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口鮮血噴濺而出,那老者身體不受支撐立時跪倒在地,且見他右手緊按胸口,臉色極其難看。
烈焰巨柱無力自毀,易星辰在一陣長嘯聲中躍身飛來,怒劍隨風蕩下,目標直取那老者的頭顱。
那老者驚恐難耐,驚慌失措中不由發出一陣刺耳喊聲,一雙幾乎快要崩裂的眼楮死死凝視,整個身體似乎僵硬的如同雕塑一般。
只不過易星辰飛至他身前時,突然向後倒翻,待到安穩落地後身體又是一個前傾,怒指老者道︰「說,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甘與無上宮同流合污!」
老者驚魂未定,嘴里不由打起結巴,但在易星辰強大的威懾力下也不好隱瞞身份,于是在一陣驚顫中,回道︰「我,我原本是赤炎堂的一個長老,只是因為違反堂規才被趕了出來,如今我漂泊在外,無依無靠,只想尋求個靠山,讓我下半輩子也不至于四處飄泊。」
听此言,易星辰毫無同情之意,反倒怒道︰「難道就只求你一人的安危,而讓整個清水山莊陷入災禍嗎?這樣做,難道你的良心能過的去嗎?」
一聲聲憤怒的質問,說的那老者毫無還口余力,只當是保求生命,連連點頭答是。但是他的這番悔過舉動,絲毫沒有打開易星辰的寬恕之心,只要想到眾師兄弟被這些惡人殘忍殺死,這心底怒火便瞬間激升,他緊握短劍,凝結真氣,隨著一聲︰「帶這你那骯髒的思想去似吧」的暴怒喊聲,那藍色短劍隨即砍下。
不過事有意外,這劍首剛剛落下,突然一陣巨響,震的大地一陣顫抖,遠處紅光漫天,沙塵彌漫,好些人因為這強大的沖擊力,瞬間被擊飛出數丈開外,頓時是鮮血潑灑,殘肢斷臂,慘不忍睹。
原來陣中,易在天與陸庸已戰到焦灼狀態,那九天神煞威力巨大,更有邪魔之氣,輪轉即吸血吞氣,越是激戰越是勇猛難當,這各派人士雖說是受陸庸唆使這才上山共同尋事,可是此番幻影大陣,各派人士疲于迎戰,死的死傷的傷,一時間戰力大減,卻不曾想陸庸借此機會,催動九天神煞吸食能力,將各派人士的精氣盡皆吸入,這瞬間便蠶食了不少人的生命。
在這九天神煞蠶食期間,陸庸不停發出一陣陣興奮的狂叫聲,那張陰險卑鄙的神態在光芒的映襯下是多麼的丑陋。
狂沙翻轉,龍卷瘋狂扭動,風雲動,天地亂。到後來,九天神煞竟然連幻影大陣內的魂靈劍手,一並吸入其內,這高深莫測的玄妙大陣竟然在頃刻間完全喪失了戰力。
易星辰遠處看的焦急,心緒早已亂成了麻,卻不曾想那赤炎堂長老趁機溜之大吉,不過此時此刻,易星辰哪還管得了這些,只顧提劍運氣,踏著流行快步,疾馳殺向那里。
易星辰飛身落在易在天身邊,發現他因為長時間抵御近乎瘋狂的九天神煞,已然疲憊至極,此時他見一道黑色氣團猛烈攻擊而來,于是飛身上前,劍光一掃,橫擋在易在天身前,只是氣團力道極其強大,剛一觸踫,易星辰便是「啊」的一聲,整個人向後倒飛而去,若不是易在天破空放出一道如手掌般的藍色光幕,將易星辰勉強接住,恐怕他已重重摔落在地了。
易在天猛的一拉,那巨大手掌立時收了回來,只是氣團力道雖稍有緩和,但單憑易星辰單薄內力卻全無抵抗能力,這不他身形不穩連連向後倒退,幸好易在天事先準備將掌心擋在他的身後,只見掌風猛然劃動了下,隨即將那道強大力量化為無形,此時他忙道︰「辰兒,你沒事吧?」
不料易星辰不顧各人安危,反倒抓住易在天的胳膊,急道︰「義父,您沒事吧?」
易在天搖搖頭,說道︰「辰兒,你太傻了,此番山莊大劫是場劫數,你又何必白白搭上一條性命呢?」
易星辰緊緊的抓住易在天的手臂,堅定的說道︰「義父,既然上天要毀我山莊,這分明就是助漲魔道,消減正道,向這樣的不公天道,我又何必與他同流合污,今日孩兒必要與義父共赴黃泉,已保正道永存。」
