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歌在那找到還魂草的山洞里看到了侍女和鐵蛋,她看著侍女懷里的寶寶,眼里有了一絲寵愛之情。
「他一直指著這邊鬧騰,我就抱著他過來了。」侍女小聲解釋著。
蘇雲歌點了點鐵蛋的鼻子,那話語里都是溫軟之意。
「你想到這里來干什麼?」
鐵蛋兒伸出那胖乎乎的手指,指著那角落處,那粉女敕小嘴里依依呀呀的叫喚著牙牙幼語。
蘇雲歌眨了眨眼眸,看向那角落處。
那角落還留著鐵蛋那日破殼而出的蛋殼,那蛋殼碎片間似是有點點光亮,在那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
「有東西。」
蘇雲歌炸了眨眼,摟了摟懷里的鐵蛋,便是邁動腳步向那角落蛋殼處走去。
她將鐵蛋放到了千羽的懷中,便是蹲子,用手指掀開那蛋殼。
蛋殼碎片里,有一枚紫色的光物。
蘇雲歌眼眸里閃過一絲好奇,什麼的東西?
她小心的念起那光物體,原是一枚紫色的水晶,那水晶是不規則的形狀,泛著紫色的光芒。
「這是何物?」她有些疑惑。
鐵蛋見得蘇雲歌找到了這紫色的晶體,滿臉都是興奮之色,不停的拍著手。
蘇雲歌見得鐵蛋如此模樣,心里暗想著,這晶體絕對是個好東西,先收著再說。
便是手指微動,那晶體便被她扔進了腰間暗袋里。
「我們走吧!」她輕聲說道,便是抱著鐵蛋走出了洞穴。
蘇雲歌到了杜三娘原先房屋所在的地方,本以為還是一片狼藉,入眼卻是亭台樓閣精致。
她訝異的挑起眉。
什麼人蓋得房子,又快又好又漂亮。
杜三娘手上捏著一塊花絹,從那房內走了出來,看到蘇雲歌的身形便是腰身款款的向她走來。
「你這男人還真不賴,隨手招隊人就將房子給蓋好了。嘖嘖,這木頭全是上好的梨花木,這瓷器也是鼎好的鹿家瓷,還有這香,也是那名貴的沉水香。」
她眼眸一斜,那眼里帶著濃濃的戲謔。
「若不是他先前燒了我屋子,我還真以為他在下聘禮了。這出手多大方呀!每件東西都是尋常百姓難得見到的。嘖嘖,大手筆。」
蘇雲歌心里一跳,一股莫名的情緒升起。
她扯出一絲笑。
「小姨,你又亂說了。還聘禮?您別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杜三娘听得蘇雲歌如此說,那神色有些尷尬。
「呵……呵呵。我把這茬忘了,都是皇上亂點鴛鴦譜。」她訕笑著,掩飾著那有些尷尬的情緒,邊說邊往那屋內退去。
蘇雲歌正想邁步進屋,卻見杜三娘那雪白柔荑伸出來擋在自己的身前。
「孩子給我,你還是自個兒去那邊吧!」
她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
「怎麼?」蘇雲歌挑了挑眉梢。
杜三娘笑了笑,那眼眸里盡是笑意。
「我瞧著你那男人等了許久了,你該去和他說說話。」
她說完便是抱過孩子,拉過千羽,啪嗒一聲關上了那木門。
蘇雲歌那句‘他不是我男人’被生生隔絕在了門前。
她模了模自己的鼻子,頗有些尷尬,心里躊躇了半晌,才是轉身向杜三娘指的方向走去。
蕭南朔倚坐在那一方樹干上,樹下那獅虎獸依然慵懶的趴著,那毛依舊威風凜凜。
「你在這里干什麼?」
蘇雲歌仰起頭問向蕭南朔。
蕭南朔微微低頭,看向蘇雲歌。陽光透過樹梢,星星點點的光芒灑在蘇雲歌的身上,風拂過,那樹影搖曳,陽光晃動,讓那樹下微笑的女子,變得飄渺起來。
蕭南朔眼眸微沉,手一抬,便是將蘇雲歌虛空提了上來。
蘇雲歌將就著身上提起的力道,腳步輕點便是也坐到了那樹干上。
「問你呢,你在這里干什麼?」她側頭看向依舊冰冷的蕭南朔。
蕭南朔看著蘇雲歌,薄唇里輕吐兩個字。
「等你。」
「等我?」蘇雲歌指了指自己,復又笑道︰「等我干什麼?」
蕭南朔這次卻是不回答了,他沉默著不說話,那眼眸只是看著蘇雲歌,又想是看著蘇雲歌身後的景致。
「蕭南朔,我不信杜三娘,你信麼?」
彼此沉默了半晌後,蘇雲歌平淡的說道。
那語氣里毫無疑慮也毫無困惑。
「我不信任何人。」
蕭南朔亦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蘇雲歌听到他的回話,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一個人不受傷的最好方式便是不信任何人。
因為信任所以受傷。
「那你信我嗎?」蘇雲歌鬼使神差般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想問問這句話,她想知道蕭南朔的答案,迫切的想知道。
蕭南朔忽然伸出手觸踫了一下她的臉,那觸踫若即若離,像是沒有踫到但是她又感受到了那指尖上的冰涼之意。
「你不會騙我。」
蕭南朔淡淡的說道,如此平淡,如此的毫不在意,卻又如此的讓蘇雲歌的心翻起了陣陣波浪,
「你如此確信?」她挑起眉梢,那眼里都是笑意。
蕭南朔微微點了點頭。
「你騙了我,我自是會殺了你。」
蘇雲歌絲毫不驚訝會听到這樣的回答,這番話從蕭南朔的口中說出帶著如此的理所當然。
「我跟著卿月眠一起掉下來的。」蘇雲歌頓了頓,便是緩緩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救了你?」蕭南朔的眉梢有些微挑。
蘇雲歌沉吟了半晌,便是緩緩道出經過︰
「若是沒有卿月眠全力的護住我,那我必定也是粉身碎骨了。」
蕭南朔的眼眸里有絲紅光流轉。
「七殺,會死。」
蘇雲歌一听蕭南朔如此說,便是急忙說道。
「別,不關那人的事情。」
她有些慌亂,她看著蕭南朔猛然沉下的神色,讓那本就寒意沁人的眼眸更加凍人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七殺要殺我並不是他的本意。」蘇雲歌緩緩解釋道。
她怎麼能不解釋呢?
