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咪咪不見了啦!嗚嗚哇……」
午飯過後,婷婷原本應該抱著小貓咪去睡午覺的。可是今天,那只肥貓似乎失蹤了……
婷婷穿著深色的校服裙子,趴在地上朝著草叢里望去,不時扒一扒草葉。嘴巴里還學著貓咪的叫聲輕輕地喚著︰
「達達~咪咪…快出來和姐姐睡覺覺啦!你跑到哪兒去了?不要不理我嘛……」
原本雪白的袖口被枯黃的綠化草坪弄得灰頭土臉,可女孩淚光點點的臉龐似乎更加可憐。媽媽走出來,在圍裙上擦著濕漉漉的手︰
「婷婷乖,可能是達肥去找凌菲姐姐家的小倉鼠玩兒去了,你先去睡,媽媽去給你問問。」
「我不要嘛…那只倉鼠好凶的,達達會受欺負的呀!」婷婷直接坐在地上抹眼淚、嚎啕大哭了……
媽媽只好說幾句善意的謊言了︰「婷婷,一定是因為你不乖,所以小貓才不想和你做朋友,听媽媽的話,乖乖去睡覺,貓咪晚上就會回來了~」
……
「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婷婷吸了吸鼻涕,連衣服上的灰塵都沒拍就跑回家門,睡午覺去了。
媽媽把圍裙解了下來,搭在胳膊上。看著鄰居家緊閉的門不禁泛起了嘀咕︰
「這兩天不是說放假嗎?怎麼菲菲那孩子不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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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只肥貓別靠近本大爺!」
巴爾以倉鼠形態站在凌菲的肩膀上怒吼,而他怒吼的對象就是列拉耶那只失蹤了的小肥貓︰
「咪咪~~喵~」
列拉耶十分聰明的趴在凌菲的腿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活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況且巴爾對他的稱呼「大肥貓」絲毫沒有提醒到凌菲腿上的這只貓其實是個魔神……
「你給我安靜一點!嚇著小貓怎麼辦?你這個可惡的家伙為什麼把達肥也帶來?萬一受傷,婷婷一定會哭死的!」看吧,凌菲還溫柔的撫模著列拉耶小貓的毛發,瞪著巴爾怒火熊熊。
「你大爺的,虧你丫的還是個金瞳,他娘的是上次要殺你的那個綠毛!老子都快被你氣死了!」巴爾終于說出了重點,雖然是以這樣一種口氣……
……
「它是…列拉耶……?」凌菲十分艱難的接受了這句話後,立刻站起身,把那只貓咪扔了出去。立刻抓狂般的把巴爾握在手心里,沖著那只被摔在地上的貓咪大叫︰
「我我我…警告你啊!魔神之首巴爾在此,這次我倆聯手一定會把你干掉的……」
這句話是多麼的有氣勢啊,可現實總是不如人意。凌菲閉著眼楮,兩只手用力太大,把巴爾捏得口吐白沫,腿還在發軟……好歹你不要把你活命的籌碼給捏死啊喂!
「不對呦~」
列拉耶舌忝一舌忝前爪,一下子竄到了剛來的小布懷里。小布听了剛才凌菲的話,有些不太高興︰
「按理說,你現在和我是一起的。列拉耶是我的手下,不能算是你的敵人哦!」
凌菲見是小布,心里放松了一些。可對于這些魔神、魔王什麼的,不提防著點實在是對不起自己。把巴爾塞到口袋里,凌菲用余光看著小布身後的那個女孩問︰
「為什麼要把沈貝蓓帶來?她和這件事情無關,放了她!」
……
看來是誤會了……
小布撓著列拉耶小貓的下巴,眯起眼楮笑得開心︰「我可沒有逼她,她是自願的。而且呀,她和我也是一伙兒的,我們現在是同一戰線上的戰友,你高興嗎?」
「……」听了小布的這句話,凌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抬眼看了看那張平靜的可怕的臉,凌菲暗自吞了吞口水︰完全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別耽誤了時間,我們該往哪兒走啊?我的gps~」小布給凌菲的稱號的確是比路西法的高級了許多,起碼是從「東西」上升到了「gps」……
不能自亂了陣腳!凌菲低下了頭,上衣兜里握著巴爾的手緊了緊,說道︰
「不在城里,在城郊的山區…不過不能確定,路西法也不是笨蛋,會一直待在那里等你去找他。」
還是不習慣把小布當做「我們」的一部分,所以凌菲用了「你」這個生硬的字。