年紀輕輕,情義卻是如此之重,易在天听在耳中,更是暖在心里,他高興自己沒有白白養育這麼一個跟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孩子,只是此時此刻,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他實在無法讓易星辰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正當易在天走神之際,突然那九天神煞黑白兩色氣團噴射而出,在大驚中,易在天只大喊了一聲「小心」隨即將易星辰用了一道真力推的遠遠的,而自己卻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這氣團當胸擊中,頓時是側飛倒地,鮮血泉涌般向外噴出。
「義父!」遠處,易星辰破空喊出一聲,竟是心痛劇烈,那一刻似乎時間都跟著凝固了,他實在無法相信,就在那一刻,自己最敬愛的義父便要與他陰陽兩隔,從此自己將再次成為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沒有親人,沒有家庭,那將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大的悲劇。
易星辰連滾帶爬,顯然已經亂了方寸,本想著沖到易在天的身邊,去瞧瞧他的傷勢,也許依靠自己的力量可以救回他一命,但是易在天卻是托著已經不堪重負的身體,突然起身止住他道︰「辰兒,義父死不足惜,只是死前卻放不下風兒,你且快快離去,想辦法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走的越遠越好。」
正當易在天說這句話時,突然陸庸急速飛來,只見他飛身一腳,竟將易在天踹出了數米開外,易在天倒地,嘔血不止,看樣子,多半是不行了。
可是也不知他哪里來的力量,艱難的起身,全身血淋淋的大喊道︰「快走,去找風兒,快些走……」
這聲大喊,已經讓易星辰淚霧蒙蒙,他心膽俱裂,恨不得沖上去與那卑鄙無恥的陸庸拼個你死我活,可是易在天卻不停向他喊著易風的名字,易星辰心里明白,易風是易家的唯一血脈,如今清水山莊遭劫,若是連易風都不能保全,那麼他又拿什麼面目去見易家祖先,雖然痛苦難當,但他不得不咬了咬牙,狠了很心,輕身道︰「義父,你一個人多保重,就算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動風弟一根頭發的!」
易星辰轉身即要離去,可那陸庸似乎覺察出了些什麼,竟然踏風殺了過去,可是令他難以置信的是,易在天竟然滿身血跡,強忍著一口鮮血拼了老命擋在他的身前,眼看那九天神煞白白削去易在天一只手臂,紅色的血液在瞬間噴濺而出,竟然染的大地一片血紅。如此情狀,易在天只是點擊了身上穴道,將殘存的血液封堵起來,而他卻依然一臉慘笑的擋在陸庸身前。
那一刻,就連陰邪狡詐藐視天下的陸庸都不由為之動容,還未等他在做反映,便見易在天狂笑一聲,全身紅茫暴漲,且見那全身精血在瞬間聚合,到後來全部附著到易在天的那柄長劍上。
這一向對各家法術均有了解的陸庸,頓時大驚失色,驚懼道︰「血祭!」
血祭,屬于易家劍法禁忌之術,並非它陰邪毒辣而起名血祭,只因此法催動之時,必取施法之人全身精血為引,催著必死,視為歸息**,本說易在天經過多**戰元氣耗費巨大,後又被陸庸借機連傷數次,這元氣潰散,早已奄奄一息,但為了給易星辰和易風爭取更多的逃亡時間,易在天不得不依靠這尚存的一息念力祭出歸息**,只當是以命相搏,縱然粉身碎骨,全身化為膿血致死,自己也無怨無悔。
