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他、他怎麼會去黃河邊?」
沈銀冰一臉的不信︰「他現在正身處無數殺手的窺探之下,就算是出來別墅,也該是因為我,怎麼可能會跑去黃河邊?」
梁嬌嬌搖頭︰「具體蘇董為什麼會在半夜跑去那邊,我也不知道。但事實上的確如此,警方在大堤南側樹林中發現了他的車子。最重要的是,就在蘇董車子對面的北岸,防汛林發生了大面積的火災。」
沈銀冰剛有了點血色的臉龐,刷的慘白,顫聲問道︰「你是說,說我爸有可能葬身在這場大火中?」
梁嬌嬌否認︰「火災被控制住後,警方曾經進入樹林觀察,發現里面除了有很多蛇尸,以及幾把刀子、槍支外,根本沒有任何人類尸體——說實在的,警方已經確定昨晚至少有十幾個人出現在防汛林中,但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的蛇。」
頓了頓,梁嬌嬌才繼續說道︰「不過,因為那場大火早就把所有的蜘絲馬跡全部銷毀,所以警方也無法斷定昨晚樹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據現場遺留的刀槍,警方只能猜測昨晚有人在防汛林中發生過沖突,也排除了有人葬身火海的可能。」
其實,梁嬌嬌所知道的還不止是這些,比方防汛值班人員還曾經听到過一種奇異的尖銳哨聲,親眼看到有五個火人走進了黃河。
不過,這些都被警方嚴密封鎖了起來,並初步斷定,那五個走進黃河中的火人中,有一個可能就是蘇北山。
但關鍵問題是,那種奇異的哨聲是從何處來,著火的人,怎麼可能會那樣鎮定的走進水中——昨晚,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
在還沒有調查出真相之前,警方是絕不會向外界透露半點消息的。
沈銀冰緩緩的點頭︰「哦,這樣說,我爸他並沒有、有死,只是失蹤了。」
梁嬌嬌嗯了一聲︰「嗯,是的,這是一個相對比較還算不錯的消息。」
沈銀冰明白梁嬌嬌為什麼要這樣說︰相比起被殺,蘇北山失蹤仍然有絲活著的希望。
疲倦的閉上眼,沈銀冰才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他、高飛呢?」
親眼目睹高飛殘殺海伯那一幕後,沈銀冰對他只剩下了強烈的仇恨,和不解︰他為什麼要殺海伯!
梁嬌嬌苦笑一聲︰「高飛,也失蹤了。到現在,我們還沒有發現他的下落。」
她這句話剛說完,一個手下就推開病房門,手里拿著手機,急吼吼的說︰「報告梁局,我們已經發現了高飛的行蹤!」
梁嬌嬌霍然轉身︰「他現在哪兒!?」
「冀南國際機場!」
「他這是要畏罪潛逃!」
離開黃河大堤後,鐵屠和葉心傷就告別了高飛。
其實,高飛真想找個地方,好好和他們喝一杯,畢竟大家是兄弟,多年不見唯有用杜康來相訴離別之苦——順便問一些他想知道的問題。
不過,看葉心傷倆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後,高飛就知道就算是問,他們也不會說出來,所以也就任由他們離去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也不怕沒機會搞清楚那些事。
目送鐵屠倆人離開後,高飛三人就駕車回到了詹姆斯他們居住的酒店。
他們回到酒店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反正高飛現在自己也是住酒店,索性就在詹姆斯他們下榻的酒店開了個房間,匆匆洗了個澡後就睡了過去。
在剛過去的這二十四個小時當中,高飛操心過,郁悶過,開心過,爽過,搏斗過,怕過,慶幸過——就算是神仙,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經歷過這麼多事,也會累個半死的。
所以高飛躺下後,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
起來後,他想打個電話給顏紅,問問沈銀冰怎麼樣了,手機卻沒電了,而白板又嚷著要馬上離開冀南,因為這次華夏之行,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是一刻也不願意留在這兒了。
詹姆斯倒是沒說的這樣直白,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對此,高飛感到很愧疚︰本想讓哥們來冀南捧場的,誰知道差點把小命仍這兒。
所以高飛也沒好意思埋怨白板抱怨華夏個恐怖的國度,陪他們在酒店餐廳草草吃過一頓‘餞別’餐後,就駕駛著顏紅那輛法拉利,把他們送到了機場。
「哥們,臨走之前,我能和你說句實話嗎?」
快要走進登機口時,白板轉身握住了高飛的手。
高飛罵道︰「有屁快放。」
白板一臉的真誠︰「我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滾你的蛋!」
高飛抬手,在白板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
詹姆斯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胳膊,眼里滿是深情的說︰「高飛,如果在華夏混不下去的話,那就去德國找我,我敢用我身體最強壯的部位發誓,只要你去了德國,我就會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以後你別惡心我,就是給我最大的驚喜了!」
