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莊的路上,馬兒走得很慢,沈惜月依偎在秦浩遠懷里,這個懷抱讓她感到踏實。
「惜月,對不起,又讓你痛了。」秦浩遠緊緊擁她入懷,又是自責又是後怕。自從她遇見他,她便在不停在受傷,明明拼盡性命也想要護她周全的,可為何會這樣?
沈惜月低聲嘆了口氣,「浩遠,你不必自責,人心最是難測,都不是你的錯。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與你一同分擔。」
二人回到山莊,下人們見夫人歸來都松了一口氣,每次夫人出事,莊主都異常暴躁,下人們難免遭殃。
小舞等人伺候沈惜月洗漱一番後,吃了些東西便歇下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她需要時間來消化,可她先得養足精神。
林谷留下的方子又被用上,李嫂又開始為沈惜月炖湯,流了那麼多血,可得好好補補。
秦浩遠這些日子都沒有去鋪子,整日里陪著沈惜月。她睡覺,他便在臥房看賬簿;她在花園納涼,他便在花園練劍。雖然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但他沒有決定告訴她,她也不問。
第八日清晨,秦浩遠與沈惜月正在用早膳,看門小廝苦著一張臉進來傳報︰前幾日來的男子又來了。
沈惜月正在喝粥,拿著勺子的手一頓,隨即放下勺子,「讓他進來吧。」
看門小廝望望秦浩遠,見他點點頭才退下。
不多時,田季進來,幾日不見,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十歲,鬢角已有了白發。小竹子被綁在父親的胸前,此刻已經睡著,在睡夢中偶爾還會抽噎一聲,听得讓人很是心疼。
秦浩遠沒有看田季,依舊不緊不慢用膳,沈惜月知道他還在怪田季。
「秦老板,秦夫人,田季今日前來一來是向夫人道歉,二來感謝二位,媚兒的後事已經辦妥。我就要帶著小竹子和媚兒回老家了。」
沈惜月站起身走至田季身前,望向他懷里的小竹子,幾日不見,小臉小了一圈,「你一人帶著小竹子可以麼?」
「田季余生只為她而活,定然不會讓她受委屈。」
「不如先在喬禹城住下,等小竹子大些再回。」
「不了,媚兒應該也想回去了。離開家鄉多年,是時候回去了,那里有我們最美好的最初。」田季看著懷中的女兒,露出笑意。小竹子像田季較多,只有田季知道,小竹子在睡夢中微微嘟起的小嘴與媚兒有多像。
「那我們找人送送你?」
「夫人不怪罪,已是對田季莫大的恩惠,豈敢再勞煩夫人。小竹子從小便是由我帶的,所以我能照顧她。」
沈惜月不再勉強,「我們山莊的廚子廚藝不錯,昨日剛做了一些點心,本是為我一個姐姐的女兒所備,你帶一些給小竹子路上吃。」說完看了秦浩遠一眼,轉身吩咐清風︰「清風能否帶田季在大門外等候?」
清風點點頭。
田季沒再拒絕,對沈惜月與秦浩遠分別一鞠躬,跟著清風出去。
沈惜月將點心用包袱裝好,親自送到門口遞到田季手中,「田季,你的家鄉在何處?」
「青州懷鄉田家村。」
沈惜月一笑,「有機會去看小竹子。保重。」
「告辭。」田季跳上馬車,模模身旁的瓷罐,「媚兒,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