「我倒不這麼覺得~~」小布原本小孩般天真純淨的表情被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代替︰
「以路西法哥哥的脾氣,如果他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等我們的。」
伸出小手,揪著凌菲的衣襟。小布盯著凌菲冒冷汗的臉說︰「放心吧,我不會費力氣‘傷害’那只小老鼠的,你的這副表情還真是讓人憐愛~~」
「……」凌菲還沒做出反應,貝蓓就環著手臂從動作曖昧的兩人旁邊走過,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接下來她的話里透著一股淡淡的醋意︰
「是坐車去還是走著去?」
「坐車去吧,我還想看看周圍的風景!」說著,小布松開了凌菲的衣襟,樂呵呵的跑向了駛來的公交車。
凌菲的手還是緊緊地握著兜里的巴爾,慢吞吞的跟在貝蓓身後。幾次都想問為什麼,可幾次都被牙齒擋回了肚子里︰這個組長給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凌菲對于這個女孩有些遲疑。
兜里的巴爾似乎又活過來了,在凌菲的手掌里掙扎著,似乎是在控訴︰
「尼瑪!以為你是君王了不起嗎?老子是倉鼠!不是老鼠!!不許你侮辱老子的物種類別!」
還好,有凌菲捏著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倉鼠的肚子,丹田運不上氣兒,倉鼠君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不想死就給我安靜點!」凌菲偷偷地警告巴爾︰如果不是這只死倉鼠自作主張跟來,自己現在說不定不會這麼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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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樂場,旋轉木馬。
「你別擠我,我都快掉下去了!」
一個金發的美女抓著一個藍發小妹的肩膀,一臉不爽︰「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小孩子的游戲啊!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又有幾個人看過來了,伊晴急忙埋頭紅著臉……
相比起伊晴這個略帶成熟的美女,幽蝶還是十年前的老樣子,除了那雙綠眸被紅瞳所代替。
大概血族對于女士來說,最大的優點某過于此了——長生不老……
「明明是伊晴你這十年吃胖了嘛,你看我,還是像以前那麼瘦!」幽蝶不知死活的伸展胳膊,向伊晴炫耀著自己勻稱的胳膊。
「你以為你的臉可以掩蓋你已經快是個三十歲的老女人的事實嗎?!」看到幽蝶青春依舊的臉,伊晴的怒火呼呼上漲著︰面對著過去的情敵,這樣的對比結果實在是讓人很惱火……
「伊晴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嗎?你隨便去問問路人甲乙丙,怎麼看我都比你年輕十歲啊!」
……
幽蝶勇敢的火上澆著油。
然後——
「快來看啊,有一個阿姨和一個大姐姐在旋轉木馬那兒互掐!好可憐的大姐姐啊,明顯不是阿姨的對手!」
幾個小孩子看熱鬧似的圍觀。被圍觀的那兩位還在「忘情」的「互掐」……
「憑什麼他們叫我阿姨,卻叫你大姐姐?你這個妖精!」
「這事兒和我有一毛錢關系嗎?又不是我讓他們叫的!你這個暴力女,給我放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去你丫的,十年不修理你,你還敢給我上房揭瓦了?」
「你居然敢打我的臉…我……!」
「怎麼樣啊?!」
「……我認輸了還不行嗎?!恐龍大媽!」
結果是︰幽蝶壯烈犧牲……
「阿姨」和「大姐姐」在那兒打得「火熱」,咖啡館里的「叔叔」和「大哥哥」也沒安生︰
凌風耐心的看著對面拿著茶水單的落羽,待落羽選了幾樣點心後,凌風才對侍應生說︰
「麻煩再來兩倍卡布奇諾,一杯不加糖,一杯少加點糖…小孩子糖吃多了不好~」
侍應生微笑著點頭,退下了。
對于凌風的話,落羽並沒有在意。反正兩個人的年齡誰大誰小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明說的~
可是,那個侍應生不知道!
