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回到大廳,坐到秦浩遠旁邊︰「浩遠,林谷初十便要離去,咱們何時為他餞行?」
秦浩遠略微沉思︰「不如明日吧!今兒已經視察過鋪子,明日不用再去,往後與他相聚的機會不多,明日可以與他喝個痛快,再剩兩天還能讓他好好休息。惜月意下如何?」
「那就這麼定了。明日咱們喝個痛快!」
「我說的是我與林谷,惜月你還是不要來湊熱鬧的好。」秦浩遠皺眉。
「不是說我千杯不醉麼,全盛時期一千杯,那我明日保證不超過五百杯。」沈惜月舉起右手作發誓狀。
秦浩遠將她舉起的手握在掌心︰「好啦!林谷是咱們的好友,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以酒為他送行,也是應該的。不過下不為例!」
見秦浩遠松口,沈惜月重重地點了下頭︰「一定。」
夜里又下了一場大雪,本就有積雪的地方雪堆得更厚,沒有積雪的地方也被覆蓋住,天地間又是一片雪白。
初七早上雪還斷斷續續下著,梅苑的丫頭除了小舞一清早就忙碌起來。院子里掃出了一條路,但不一會兒又被雪花染白。
「小舞,讓大家別掃了,咱們也不怎麼出屋,出門小心些就是了。」沈惜月看幾個丫頭大雪天還滿頭大汗,有些看不下去了,要是雪一直下,那還不得沒完沒了了。
小舞正招呼四個丫頭停下手中的活兒,秦浩遠踏進梅苑,身後還跟著一名青年男子,模樣憨厚,身體壯實。
「見過莊主!」丫頭們一起行禮。
「往後像掃雪這種活兒,我會派些小廝過來,你們只需要照顧好小姐就行了。」不然,惜月該說他不體恤下人了。
進到屋里,沈惜月正倚在軟榻上看賬簿,見秦浩遠進來,便放下手中的賬簿,迎了上去。
「浩遠,這位是?」
「這是酥苑主廚的高徒,詹遇。」
「哦?」沈惜月提高了聲音,戲謔地望了秦浩遠一眼︰「是阿慧姑娘的師兄?」
「回小姐話,阿慧正是小人的師妹。」詹遇不卑不亢回答,卻難掩眼中柔情。
沈惜月了然,淡然一笑,卻不再言語。
「今日林谷的餞行宴就靠詹遇了。小舞,帶詹遇去廚房吧。」秦浩遠吩咐道。
小舞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詹遇去廚房。
秦浩遠望著小舞離去的身影有些奇怪,問道︰「小舞怎麼了?」
沈惜月掩嘴一笑︰「啞巴了。」
臨近晌午,清風領著林谷進來,沈惜月站起身來巧笑倩兮︰「來了。」短短二字,卻是相當熟稔。
之前她覺得林谷喜怒無常,雖對他有些好感,不過總覺得有些距離。自年夜飯一起飲過酒,二人便親近了許多,她認為酒真是個好東西。
沈惜月自然不知林谷的若即若離卻是因為情感的糾結。他怕自己舍不得放手,只得狠心與她保持距離,可他馬上便要離去,往後能否再見也是未知,那倒不如在這最後的日子順其自然。
臉上的溫潤的笑容,他微微頷首︰「來了。」
這般默契又自然的招呼,竟讓秦浩遠有種自己有些多余的感覺,這讓他有些吃味,起身站到沈惜月身旁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以增強他的存在感。幸好林谷過兩日便會離開,思及此,被醋泡過的心情又明朗起來。
沈惜月、秦浩遠和林谷三人圍坐在一起,桌上是詹遇所做的美味。
沈惜月嘗了一口,心中感嘆,不愧是主廚的高徒,果然是酥苑的味道。
清風搬來一只酒壇,秦浩遠拍開封口,酒香頓時溢出。下人將酒盛進酒壺,秦浩遠為林谷滿上一杯。
「林谷,嘗嘗這酒如何。」
林谷端起酒杯,湊到鼻下輕嗅︰「酒香清甜。」輕抿一口︰「入口柔順,回味悠長。」
秦浩遠哈哈一笑︰「這可是我將在成親之時宴請賓客的美酒,你也算是提前喝了我和惜月的喜酒了。」
林谷看了一眼俏臉微紅的沈惜月︰「哦?那我可得多喝幾杯了。」
沈惜月假裝沒有听見兩個男人的調侃,給自己滿了一杯,輕抿一口,雙眼一亮︰「果然好酒。今日我也得多喝幾杯。」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順手又將酒杯滿上。
秦浩遠皺著眉頭可憐兮兮說道︰「你倆能不能悠著點,這美酒我還得留著娶媳婦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