來也讓老夫長長學問!」
柳逸玄知道是自己的母親在庇護自己,借交結朋友來為他開月兌,可這吟詩作賦,自己卻不知怎麼回答,只得說道︰
「我們一起討論了許多詩詞,其中有柳三變的一首《雨霖鈴》,孩兒覺得寫得很好,便和幾個好友一起探討起來。」
「哦?」老頭一听他談起詩詞,倒是來了興趣,忙問道︰「你覺得哪里寫得好?」
柳逸玄一看老頭要跟自己討論詩歌,想到自己怎麼也是北大畢業的,這還怕他!便說道︰「依孩兒之見,其中一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寫得最妙!
詩人與友人告別,不光看到眼前依依惜別的不舍和留戀,還想到自己酒醒了之後,依然會看到曉風殘月、楊柳依依的悲傷景色,可謂是形象、生動、具體、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很好的表達了詩人內心的離愁別恨!」
柳逸玄第一次發現高考時的詩歌鑒賞模板還有這個作用,不禁暗暗慶幸。
柳安國听他前面說得挺好,後面就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了,于是說道︰「說到這柳三變,與我們祖上倒也有些親緣,只是他整日在青樓妓館間走動,雖填得許多好詞,但也難得朝廷的重用。」
柳逸玄道︰「這也沒什麼不好,他既然熱愛填詞,又填得那麼多好詞,還能得到眾多佳麗的仰慕,倒比那些整日在朝堂里高呼‘皇恩浩蕩’的御用文人自在多了!」
柳安國罵道︰「你懂什麼!只知道沉湎酒色,卻不知大丈夫當有報國之志!聖人雲︰學而優則仕,天下的學子自當為朝廷效力,為聖上分憂!」
柳逸玄沒想跟他爭辯,听他這麼說了,也就沒再搭話。柳安國又輕聲問道︰「听說最近,你在後院里舞搶弄棒,可有此事?」
柳逸玄一听這話,估計是讓他知道了,只得低頭說道︰「這個事,有!」
柳安國看了他一眼,說道︰「上次听你講什麼上陣殺敵之事,說得倒有些男兒骨氣,你若真想學習槍棒,老夫倒認識個禁軍教頭,你可跟他學習一下!」
柳逸玄一听喜出望外,問道︰「真的嗎?那太好了!」
柳安國又厲聲道︰「我可丑話說在前頭,你若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休怪老夫的板子無情!」
範夫人忙對柳逸玄說道︰「還不快謝謝你父親!」
柳逸玄高興地深深一拜,「孩兒謝謝爹爹!」
柳安國取來桌上的一封書信,交到他手里,囑咐道︰「我這里有一封信,明日你可道城南校場去找‘勇’字營的袁教頭,他在那教習禁軍槍棒,你可去跟他學習。」
柳逸玄聞言大喜,正是︰男兒今日帶吳鉤,必成明朝萬戶侯!不知他武藝學的如何,且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