高飛做了個嘔吐的樣子,隨即抬起了右手︰「一路平安!」
「保重!」
「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對吧,一個電話。」
三人輕輕擊了一下手掌後,詹姆斯倆人轉身快步走進了登機口,再也沒有回頭。
「唉。」
等倆人的背影消失後,高飛輕輕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魄的轉身走出了候機大廳。
其實,他真的非常向往和白板他們在一起的感覺,無拘無束,滿世界的轉,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玩各種膚色的美女——
就在高飛回想他以前那些逍遙生活時,一陣警笛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機場內有警車駛進,這是正常現象,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
不過,當幾輛警車停在你身邊,從上面跳下來的十幾個警察用槍對準你,喝令你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時,你就算不大驚小怪,也得郁悶的要死,就像當前的高飛這樣。
看著一臉緊張,眼神復雜的梁嬌嬌,高飛為了避免這些菜鳥誤傷到自己,只好舉手抱頭︰「梁局,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以為高飛會拘捕的梁嬌嬌,看到他乖乖抱住腦袋後,心里松了口氣,給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倆手下會意,如狼似虎般的撲上去,干淨利索的給高飛凡戴上了手銬。
如果現在是國外,敢有人給鬼舞戴手銬,高先生才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早就把這些警察干倒在地,再揚長而去了。
不過現在是華夏,這些警察是他的同胞,而且最重要的是梁嬌嬌帶隊,所以高飛才這麼乖,任由倆警察把他推進了車里。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高飛自問從沒有做過危害華夏利益的事,實在沒必做什麼反抗,先搞清楚警方為什麼會這樣做再說。
梁嬌嬌親自開車,後面坐著被兩個警察看押在中間的高飛,很快就駛出了機場,沿著機場路高速向市區駛去。
高飛看看左邊的警察,又看看右邊那個,才盯著後視鏡內的梁嬌嬌︰「喂,我說梁嬌嬌,你是不是有病啊,無緣無故的把我銬起來算什麼?」
看押高飛的那倆警察,根本不知道某人的厲害。
其中一個听高飛用不敬的口氣和梁局說話後,職業性的習慣,促使他抬手對高飛後腦勺狠狠抽了過去,嘴里罵道︰「你特麼的給我放老實點,說什麼話——吆喝,你小子敢躲我?」
抽了一個空的警察大怒,左手一把抓住高飛的肩膀,再次抬手罵道︰「曹,這次我看你還能不能躲開!」
梁嬌嬌此時低喝一聲︰「大劉,住手!」
梁嬌嬌的話音未落,大劉住手了。
但卻不是他自己願意住手的,而是因為他的右手手腕,被高飛抓住了。
盯著高飛那只沒有手銬的手,大劉的眼楮一下子瞪大︰咦,他不是被反戴著手銬嗎,怎麼可能會月兌出來呢?
他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但無論怎麼用力,也無法掙開高飛的手。
那只手,就像一只老虎鉗子那樣,緊緊鎖住了他。
大劉的同伴看到高飛竟然掙月兌手銬後,頓時大吃一驚,反手拔出了手槍,正要頂在高飛腦門上,命令他松開大劉時,梁嬌嬌卻又再次喝道︰「大劉,小王,我讓你們住手,沒听到,還是耳朵聾了!?」
大劉咽了口吐沫,吃吃的說︰「梁、梁局,他要反抗!」
高飛松開大劉的手,淡淡的說︰「我要是反抗的話,你早就從車子里摔出去了……我警告你,最好別對我動槍,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大劉和小王倆人,也是分局的老警察了,平時和各種各樣的犯罪嫌疑人打過交道,但卻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囂張的家伙,竟然敢威脅他們!
而且,梁局對他的威脅,竟然是鄭重對待,一邊靠邊停車,一邊解釋道︰「高飛,你先別沖動,先听我解釋。」
「你說,但我不會戴著這玩意听你說。」
高飛一甩手,把手銬扔在了前面副駕駛坐上。
盯著那副手銬,大劉和小王是一臉的不信︰他是怎麼打開手銬的?
梁嬌嬌停下車子,扭頭吩咐兩個手下︰「大劉,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大劉搖頭︰「不行,梁局,這人邪門,我怕你會——」
梁嬌嬌打斷他的話︰「如果他想傷害我的話,就算你們在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梁嬌嬌這句話雖然很傷人自尊,但大劉倆人卻沒有半點脾氣︰從高飛掙開手銬,抓住大劉的手就能看出,人家孩子是相當牛比的,他們最好是敬而遠之。
等大劉倆人下車後,高飛點上了一顆煙,靠在靠背上︰「說吧,為什麼要抓我?」
梁嬌嬌卻搖搖頭︰「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今天凌晨三點左右時,你在哪兒?」
「在酒店睡覺。」
「你撒謊!」
梁嬌嬌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