她的直覺告訴她,若是不解釋,那七殺的命十有八jiu都是會如蕭南朔所說的那般,被殺而亡。
雖然說殺手的命運不是被殺就是殺人。
是七殺,這個人是不同的。
他和大師兄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不,說不定他有能就是她的大師兄。
況且當時的狀況如此明顯,這七殺絕對是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
他沒有清明的眼眸。
那般陌生的神色,渾身的死氣,還有那黯淡的眼眸。
「他被人控制了。」蘇雲歌向蕭南朔說道。
「我以前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那日他朝我與他們下手,絕對是受人控制。那渾身都是死氣,眼眸里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是找不見。」
蘇雲歌回想起那日的七殺,仔細的對著蕭南朔說道。
「死氣?」蕭南朔問出這兩個字。
蘇雲歌听到蕭南朔的疑問,便是用手比劃著,
「對啊,那全身都是黑色的氣,連肉眼都以看到了,像是才從墳墓堆里爬出來,就差不是?一具骷髏了。」
蕭南朔听得蘇雲歌話語,沉默了一小會兒,便是輕聲說道。
「祭祀院能夠動用一種禁術,那便是馭人。」
他話音一落,毫不意外的看向蘇雲歌那驚異的眼眸。
「馭人?」這倒是真的驚訝了,若是連人都以駕馭,那便是真的厲害了。是仔細想想,這人與獸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七殺被馭獸師給控制了?」蘇雲歌挑眉問向蕭南朔。
「這只是你的猜測。」蕭南朔淡淡的說道。
蘇雲歌點了點頭,「不管是不是猜測,只要這是癥結所在,那便好解釋的多。」
「別抱太大的期望。」蕭南朔冷冷的開口。
蘇雲歌唇角一撇,卻是從鼻子里哼出一個單音。
「恩。」
「對了,蕭南朔……」蘇雲歌扯住蕭南朔的衣袖。
蕭南朔眼底暗欲流轉,將蘇雲歌的臻首按至自己的肩上,緊緊摟著她,讓自己的呼吸?*呂礎 br />
「蕭南朔?」蘇雲歌感受到蕭南朔的動作,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腦袋里一陣空茫,只能無意識的喊一聲他的名字。
那語調婉轉如鶯,呢喃如那細碎羽毛,掃在蕭南朔的心尖上,帶起了絲絲酥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蘇雲歌埋在蕭南朔的肩膀上,低聲問道。
她落入懸崖昏迷前,腦海里空茫一片,但是卻閃過了蕭南朔的臉。
如此荒唐,卻又如此自然。
人將死之前,總會留戀人世的一切。
「我給你的靈力,你用了。」
蕭南朔的薄唇在她的耳邊,那語調淡淡的,平淡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誘惑。
蘇雲歌听得蕭南朔的話,才是猛然想起那在樹林里突如其來的力量,原來是蕭南朔輸給自己的靈力。
「我感受到靈力的波動,用了追靈鳥來尋你,卻是未能找到。」蕭南朔接著說道。
蘇雲歌一听得追靈鳥這三個字,心里一絲怪異的感覺劃過。
「等等,你說什麼鳥?」她從蕭南朔的肩膀上抬起頭來。
緊緊盯著那蕭南朔黑如墨玉的眼眸,那話語里滿是疑惑。
「追靈鳥。」蕭南朔看著蘇雲歌那仰起的臉,不自覺地復述出這三個字。
「那鳥是不是渾身翠綠,嘴尖長長?」蘇雲歌越說聲音就越是拔高,那眼里的不置信也是越來越濃重。
「恩?」蕭南朔听得蘇雲歌的問話,那眉梢微微挑起。
「你如何知道?」他問道。
蘇雲歌心里一跳,那眉頭一皺,那話語破口而出。
「靠,就是那只破鳥把我推下懸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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