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歌扭過頭,看向那緩緩而來的一干人馬。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和不解。
為首的男子一身白袍瓖金邊長袍,盡顯出無限尊貴之氣,半綰起的隨風輕揚,清冷絕美的臉剛毅卻不失柔和,俊逸卻不失酷感,如清風如明月如傲梅如寒雪,周身帶著一圈淺淡的寒氣,更惹人注目的是,他的色是金色的,尊貴中帶出一種望而不即的神祗之感。
而他身後跟著的,除了他的那一干下屬,就是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的校長易問天和一干學院老師,以及正有些深沉的趙書之。
看著那有些賊兮兮的校長,不知道為什麼,蘇雲歌只覺背脊是一涼,她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打她的什麼壞主意了。
而那些倒在地上的同學終于因為威壓收斂了起來而終于站了起來,看到來人的時候,認識的都目露震驚和崇拜尊敬的讓路閃得遠遠的,不認識的也因為來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而目露尊敬的閃到一邊去。
四個太子爺,已看清來人,立馬就面露笑容的迎了上去,就連金毛獅王也顧不上擂台賽的沖了下去,隱隱的都以看到幾人眼里閃爍著仰慕的光芒。
幾人上前說了些什麼,那尊貴的男子只是淡漠的點點頭,然後領著人繼續走向擂台,那雙眼眸直直的看著站在擂台上顯得鶴立雞群的少女,一動不動,專注得好像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如果說蘇雲歌的眼楮是一潭深湖,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去,那麼他就是沼澤,讓人不得不深陷,然後萬劫不復,永遠出不來。
蘇雲歌怔了怔,收回目光,眉頭微微的蹙起,心里暗罵,這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到這里來。
一頭金標志,不就是那傳說中足不出戶的祭祀院的聖主嘛!
從古道今,帝王統治民眾,強兵壓不過時,就會用一種迂回的手段,那就是利用神權來進行的宗教統治。
是這種手段又有個弊端,到最後這神權會與政權形成分庭抗禮的階段。
如同紅衣主教與君皇那般。
而在這個大陸這種現象也越有些白熱化了,傳了幾代的皇位,除了夏侯帝王和其他幾個皇以外,還有一個游離在政權之外卻又控制人心的勢力,那便是祭祀院了。
祭祀院不屬于任何一個分封國家,亦讓夏侯淵之帝無法掌控。
一個讓上位者頭疼卻讓無數民眾瘋狂追隨的勢力。
聖主則是那祭祀院的最高統治者。
尤其這一代聖主,司琉空。
看著那幾個貴族少年對司琉空的崇拜,蘇雲歌眼里有著微不察的光芒,怪不得這些個少年在學院里如此囂張,又如此不將皇親放在眼里,原來是祭祀院的人。
尋常百姓自是不知道聖主的真面目的,所以這些學生也不知道,而那四個貴族少年如此神態,顯然是知道的,很明顯是這司琉空的人。
忽覺身體一凌,便看到司琉空那泛著涼意的眸光,他的眸子也異常美麗,金色的瞳孔昭示著不凡。
他看著她,似乎都能看透她,讓她止不住的有種要逃跑的沖動。
不過,當然,對于逃跑這種一點不英雄的事怎麼能生在蘇雲歌的身上呢?
不一會兒,一群人已經站在了擂台下,而蘇雲歌依然高高的站在擂台上,目光有些游離好像在想什麼想入了神,是在別人眼里,就變成了蘇雲歌不把來人放在眼里,這讓在場的很多人非常不爽。
為首的尊貴男子他們不認識也就算了,是整個大陸都響徹于耳的曾經的大將現在的學院校長平易問天不認識?這個新生真是太囂張了,竟然連校長都不放在眼里。
「喂!下來!」一聲從人群里傳出的怒吼帶動了所有的不滿,頓時一聲一聲大大小小的指責聲響了起來。
蘇雲歌這才渾渾噩噩的回神,有些不明所以,倒是看到那尊貴的男子眸中閃過不悅,氣壓一下子變低了不少。
似乎感到了男子的不滿,易問天老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然後便是笑得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蘇雲歌和男子身上來回轉,看的蘇雲歌一陣惡寒,這個死老頭……在打什麼鬼主意?貌似自己不認識他?
男子的屬下也現了主子的不滿,當下眼刀子刷刷的飛過去,頓時安靜了下來。
「咳咳,小丫頭,快下來見過這位大人。」易問天笑眯眯的道,渾濁的老眼里精光跟星星似的閃啊閃的。
蘇雲歌身子一顫,身上的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這個老不死……絕對不能惹!
