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主人是個喜怒無常的典範,興致所至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這一點煉羽內心非常清楚全文閱讀。所以即使是在夏姬竟然把救回來的這個孩子帶到行宮的時候,他也絲毫不覺得奇怪,只是私下里吩咐行宮里的侍從們準備好換洗的衣服送過去。
自從上次離開行宮之後,夏姬就已經徹底繼承了前任千妖留下來的這座行宮,原本心思復雜的蒂拉也在夏姬再次回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將打開行宮的鑰匙交到了她的手里。
在看原著的時候,夏姬對飛坦這個人的印象只停留于殘酷、暴虐,以及他醉心的游戲和刑罰。原本想在完成任務後見一見他,也僅僅是處于對旅團人物的好奇而已。不過在看到他的片刻,她就已經改變了主意。
飛坦有一雙美麗的眼楮,讓人很有當做收藏品珍藏起來的**。倒不是說金色的丹鳳眼有多麼特別,只是在他凌厲冷冽的目光之中,有太多夏姬喜歡看到的復雜。純粹、黑暗、怨恨以及掙扎,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期望與不甘,生活在痛苦之中的人常有的情感,通通蘊含在這麼一雙毫不遮掩鋒芒的眼眸之中。突然就起了接近的興致,這才會用鑰匙直接將他帶回了行宮。
行宮之中有不少隱藏的危險機關和法陣,伊爾迷需要煉羽注意著,她自己則是坐在飛坦的床邊,等著他蘇醒過來。
說起來,飛坦現在的實際年齡應該是十歲,卻和六歲的伊爾迷差不多高,果然是從小個子就很矮呀。想到他最討厭被別人說漂亮或者矮,夏姬輕笑起來,真可惜,他兩樣都佔齊了。
飛坦是在一片昏沉中醒過來的,之前透支的力量讓他直接倒在夏姬身上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想必是那個女孩的地盤。她是什麼人,在守備嚴密的流星街外部竟然真的能帶他出來,又是有什麼目的?清醒甫一回到腦海中,思緒就飛快地轉動起來。有些費勁的睜開眼楮,朦朧中看見自己正在揣測的少女就坐在他的床邊,體溫略低的手掌還搭在他額上。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正常的體溫,這是,發燒了?
看他微眯的眼眸中透出的情緒,夏姬的手在他額間停留了片刻,然後移開︰「看樣子你原先過得很不好,之前強撐著一口氣不肯生病,如今爆發出來暫時只是發燒你就該慶幸了。」
對于流星街的平民來說,生病一般就意味著死亡,哪怕只是感冒發燒,也可以要了你的命。在殘酷的生存環境下,稍有懈怠就會被別人殺掉,即使是作為玩物的美麗孌童,專供街長和長老會使用的醫生又怎麼會替他們看病。所以,縱然是在日復一日的虐待和慘無人道的□之下,飛坦還是強撐了下來,一旦生病就會被丟棄,被毫不猶豫地處理掉。他渴求解月兌,但是更需要活下去,所以更要學會忍耐。
「為什麼要救我?」沙啞著嗓子開口,眼楮緊緊盯著夏姬。
「不是說了嗎,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會救你。」掃視了一眼他全身的傷痕,突然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對了,我是夏姬。」
名字是有魔力的,自願告訴他人名字,便相當于是一種承認的契約。當然,這種到如今已經沒有太大意義的契約只有魔族和巫界的人才能掌控。所以,明明知道他的名字,夏姬還是要他親口告訴自己。
至于救他的原因,自然只是高興,並不想飛坦所想的那麼需要戒備。
把侍女送過來的清水和白布巾拿進來,夏姬不顧飛坦僵硬的表情,俯身下去用指尖劃開因為凝固的血水而黏在他身上的衣物,小心地撩開。
飛坦自嘲地在心底冷笑,果然還是嗎,救他回來也不過是看中了這具身體。
夏姬雖然喜歡吃豆腐,這次卻真心是被誤會了。她當然可以直接召喚清流來潔淨他的身體,但是和衣服已經粘在一起的傷口也會裂開,絕對不會好過。不過因為是難得遇到想要的人,夏姬才想著要溫柔一點對待。
輕柔的指尖在飛坦身上緩緩地游走著,耐心地一點點解開他的上衣,用溫柔輕緩的動作盡量避免他不必要的疼痛。