全身皮肉快速退去,隨著易在天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喊聲,那精血迅速向寶劍聚合,到後來整個身體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全部涌了上去,那一刻那柄寶劍如同被血液灌注了一般盡顯血紅之色。
人劍合一,這便是血祭的威力,那寶劍破空殺出,速度快的驚人,那陸庸在大驚中,側身閃躲,這一去便是百米開外,足可見他對血祭法術的忌憚之意。
那劍身停又未停,急速轉向,這一次來的比之前更快了一倍以上,陸庸在慌亂中架起護體罡罩。只見黑白兩色氣團分為陰陽,恰似一面護心巨鏡,兩物相交之處,火花四濺,鮮血飛騰,只不過剛片刻,護體罡罩突現裂痕,接著一點點的被血劍蠶食。
「砰」一聲巨響,陸庸腳底土層突然崩裂,只見他整個身軀向下深陷,這雙腿不受支撐竟然轟然跪倒在地。
本說九天神煞吸食血氣愈發猖狂,但此時歸熄**架起的血劍可謂勇往直前,毫無畏懼,這兩者術力相差甚多,九天神煞自然沒有了吸食能力。
可就在此時,那陸庸突然哈哈大笑道︰「易在天,真的沒想到你臨死之際,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只是血祭一出,你將尸骨無存,化為煙塵,這樣做又是何苦呢?」
那血劍並不答話,反倒是力道更加強烈了,那陸庸費力抵抗,冷汗頻現。
「砰」陸庸的整個身體再次被壓下了幾分,雙手麻木竟然有種僵硬之感,可眼看那血劍強大力量不減反增,縱然自己依靠九天神煞也是于事無補。
陸庸暗自嘆息道︰「好一個血祭**,想不到我陸庸費盡心思耗費十幾年打造出的絕世神兵竟然因為這血祭**而變的不堪一擊,今日我陸庸死在你易在天手里,我自當認了,來吧,讓我們兩人了解這一段恩怨!」
正當陸庸心力不足準備放棄抵抗之際,卻不曾想那血劍突然力道驟減,看那樣子似乎並非有意,更像是元氣潰散,已垂死之軀的易在天在也動用不了這強大的支撐能力來維持人劍合一。
果不出陸庸所料,那血劍突然倒飛而去,隨後在空中人與劍互相分離,劍體落地,而易在天也是撲通一聲重重的摔落在那里。
雖說此情此景,陸庸不由心中暗喜,卻懼怕血祭之力反倒變的有些畏懼起來,只見他緩緩起身,將那護體罡罩緩緩收回,竟小心翼翼的向易在天摔落的地方走去。
緩緩蹲子,陸庸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已經沒了任何生息的易在天鼻前,發現毫無氣息,似乎真的死了,可是剛要興奮的叫出聲來,卻發現易在天身體血紅色光幕突起,陸庸竟是一個趔趄向後跌倒,可只不過片刻的時間,易在天身體竟然化為無數血滴,開始支離破散向天空慢慢飄散。
原來,易在天依靠殘余真力祭出血祭**,卻因為身體不堪重負被血祭反噬,如此終究死于非命。不過也是因為他的死,這四把分設四方的四把離火劍突然現出,而且在瞬間竟是蹦爆成無數碎片,直到化為烏有。當然離火已除,這魂靈殺陣自然也是蕩然無存,整個空間再度回到清水山莊之中,只是眼見這場面之上死尸遍布,好些地方可謂堆積如山來形容。
眼下陸庸一戰即勝,心中歡喜異常,只是想到那曠世神器,心中激動心情更是無語言表,于是他飛身踏過那尸體縱橫的大門,快速向清水山莊後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