蘇雲歌卻不知道,她老早就把那個老不死的給惹上了,不過蘇雲歌若是跟這個老不死的都輸了也是正常的。
畢竟蘇雲歌雖然活了兩輩子,但是卻因為隨心所欲而不曾再受過意外的委屈,嘗盡世間百態這句話不適合用在蘇雲歌身上,而易問天不同,他活了幾十年,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努力奮斗成為整片大陸人人聞名變色的驃騎大將軍,再到隨著帝王南征北伐,最後成為這一院之長,他才算是經歷了常人所不能,真真正正的看透了事俗。
所以,蘇雲歌輸給他,真的是不冤。
蘇雲歌雖然囂張,但是卻不是沒腦子的人,所以立即跳了下來,只是目光依然不僅不卑不亢,甚至仍然冷傲非常。
「姑娘,幸會了。」先開口的是男子身後的儒雅男子,大夫白子沉。他看著蘇雲歌笑得很友好。
「嗯哼。」蘇雲歌看了眼白子沉,口頭音出來,算是打招呼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讓白子沉身後的那些下屬臉色很不好看,似乎都覺得蘇雲歌很不識好歹。
白子沉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反而笑得更加的溫和,似乎如果蘇雲歌不這樣都不像她了。
這倒讓蘇雲歌挑起了眉,她和他們好像不熟?等等……
她和他們不熟,不代表以前的蘇雲歌和他們不熟。
想想,快想想,以前的蘇雲歌跟他們有過交集沒有。
「怎麼你們認識?」易問天驚訝的睜大眼,他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認識。不止是易問天不解,就連他身後的導師和四個太子爺也是一臉的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表情。
白子沉笑笑,似乎也不打算賣關子,在他耳邊輕聲訴說,頓時惹得老人家眼眸巨睜,然後看著蘇雲歌的眼神越的閃亮了起來。看到周圍不解的人更是好奇萬分。
突然,蘇雲歌有種前途堪憂的感覺……老不死的,咱真沒得罪過你,別把箭頭指向她行不行?
是……白子沉說得到底是什麼?顯然是跟她有關。
「把我叫下來是要干嘛?姑娘我很忙。」眼楮瞥過金毛獅王,再看回易問天。
叫她下來干嘛?誰知道呢,視線悄悄的看向因為蘇雲歌一眼都沒給他而顯得薄唇緊抿的男子。
易問天越笑越不懷好意,小丫頭似乎惹人的本事不小啊!
「你要打擂台賽?」清冷的聲音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但是蘇雲歌一下便知道是前面的男子出的,這種不用開口就能讓別人听到聲音的功力,非常人能使出來。
「嗯?怎麼?」蘇雲歌微微挑眉。
她都站在擂台上了,不是她打,難道還有其他人麼。
「我跟你打。」清冷的聲音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蘇雲歌當機了。
「我跟你打。」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繼續當機。
「……」
周圍認識他的人都已經石化了,就連易問天那只老狐狸都不免的石化了兩秒鐘。
「等、等一下!」蘇雲歌回神,猛地想起自己方才的表情,心下一陣懊惱,這絕對是意外!她才不會出現那麼蠢的當機表情。
「我已經和他簽了契約了。」而且還是賣身契!縴細的手指指著石化的金毛獅王。
男子一個眼神涼涼的飄過去,金毛獅王猛地驚醒,立刻搖頭如同撥浪鼓,「沒有沒有,我、我還沒簽。」
媽的!是老子簽了!蘇雲歌在心里爆粗口了,該死的,她剛剛是為了把小綿羊引進狼窩先把名字簽了。
「既然如此,就換我。」輕飄飄的聲音,就是透著一股令人無法不遵從的霸道。不過這不包括蘇雲歌。
她搖頭,狠狠的搖頭,「不要,本小姐才不要和你比呢。」一甩頭,蘇雲歌轉身走了幾步。是沒走幾步,她悲催的現自己竟然走到了擂台上!而那只把她弄上台的老不死正笑得無比猥瑣。
蘇雲歌看著已經站在對面的男子,再看老不死的易問天,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銀牙,你給老子等著!
看向男子,贏?沒能!不是蘇雲歌不囂張不高傲了,而是蠢貨和聰明人的最大區別是有沒有自知之明。
她對危險有一種本能,而這司琉空對她來說就是危險。
遇到其他人,蘇雲歌還能抱著很囂張愜意的心情等待著這一場廝殺,但是當這場廝殺變成她單方面的被虐殺的時候,她是豬才去跟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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