雖然彼此都全無意思,但已經被□的敏感的身體卻立刻就有了反應,身軀漸漸染上粉色。意識到自己的變化,飛坦瞳孔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怒氣和殺意,若有若無地暴虐氣息散露在空氣中。
夏姬的手頓了段,顯然也發現了他尷尬的狀況。安撫地覆上他的右手︰「乖,慢慢平靜下來,我只是想幫你上藥而已。」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他的手背,故意讓自己的聲音中傳達安寧和平靜的力量,「不用太緊張,這樣傷口會裂開。我很快就會處理好,不用擔心。」
「你!」听她這種安撫小孩子的語調,飛坦一口氣憋在胸口狠狠地瞪向她,等對上她幽深的眼眸又飛快地瞥開,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體,不再說話。
用浸過水的白巾仔細地擦拭著他的傷口,感覺到她的專注,飛坦也漸漸平復了呼吸,任她動作。雖然他很想一把奪過東西來告訴她自己可以處理,不過現在實在是沒有力氣。而且,他已經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安穩?即便只是暫時的假象也……
「還要帶你去藥全里泡一陣子,可能會比較疼,能忍住嗎?」身上的傷在泡過藥泉之後會恢復地快一些,況且,那個地方狼狽不堪,也需要好好的清理。
飛坦點頭,扯得後頸的傷口又是一陣痛,然後就看見夏姬不知用什麼方法把他漂浮起來,推開西側的一扇紙門,帶著他進了一個沒有灌水的干燥池子。正不解,就見夏姬三兩下除了他剩下的衣物,伸手在池壁上敲了敲,整個池子立刻就被一種泛著冷香味的淺藍色泉水灌滿。
沒心思去計較夏姬毫不避嫌的做法,飛坦現在根本一聲也吱不出來,只能咬著牙,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整張臉都白了。
這哪里是「比較疼」?根本就是鑽心刺骨!
渾身上下舊傷新傷密布,之前爆發出念力的時候因為身體虛弱沒有足夠的控制力,火焰還多多少少地灼傷了自己。這池子里的水古怪的很,受過傷的地方才一接觸到就疼得不可開交,像是骨頭都要裂開了,就算是他被那些人渣折磨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痛!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是要幫他治傷還是折磨他玩!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在月復誹,夏姬挑眉︰「怎麼,不是你說能忍住的?」右手撥了撥淺藍色的藥泉水,左手環住他的腰以免他一時站不穩,「這可是連通六界本源的靈泉之一,洗練筋骨的聖品,你難道還嫌棄?」
飛坦怒瞪她,咬牙切齒地憋出一句︰「你究竟什麼意思,耍我很好玩嗎?」
夏姬輕笑著抬手,把他貼在臉頰上的發絲撥到一邊,湊上臉去,和他鼻尖相觸、目光相對,故意魅惑地逗弄他︰「啊呀,飛坦這麼說我可真是傷心,我只是因為喜歡才救你的,你難道不相信?」
飛坦陰沉著臉︰「你究竟是不是女人,離我遠一點!」靠近了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也換掉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一匹寬大的浴巾裹在身上,精致的鎖骨和白女敕的手臂都露在外面,這樣緊密地貼在自己身上,難道現在外面的女子也都是這麼——開放?
「我要是離你遠一點你可就滑下去了。」夏姬好笑地發現他耳尖的一點點粉色,這是害羞?「我現在才十二歲,都還是小孩子,這麼講究做什麼?」雖然現在身上沒有傷口,但這畢竟是靈泉,自己泡一泡也有好處。反正要幫他清洗,為什麼自己不能享受。更何況,身上裹著浴巾,又有泉水遮掩,不該露的地方不是都沒露出來嗎?
「哼,流星街沒有小孩子。」飛坦嗤笑一聲,干脆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的確是感覺得到,雖然身上還是疼得無以復加,但是傷口在由內而外地慢慢修復。很神奇的效用,這個女人又多了一絲神秘。
夏姬也見好就收,點到即止,同樣閉著眼楮靠上池壁,安心享受溫暖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