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早日趕到神醫谷,秦浩遠與沈惜月二人連停車做吃食的時間都省了,盡量用干糧解決。
日夜兼程趕路,沈惜月心疼秦浩遠,柔聲勸道︰「浩遠,讓我來趕車吧,你歇息一下。」
之前二人不急著趕路的時候,秦浩遠曾教過沈惜月駕馬車,那時候他手把手帶她,只當她弄著好玩,哪里敢讓她真的駕車趕路。
「惜月放心,我還挺得住。」
沈惜月嘟起小嘴,「你不相信我這個徒弟嗎?」
「當然……不是。」雖然他真的不太相信,但看著她垮下去的小臉,只得改口。
沈惜月正色道︰「浩遠,你听我說,你必須休息。如果有人來襲,你還得對敵,如果你累倒,咱們就完了。你信我,我會很小心的。」
秦浩遠覺得她說得在理,也不再堅持,「好,我听你的。那我先帶你一段。」他的惜月一向聰慧,他應該像她信任他那般信任她才是。
沈惜月小心翼翼駕著馬車,秦浩遠坐在她身邊指導了一番,見她表現得不錯,便放心的躺下了。秦浩遠已經困極,倒下便睡著了。
秦浩遠被沈惜月叫醒時,已是兩個時辰以後。
沈惜月將車停在路邊,已經煮好了肉湯。將溫度適宜的肉湯端給他,「你現在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我得將你伺候好了。」
秦浩遠笑得一臉的甜蜜,將肉湯配著點心吞下肚。
「我已經歇息夠了,現在輪到惜月休息了。」
換了秦浩遠趕車,沈惜月剛睡著,馬車停了下來。
沈惜月驚醒,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浩遠,怎麼了?」
「又遇見找麻煩的了。」
「能應付麼?」
「幸好夫人將為夫伺候得不錯,應該可以。」
「你保護好自己,我會盡快離開,你……早點來追我。」
有了一次經歷,沈惜月不如第一次那般驚慌,但她隱隱覺得,這次來的人,並不如上次那般好對付。
秦浩遠低聲說道︰「這次來的人,比上次的要厲害得多,我不確定要多長時間才能月兌身。惜月離開後一路往南,不必等我,我定會盡快追上你。」
沈惜月一怔,「你讓我獨自上路?」
「留在附近不安全,還是盡早離開較好。」
「我听你的。」
立在前方的人群中有人喊道︰「田世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可有話要說?」
秦浩遠冷哼,「與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無話可說。」
「田世一,你休得胡說!」
「不是麼,自詡正義之士,卻不辨黑白。還有,我不叫什麼田世一,田坤鵬是我是殺父仇人。記住了,家父乃前北武林盟主,名諱秦俊天!家父為我取名浩遠,下次莫再叫錯。」
「空口無憑,我們怎麼相信你!」
另一人說道︰「別跟他廢話,他這是想拖延時間。田盟主被他所殺是事實,武林追殺令也並未撤銷,咱們速戰速決,一起上!」
「看吧,說你們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不承認。這麼多前輩圍攻一個後輩,也不怕江湖人笑話。」
「田世一……」
秦浩遠迅速飛出一枚銅錢打在說話人的嘴上,厲聲喝道︰「再說一次,我不叫田世一,別再叫錯。」
被擊中的男子心中大駭,他所在之處與秦浩遠的距離不近,整個面部被打得發麻,門牙都被打斷,而且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出手,想不到這自稱秦浩遠的年輕人,內力如此深厚,身手如此之快!
