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崎,休息一下吧。」夏姬把牛女乃遞到他面前,順手抽走他手里的遙控器,按下了停止。
l用力眨了眨眼楮︰「熱牛女乃會讓我的推理速度下降。我還撐得住,必須快點找出頭緒才行。」
另外一條沙發上的伊爾迷朝這邊看了一眼,這個人已經接近四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他做任務的時候也有過,不過普通人也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這個偵探還真是敬業。
夏姬無奈,干脆把杯子塞到他手里︰「你現在需要睡一覺!不是已經反反復復看過了嗎,從這些天的監視里根本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已經宣布解除監視了,‘即使基拉身在其中也不會露出馬腳’,不是你自己才說過的?」
松田點了點頭,大聲說到︰「是啊龍崎,我們都輪流休息過了,你也去睡一會兒吧。如果有情況的話一定會叫你的,要是你累倒下的話我們可就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了!」
軟硬兼施地讓某個孩子氣的家伙喝完了整杯牛女乃,夏姬從椅子上把人給拽起來,推著他往臥室走。黑眼圈都能趕上煙燻妝了,這樣下去就算沒有雷姆他也得過勞死。
卡里法在後面齜著牙笑︰「他的壽命可沒有多久了。」說著突然頓住。對啊,她可以看到l的壽命,上次明明就可以用這個掩飾過去,結果卻說了「夜神月會贏」這種話,才讓夏姬找到了破綻!太蠢了!
「停止你的思考,放松睡一覺。」戳了戳他的臉,夏姬起身準備走。
l突然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來拉住她。
「嗯?」
「你覺得夜神月會是基拉嗎?」
「目前而言,他是唯一的嫌疑人,畢竟他是我們的調查圈里和你的側寫最貼近的一個。」夏姬認真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楮,那是一雙即便疲憊到極致也不會有半分軟弱的眼,純粹而執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舍得這個人失落地死去。平子的事情已經給了她教訓,若是她做了一些事情,或許他的虛化完全可以避免,但她只是不輕不重地警告了藍染,只是將抑制劑的研究提前交給了涅,她還可以做更多,卻為了所謂的「樂趣」放任了一切。還沒有達到後悔的程度,卻或多或少地感到遺憾和虧欠。這一次,她不希望再看到l步上同樣的道路。
「除非有新的線索出現,否則我們只能抓著夜神月這條線查下去。不會徒勞無功的。」
l一瞬間睜大了眼楮︰「你知道了什麼?」
溫度偏低的手掌蓋住了他的眼楮︰「我知道你該睡了。」夏姬柔聲在他耳邊低語,「女人的直覺,夜神月不會讓你失望的。」
適當的休息的確能讓人的頭腦更清醒一點,起碼l認為自己如今做的決定非常理智,也絕對值得嘗試,但卻不出意料地遭到了激烈的反對。
「龍崎,那樣太危險了!」就算他們並不相信夜神局長的兒子真的是基拉,但身為搜查總部的「腦」。l要正面和嫌疑人接觸實在是太過冒險,畢竟基拉可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連環殺人犯!
「基拉必須要同時知道名字和樣貌才能殺人,他不知道我的真實名字是沒辦法殺我的。」l已經完全被月激起了好勝心,偵探的直覺告訴他,夜神月是基拉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推理卻只給他5%的概率。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證據,就算有漏洞也都被迅速的彌補,每一次的懷疑都被一一推翻,這是一個聰明而又理智的凶手,越是這樣他越想要證明自己!
