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個時辰前,銷雲為軍隊前方探路,赫然發現離塵帶著王朝軍擋在前面。以銷雲的修為,這大荒能夠發覺到他行蹤的能有多少?可是離塵瞬間就知道銷雲躲在哪里,射過來那一絲絲陰冷嘲諷的眼神,銷雲自然注意到了。
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同時他要為整個大軍幾千將士著想,果斷回頭報告情況。關羽與銷雲師兄弟交情,還沒等他細說,就下令全軍調頭變道。
「楊煉之前也說過,若是我們遭遇了離塵,一定盡量避開。」陰雨回憶道。
「看來也只有他才能對付離塵了,也不知有虞氏那邊什麼情況,傳訊的公孫公子也沒見,那個人好像也很厲害!」關羽點頭道,想起當日公孫卓一聲冷哼猶如驚雷,這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夠做出的效果。
「公孫公子乃是軒轅才俊,自古以來的五個名門望族之一,實力自然高深莫測。至于你們常提起的楊煉少俠,難道他能與公孫公子一較高下?」江清一說,其他幾個仙界高手也紛紛來了興趣,不過他們當然力捧公孫卓,畢竟都來自一處。
在大荒,常見的坐騎自然就是馬,而且絕大部分是軍用,只有將領才有較為少見的坐騎,通常是麒麟,例如有虞氏送了關羽一匹靈獸騶吾。大荒游俠自己有本事會弄坐騎,就算沒有,他們的速度也不比馬慢。
而仙界的人,坐騎靈獸就比較多了。仙界,也就是上古的大荒,珍禽異獸無數,捉一兩只來也能耍耍威風,什麼飛獅、飛虎、亞龍應有盡有。
「那可不一定,真打起來,楊煉也不會輸……」看他們討論得這麼熱鬧,關羽搖頭微笑道,楊煉的實力到底如何,反正不是他們這種人能夠清楚的。
「這沒道理啊!他不是大荒中人嗎,又不是上古五族……」自然很多人都不信,關羽他們則笑而不語。楊煉與神農氏有關,也可以說是出身名門,只不過成長于大荒而已。
「啊、說誰誰到!」陰雨說到,眾人往前方看去。軍隊正好路過一片樹林,前方一棵大樹上,有一人坐在枝干上,關羽他們都能看到一點黑色的衣角。不用看到全面,也知道是楊煉來了,這讓關羽等人大感安心。
「你怎麼來了?」行至樹下,全軍稍微休息整頓,銷雲抬頭道。
「我只是在這等著,是你們來了而已。」楊煉一臉悠閑,從樹上輕輕躍下,還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他只是覺得麻煩,不想說而已,于是換個角度說。
「如此也好••••••」關羽他們呵呵笑笑,都大致了解楊煉就是這麼一個人。
「還好你來了,要不然踫上離塵率領的王朝軍,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陰雨道。
「我對于你們來說,最多只是變數,而不是救星。當然我若是不來,你們或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楊煉事不關己一般,懶散地說到。
銷雲幾人點點頭,楊煉是個變數,不僅對于他們而言,對于整個三界也是一樣,不是因為他有什麼明確地正邪觀點,或者蓋世神功,而是很有個性,不按常理行事。
「其余兩路軍估計已經與王朝軍交戰,形勢應該不像之前樂觀。本來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也應該開戰了的,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楊煉道。
「如此說來,我們最好是甩掉離塵的王朝軍,轉而去幫助另外兩路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關羽思索一會道,不愧帶兵打仗這麼多年。雖然有了楊煉,幾乎可與後面的離塵他們正面一戰,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還只是雙方配置相當的情況。
「你們等下先走,估計我要跟他們打個招呼。」楊煉道,離塵他們那些人若是知道楊煉在這里,恐怕會立即加速追過來。
「要跟他們做個了斷嗎?若是不是,恐怕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銷雲有點擔心道。
「誒,別說得這麼嚴重好不好,我與他們關系都很好的,真的!你們不信?」楊煉很隨意地說到。
「信你才怪!」關羽等人心中異口同聲道,楊煉這麼特立獨行的人,本來就會與別人保持距離,更別說離塵與他的恩怨關系,並不是這麼簡單。
「你要一個人去面對離塵和王朝軍?不如我與你一起?」銷雲道,雖然他不覺得離塵他們上萬王朝軍能對楊煉如何,只是覺得讓他一個人面對有點過意不去。
「怎麼可能?我看起來很熱血嗎?」楊煉微微一笑,問道。
「一點都不像。」眾人汗顏道,何止不像,楊煉就是一副沒干勁的樣子,不關他的事也不想多管閑事。
「這就是了。更何況那種夸張的英雄情節根本就不會出現,至少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以一敵萬擋我者死的英雄情節,自然令很多人向往,可是楊煉沒興趣,以前沒有現在更是看淡了。
「說的也是……」關羽等人不禁微笑,戰場上單人面對成千上萬的敵軍,確實可以稱為英雄之舉,不過也有點窮途末路的味道,甚至經過楊煉一說,反而有點庸俗。平時所謂的英雄,沒有絕對的力量。擁有絕對力量的,大多不是英雄,而是神話。