人群中有人喊道︰「不管你叫什麼,休得猖狂!各位英雄,對于這種人根本不用講規矩,咱們速戰速決,一起上!」
這一提議得到眾人的認可,于是一群人催馬上前,秦浩遠模出一把銅錢撒出,馬匹的嘶鳴聲此起彼伏,眾人不得不棄了馬,施展輕功繼續向前。
秦浩遠等的就是這一刻,所有人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那麼惜月便可趁機離去。
秦浩遠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人群,很快便與眾人斗在了一起。
這次來的人放在江湖中,都算是貨真價實的高手,秦浩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付。
沈惜月見沒人注意到這邊,小心翼翼跳下馬車,卯足勁兒施展輕功離去。此處開闊,她得盡快奔至樹林中,這樣逃月兌的勝算才會大些。
距離樹林還有一半的距離,只听身後有人在喊︰「這小子的女人跑了,來兩個人跟我去追!」
秦浩遠見狀,萬分著急,卻苦于不能月兌身,急的大罵︰「你們這些偽君子,連女人都不放過!」
有人答道︰「你的女人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秦浩遠知道說不通,不再多話,冷靜下來小心應付,他應該相信惜月的輕功才是,這些人應該追不上她。
「那女人太快,放箭吧!」
秦浩遠再也冷靜不了,大喊一聲︰「你們不能傷她,她是無辜的!」
有人喊道︰「留她性命,射腿!等抓住了,再嚴加審問!」
利箭離弦,劃破長空。沈惜月听見身後的響聲,卻不敢回頭,只能加快速度,可她再快哪里快得過箭,左側小腿傳來劇痛,一口氣不濟,跌落在地。
「惜月,,」秦浩遠眼睜睜看著沈惜月中箭,卻無能為力,頓時紅了眼,他本不願殺人,只想拖住這些人,為惜月贏取離開的時間,再設法離開,可這些人苦苦相逼,居然對惜月下手,他收起仁慈,抽出吹雪刀,手起刀落。
鮮血噴薄而出,濺到秦浩遠的手上,明明的溫熱的,為何他們卻能做出如此冷漠的事情?
沈惜月疼得鑽心,腦子卻異常清醒。浩遠定是看見她中箭,她不能被抓住成為他的負擔,于是一咬牙,拔出腿上的箭,強行施展輕功,繼續往樹林放心奔去。
方才對沈惜月射箭的人見沈惜月再次躍起,剛想射出第二箭,卻被吹雪刀由背後插入心髒,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見了閻王。
沈惜月忍痛奔入樹林,在樹枝間穿行,自覺已進入樹林的深處,才敢落在一棵大樹的樹杈處,扯下面紗縛住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
此時的她又累又疼,還擔心秦浩遠,她不敢在此處逗留太久,生怕那些人會順著血跡找到她,稍作休息後,見血暫時不再往下滴,便準備離開。
不料她剛剛飛身掠出,眼前一陣眩暈,下一刻便跌落在地。
「浩遠,我跑不動了,我便在這里等你吧。」沈惜月認命的閉上了眼楮。
听見風聲,沈惜月回頭,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落在她身後,她突然覺得好生絕望。
不料男子上前兩步,將她扶起緊緊摟在懷中,她能感覺到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沈惜月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藥草香,一顆揪起的心頓時放下,「大哥……」而後,放心的暈過去了。
秦浩遠殺出一條血路,施展輕功追隨沈惜月而去。林子里有她流的血,看著那血跡,他心疼不已。她那麼怕痛,他卻一再的讓她受傷,此刻她定是又累又疼,他必須盡快找到她。
順著血跡追下去,卻在一棵大樹下斷了線索,他蹲子仔細查看樹下的痕跡,有一雙男人的腳印,惜月被抓走了!
「惜月!惜月!惜月……」回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秦浩遠像無頭蒼蠅般,一邊呼喊一邊在林子里狂奔,一點線索都沒有,誰劫走了惜月,他會對她做什麼,他不敢想。
前方一名黑衣人背對著他站在路中央,秦浩遠問︰「是你劫走了惜月?」
黑衣人轉過身來,「惜月現在很安全。」
「林谷!」秦浩遠驚呼出聲,上前幾步,「謝天謝地,原來是你帶走了惜月。」
林谷拍了拍秦浩遠的肩膀,「浩遠,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秦浩遠一怔,不明白林谷的意思,「什麼?」
「如果惜月不能幸福,我會讓她離開你的。」
秦浩遠感覺到了林谷的怒氣與敵意,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會給她幸福。我已經向她坦白了一切,這次我們專程到神醫谷找你,是希望能讓她恢復記憶,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卻依舊一再讓她受傷,讓她痛。我好不容易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救回來,你卻不能護她周全。你可知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從空中跌落,滿身是傷暈死過去。如果她沒有遇到我,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定會好好照顧她。」
「你帶我去見她!」
林谷沒有動,秦浩遠發現自己的身子漸漸麻了,心中一驚︰「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是我的寶貝,她選擇你,我便放手。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她,不如由我自己來守護她。你,還是消失吧。」
「你什麼意思?」
「你還是去死吧。」
秦浩遠怒道︰「林谷,枉我拿你當兄弟,你卻如此害我,惜月是我的妻子!」
「從今往後,不是了。」
秦浩遠眼睜睜看著匕首沒入自己的身體,心中的痛遠遠超過身體的痛,為何父母親的悲劇會重演,他的惜月該怎麼辦?
絕望的吶喊︰「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