僅憑監視和竊听已經無法得到更多的東西,他需要近距離地接觸夜神月,如果有交流的話,一定能得到更多信息。
不理會神經緊張的警察們,五天之後l還是化名流河旱樹去參加了東大學的考試,並且在考場上見到了胸有成竹的夜神月。
隨著春天的到來,夏姬的身體也一點點好起來,靈魂受損的後遺癥還是有,但起碼不會像之前那樣虛弱。這其中當然有伊爾迷和沙利亞悉心照顧的功勞,更多的卻是因為她跟著卡里法多去了幾次死神界,對禁魔法則的掌握更上一層樓。
其他的死神都對她的來來去去頗有微詞,卡里法反倒沒有抱怨什麼,這不得不讓夏姬對她的目的生出一些聯想。
東大開學沒兩天,l為了試探月把他約去打網球,搜查總部這里卻陷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混亂——夜神總一郎心肌梗塞,突然暈倒了。
一開始所有人都立刻想到是基拉的報復,幸好夏姬做了那麼些年的四番隊七席,習慣性地就給人做了急救,一群慌亂的警察這才匆匆忙忙想到給醫院打電話。
當然,同時得到這個消息的還有l和夜神一家人。
「啊,是月趕過來了。」夜神夫人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匆匆趕來的兒子,才露出了一些軟弱的神色。
其實她也真的非常辛苦,丈夫為了早日抓住基拉而在危險的前線奮戰,她一邊擔心著一邊還要照顧好家人,接到電話的時候她真的以為出了什麼不幸的事,卻還要強撐了精神照顧虛弱的丈夫,絕對不能讓他再對自己感到愧疚,不能拖累他。
夜神月感覺到了母親的脆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擔憂的目光看向躺著的父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心肌梗塞這麼嚴重?」
「放心吧,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只是因為工作太勞累了才會這樣。在醫院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
「啊,這位是?」
「這是搜查總部的夏姬小姐,醫生說這次多虧了夏姬小姐的現場急救,才沒有延誤你爸爸的病情。」
「實在是太感謝了。」夜神月對她鞠了一躬,是真心實意的感謝。雖然他和父親的理念不同,但父親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听說父親出事的那一刻,他也是真的擔心。
不過這個女人他曾經見過一面,既然她也是搜查總部的人,那一次是偶遇還是刻意安排?
「妝裕還在家,我就先回去了,會把需要的東西都收拾好,明天一早帶過來。月,這里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顧你爸爸。」
「啊,我知道了。」
月看著夜神夫人出門的時候,卡里法突然和硫克說了一句話︰「杰拉斯死了,雷姆也來了人間。」
「哈?」
硫克吃驚地張開了嘴,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難道上面也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夜神月當然听到了硫克的聲音,趁著回頭的時候瞥了它一眼,只發現他表情怪異,卻不能當著這麼多人問話。壓下心底的不安感,月坐到了病床邊。
探視時間很快就結束了,結果夜神月除了確定l的身份之外,只得到了自家父親語重心長的一大段「基拉是惡魔」,可想而知心里有多郁悶。他干脆將這種情緒發泄出來,對著l說出了「考慮一下被懷疑的人是什麼心情!」、「干脆把我關在房間派人監視我一個月」這種听起來像是賭氣的話。至于這真實的情緒背後又有多少算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行,我不能做這種侵犯人權的事。」l果斷的拒絕。
這完全是睜眼說瞎話!不能侵犯人權,那之前在他家裝監視器的又是誰?
「放心吧,你是不是基拉很快就會見分曉,並且今天听到你和令尊的談話,我也覺得你不會是基拉。那麼,祝令尊早日康復。再見。」
月目送著l乘車遠去,眼神漸漸銳利起來。流河旱樹、龍崎、l!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對手,他將要殺掉的人!為了新世界的到來,一切擋路石都必須去死!
要想辦法知道他的名字,只要知道了名字……
或許可以從他身邊那個女人入手。
「分析出結果了嗎?對夜神月的試探。」
l抱著膝表情有些困擾︰「他的推理能力真的很厲害,如果他不是基拉的話,讓他加入調查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不,即便他就是基拉,我也希望他加入調查。」而且他在夜神總一郎面前說的那些話,的確不像做假。
——「如果您有什麼不測,我會將基拉送上死刑台的。」
真正的基拉,能夠把這種話說的那麼誠懇嗎?
夏姬的手指在車窗上無節奏的敲打著,臉上的表情是和l完全不同的放松︰「就按照你的想法把他帶進總部來好了,是基拉的話總會露出馬腳的,而且,我會幫你的。」
l嘴角彎起︰「啊,夏姬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
此刻,遠在關西的彌低頭把玩著放在地上的錄影帶,輕聲問著︰「這樣就可以了吧,雷姆?」
新下界的女性死神沉默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彌也不需要她的回應。
「大人要等著我呀,至于黑鍋就讓基拉來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