「先生,這是您的卡布奇諾,無糖;這位小先生的,加了一點糖。」
……
「先生」是指凌風,「小先生」是指落羽。
……
「那個,我今年……」落羽正要禮貌的告訴侍應生自己的年齡時,凌風不禮貌的擺擺手,叫侍應生離開了︰
「如果你不想嚇到這里的人的話,還是別想充大叔了,‘小’先生~~」
「……」這個混蛋!落羽的眉毛抽了抽,最後還是無語的抿了一口咖啡︰「把我單獨叫出來,有事兒麼?」其實心里還是很擔心伊晴會不會把幽蝶怎麼樣……
「還記得上次在我家暫住的那個藍頭發的孩子嗎?」
「齊哲?有點印象。」落羽模不著頭腦,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聊一聊關于魔界君王、魔神之類的話題麼?怎麼扯到一個小孩子身上了?
凌風把嘴里的小點心咽了下去,沒了從前標志性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慮︰
「凌菲的金瞳還不成熟,需要一個刺激才可以徹底蘇醒。齊哲本來是‘鑰匙’,可現在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以凌風的陰險程度,落羽大概猜到這把「鑰匙」的用法了︰
「難道是齊哲的魅力不夠吸引凌菲麼?我覺得現在這種酷酷的男孩應該很受歡迎才對。」
看來落羽你的想法真的還停留在「小先生」階段……
「不是這兒出了狀況…」對于落羽的幼稚,凌風只能以扶額這種姿態來作出表示了︰「是幽蝶啊…幽蝶!」這話一出,凌風明顯的感到對面傳來一股殺氣。
落羽皮笑肉不笑︰「哦?幽蝶?難道是我的情敵又多了一個?還是個小孩兒?」
……
這次的問題已經不是「扶額」能說明的了……
「齊哲的父親在十年前被幽蝶殺死了,上次在對付莫斯提馬的時候,幽蝶的藍色火焰可能讓他起疑心了。」凌風頂著滿頭黑線,給這個幼稚的老男人解釋……
「所以你才讓我不要和幽蝶去找凌菲?」
「是啊,萬一艷子把幽蝶帶到了齊哲面前,一定會讓齊哲明白過來的。」凌風思酌著最近的情況,凌菲、魏佳雪和齊哲之間發生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正是這個突發的狀況,才會讓他想到幽蝶和落羽︰
「但是現在,必須要讓齊哲明白整件事情的過程,才可以徹底斬斷他和艷子之間的關聯……」
……
「你知道麼?」落羽過了幾分鐘才開口︰「就在剛才,我忍住了想要揍你一拳的沖動。」凌風的計劃,說簡單了,就是想利用幽蝶和凌菲、齊哲來達到目的。
「……」凌風也沉默了。這件事情的確是不地道,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不是出了魔界君主這檔子事,別說幽蝶和凌菲了,就算是齊哲也不想利用的……
「你怎麼知道你妹妹會站在幽蝶這一邊?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最後,落羽還是不得不答應了,但是他答應這件事不代表他會允許幽蝶因此受到什麼傷害!
「我和她是同一類人,只有我能站在她的立場上看問題。」凌風說到這兒,又露出了笑容。指著自己那雙金瞳︰
「別忘了,這雙眼楮在所有的異能中是最弱的,可也是最強的。擁有這雙眼楮的人,是極少數;也只有擁有這種眼楮,才能更明白地看清一些事情……」
金瞳,讓你看清戰局的情勢;更能讓你看清是非。不管你願不願意。
「的確,這雙眼楮給的理智是常人無法相比的。」落羽哼笑了一下。若不是這亂世,誰會願意做這種事?說到底,沒有其他人逼你,從來都只有自己逼自己︰
「好吧,我信你。我應該做什麼?」
「不需要做什麼,什麼都不用做。艷子很快就會幫我們去做的…我們只有耐心的等。」
「說一下,如果那個齊哲會對幽蝶做什麼危險的事,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好心的站在一邊。」落羽從椅子上站起來,語氣略帶危險︰
「到時萬一我不小心把他殺死了,你可不要怪我。」
「你不會的……」凌風微微抬頭,看著那個略帶怒氣的溫柔的男孩。滿是自信的笑著說︰
「如果你殺了他,血獵和血族之間的合作會受到影響,你作為血族的公爵,不會不知道。
我猜啊~你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幽蝶和齊哲受傷的……」
下午茶時間,那個銀發的少年走出了咖啡館。
凌風透過玻璃窗看著那個漸漸走遠的背影,喃喃自語︰
「對啊,因為你是血族里最善良、最軟弱的存在。」
因為善良,所以才會允許自己被利用;
因為懦弱,所以才把所有的痛和苦全部壓在自己身上……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凌風穿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也跟在落羽身後走出了咖啡館︰
……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