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蘇雲歌眼里出現疑惑,蕭南朔才回過神來。他輕輕咳了咳,來掩飾自己的失神。
「你不準備起來嗎?著床可是已經破了,你要想繼續呆著,那你就繼續呆著吧!」
蘇雲歌眼里憤怒無比,「你在這里我怎麼起來?」
蕭南朔這才恍然大悟,他心思一轉。
「這是我房間,我還沒梳洗,怎麼出去?」
蘇雲歌心里把蕭南朔罵了個千萬遍,她心一橫,將被子一扯,從容的站了起來。
這蕭南朔是打定主意要讓她難堪了。
可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太過忤逆他。
誰怕誰,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衣服呢?」蘇雲歌站到地上,玉足踩在絨毛毯上,深紅色的絨毛毯將她的玉足襯得更加嬌小可人。
蕭南朔轉頭問向婢子,「衣服呢?」
一婢子俯身行禮答道︰「在這里呢。因不知道主子喜歡什麼?所以多拿了些樣式來讓主子挑選。」
蕭南朔似乎沒察覺到婢子的稱呼,又似乎發現了卻沒有反駁。他看向婢子手上的托盤,幾個婢子手上的托盤有各種不同的東西,有的是飾物,有的是絲綢。
他看向那紅水霧紗,「就這個,讓她穿上。」
蘇雲歌阻止了婢女想要上前服侍的動作,婢子有些為難的看向蕭南朔,蕭南朔擺了擺手表示隨便她。
蘇雲歌穿上霧紗,墨黑的發與鮮紅的衫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有說不出的好看。
「主子,喜歡哪個飾物?」婢子又在她身旁問道。
蘇雲歌抬眼看向托盤,全是精致的首飾,環釵玉佩,個個都是珍品。她移步上前,隨手拿了一支玉簪,將發絲斜斜一挑,就算完事了。
蕭南朔微微挑眉,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真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他所知道的女人是最喜歡這些首飾了,每次要求的賞賜都是首飾。
而這女人就一支玉釵就夠了,這點讓他止不住的滿意。雖然蕭南朔也不知道他在滿意個什麼勁兒。
蕭南朔看向托盤里的其他首飾,拿起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佩,便朝蘇雲歌手上套去。
「你干什麼?」蘇雲歌掙扎著。
「別動。////這樣才好看。」蕭南朔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個舉動,就是純粹的想給她戴上。
蘇雲歌抬起雪白的皓腕,玉鐲透著絲絲涼氣,雪白的玉鐲里還有些紅絲閃動,是真的好看。
她沉默著,她有點搞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剛剛不是還打的你死我活嗎?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愣著干嘛,走了啊!」蕭南朔走到門口,轉頭看著還站在那里發愣的蘇雲歌。
「走?去哪兒?」蘇雲歌看著蕭南朔,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蕭南朔嘴角勾起笑,「你不用早膳嗎?早上運動的那麼激烈,你都不感覺到餓?」他把運動這兩個字可以咬得很重,連蘇雲歌都听出他話里的不懷好意。
一旁的婢女听著自家王爺露骨的話語,不禁羞紅了耳垂。心里都暗道︰王爺真是的,清早八晨的,就調戲女主子。
蘇雲歌咬了咬唇,「是嗎?再怎麼運動也沒有你賣力。」她反唇相譏道。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听在旁人的耳里就像是**,有說不出的曖昧氣息在他們身旁流轉,連帶著整個房內里的溫度都上升了起來。
蕭南朔揮了揮手,示意婢子們先下去吧!婢子們向蘇雲歌和蕭南朔屈身行禮後,嘴角都噙著笑意向門外魚貫而出。
蘇雲歌依舊面無表情,她不知道這男人在想些什麼?她也不想知道。
「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將雪蟾蜍給我。」
「你這麼急做什麼?」蕭南朔右手轉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挑眉問道。
蘇雲歌也挑著眉,「難不成你想留我在這里做客?」
「有何不可?」蕭南朔反問道。
「笑話,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蘇雲歌輕撫垂在胸前的發絲。
蕭南朔听到蘇雲歌的話,眼眸微眯,有絲絲殺意彌漫。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隙灑進屋里,照在兩人的身上。從遠處看去,一墨衣一紅衫,郎才女貌,好一個詩情畫意的溫馨場面。
但是誰又知道,兩人間有殺氣彌漫呢?
一片寂靜中,蕭南朔的聲音率先響起。
「只要你能殺得到我。」
他的語氣里有說不出的狂妄,整個人都傲氣無比。眼角的邪肆讓他整個人都帶了一股狂放肆意的氣息。
蘇雲歌眼梢眉角也透出妖冶,「哼!我去用早膳了。」
說罷,提腳走出門外。
一場不明不白的對話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蕭南朔看著蘇雲歌走向門外的背影,眼里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
蘇雲歌,真沒想到如此快你就來了。
蘇雲歌憑著記憶穿過回廊,走向昨晚上用膳的地方。一路上遇到的婢子與男僕都朝她屈身行禮,一口一個,「主子吉祥。」
蘇雲歌先開始還阻止,後來見越來越多的人,索性就不去理會了,自顧自的走著。
回廊旁有花瓣簌簌落下,飄到她的發上,落到她的肩膀。水霧紗隨風輕輕飄動著,讓她更顯飄逸。蕭南朔跟上她的步伐,與她並肩而行。
兩人像是相識了許久的戀人般,閑庭漫步于落花微風間。
「多久來的?」蕭南朔似漫不經心般開口問道。
「昨天。」蘇雲歌自顧自的走著,順口就答了蕭南朔的問話,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想到這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因為他,她還被人追殺。
「都是因為你,害得麻煩找上我。」蘇雲歌渾身盈滿了怒氣。
蕭南朔嘴角勾了起來,這還差不多,他不喜歡看她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畢竟他們也算是比較親密的人了,雖然這個親密有點暴力。
蘇雲歌,蕭南朔細細在心里咀嚼著這個名字。
昨日才從邊城回來,因著太疲累便是倒頭就睡,迷迷糊糊竟然也沒察覺床上有人。
現在想來,應當是那幾個在屋里下了香,讓他順帶也放松了警惕。
他那幾個好友,還真怕這蘇雲歌跑了啊!
他就知道,玉佩在她手里,剩下的事情,其他人會幫她搞定的。
這麼想著,王府的流水居已是到了。
流水居是墨王府的用膳的地方,之所以叫流水居,是因為這里的庭院里有一條人工挖就得溪水穿流而過。
「王爺,是在屋里用膳還是在小築里用膳?」婢子看到自家主子到了,連忙上前問道。
「今天天氣不錯,就在庭院里的小築里吧!對了,去請楚狂和林曉過來吧!」
「是。」
蘇雲歌跟隨著蕭南朔來到庭院小築里坐下,她知道楚狂。昨晚上就是這楚狂軟硬兼施讓她不得月兌身,真是有夠怪的名字。明明叫楚狂,但是從他身上卻愣是看不到一絲狂妄,溫文爾雅,一副書生樣。
「墨天,今天心情不錯。」楚狂的聲音響起,跟在身旁的女圭女圭臉,一臉促狹的看著蕭南朔。
「軍師,王爺今兒個怎麼可能心情不好,軟玉溫香……哎喲!」那名喚林曉的女圭女圭臉捂著自己的腦袋,滿眼委屈,卻是楚狂用扇子敲了他一下腦袋。
蕭南朔看著林曉不禁搖搖頭,「你還真是一個活寶,什麼軟玉溫香,胡說八道,楚狂怎麼可能不打你?」
蘇雲歌看著小築外的落花,心里有些茫然。蕭南朔發現她似乎又在出神了,他看著她精致的側臉,心里越加覺得,這真是一個奇特的女人。
林曉在一旁笑嘻嘻的說道︰「王爺,你們這是給誰看哪!簡直是含情脈脈啊,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楚狂難得的沒用扇柄敲打林曉的腦袋,他也是佯裝喉嚨不適,手握成拳抵在唇間輕輕咳了咳。
蕭南朔仿佛沒有听見楚狂與林曉的聲音,依然專心致志的直盯著蘇雲歌的側臉,而蘇雲歌則是專心致志的看著飄零的落花。
林曉用手肘踫了踫楚狂,「軍師,我們在這里是不是有點礙眼啊!」
楚狂煞有介事的抬頭望了望天,「應該是你礙眼吧!我覺得還好。」
當婢子們端著精致的飯菜擺上小築內的雕花小桌上時,蘇雲歌才回過神來。她一轉頭便看到蕭南朔有些「深情」的黑眸。
「你干嘛?」蘇雲歌不甚在意的問道。
「秀色可餐。」蕭南朔忽然冒出這四個字,話音剛落,楚狂放肆的笑聲便響起。
「撲哧,哈哈哈……」
林曉在一旁更是有些目瞪口呆,乖乖,這王爺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他用手戳了戳楚狂,楚狂止住笑看向他。
「軍師,王爺是不是在調戲?」他悄聲的問道。
楚狂點點頭,輕聲回道︰「你真聰明。」
林曉更驚異了,「咱們王爺以前可不是這樣子,這個王爺是不是假的,是不是易過容的啊?哎喲,不過這樣真好,咱們可以對那些個人說,咱家王爺不是斷袖,很正常,喜歡女人。」
楚狂忍住笑,兩人的聲音雖小,但是怎麼能瞞過武力過人的蕭南朔的耳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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