「若是遇上,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敢攔我。王朝軍幾千人,難道都閑著沒事干看我與他們敘舊?當然不可能。或者明知不是我的對手,幾千人調頭撤退?更加不可能。那他們會做什麼?」楊煉問道。
「你的意思是,王朝軍依舊會追殺我們?」陰雨有點驚訝,她是女子,也沒有帶兵打仗過,但是也能明白,楊煉所說句句在理,都是通俗易懂,但是很多人都會忽略,特別是在這種危機形勢之下。
「所以,即便是我來了,也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楊煉點點頭道。
「但是他們的高手都留下來對付你,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趁機消滅這支王朝軍?」關羽道。雙方人數差不多,王朝軍一方的高手都去對付楊煉的話,對于關羽他們也越有利,關羽是這麼想的。
「對付我估計也就最多十個左右,那邊金仙級別的高手就有十多個,靈仙級別的有二十多,其余的我就不一一細說了,」楊煉的感官敏銳程度可不比一般,即便不施展火眼金楮,也能察覺到方圓十里之內飛仙以上金仙以下的高手氣息。
楊煉的話讓眾人吃了一驚,想不到王朝軍那邊高手這麼多。而與關羽他們同行的修煉之人,平均只在飛仙級別左右,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當然你們可以選擇與他們交戰,這種勇氣可嘉的行為我可不會阻止!」楊煉淡淡的語氣,仿佛與他毫無關系一般,但銷雲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若是強行與王朝軍交戰,只能收獲勇氣可嘉這種評價,絕無勝算。
大軍停下歇息沒多久,後方就傳來劇烈的地震聲響,關羽不得不立即繼武行軍,以免被王朝軍追上。
「這樣下去,你們永遠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奔走途中,楊煉說到。
「他們的速度比我們快?」關羽不解地問道。
「不是。你們感知他們的位置是靠地面震動,也確實一直在後面,但是不覺有什麼奇怪嗎?路,好像永遠走不完。」大軍行進,動靜自然很大,多數人都是根據這個線索知曉敵情,修煉之人的感官比一般人都要敏銳,知道得更加清楚。
「雖然荊州地形差不多,但是路程確實好像變長了。我還以為是錯覺,既然你說了,那一定是有人暗中作怪……」銷雲早就暗暗有些察覺。
其余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銷雲解釋了之後才明白了過來。他們行軍在山野丘陵,但是大荒九州十分廣闊,各地的地理狀況也不一樣。
無論何時,能讓人記住和知曉的,大多只有名山大川,都知道四海五岳,卻不知其他山河。更別說當下九州還算原始,對于地理位置的精確度實在不高。而關羽他們行軍于山野,路過的都是一些無名山丘和小路,走了多遠誰也不知道,只是覺得,目的地總是不變的,走下去總會到達。
問題就出在這里了,走山路確實會增加行程和難度,很多人也不會想到這方面。但若是一直走不到目的地呢?這種事情可能嗎?當然可能,因為這是神仙時代。
「也就是說,有人不讓我們走出他的控制,而讓我們在這山林之中四處亂跑?」陰雨驚道。其余人不相信敵人如此強大,竟然迷惑這麼多人的視听。奔波了這麼久,竟然還在人家眼皮底下。以為是幻術,四處檢查又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這種事也能做到?」關羽問道。
「能做到的。其實王朝軍大部隊根本就沒有動,在什麼地方以逸待勞。你們感知到的後方動靜,也是人為做出來的,實際上在追趕你們的只有千人左右……」
「不會吧?」楊煉的話,讓眾人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這樣,那很明顯的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離塵他們在戲弄關羽他們。
在當下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兩件事,一是信息,通常由刺探消息的斥候傳達,給己方作出反應;二是戰力,有什麼高手有多少人。謀略兵法什麼的沒多大作用,因為這些東西是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如果敵人實力過于強大,是瞞不過的。
關羽這一路軍,刺探軍情的工作,一直是經驗豐富而且武藝高強的銷雲去做。銷雲听後,也不太相信,跑回去看了看,不久回來發現楊煉所說全都屬實,讓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幾萬人確實被一千左右的王朝軍追趕。
「他們大部隊在哪?你知道嗎?」銷雲問道,以銷雲的修為,竟然察覺不出王朝軍在哪里,真有種雲里霧中不切實際的感覺。
「大致知道吧。你們不能單單依靠地面震動去感知,後面一千多人為什麼能弄出幾萬人的浩大聲勢?因為腳下的土地掌握在他們手里,也正因如此,你們的行蹤對于他們來說了如指掌。」
「腳下的土地掌握在他們手里?這是什麼意思?」眾人听不太明白,事實上當下他們的形勢明了的也沒多少。
「這應該是離塵所為,他修煉土系內力,更重要的,還有一件神器,就可以做到這樣了。」
「若不是我們知道你的實力,定會認為你在危言聳听呢!」銷雲呵呵笑道,事實上除了他們幾個認識楊煉的,其他隨行之人都正好認為楊煉在危言聳听。
「好吧,剛才所說只是一種可能。看你們沒一點緊張感,嚇嚇你們而已!」楊煉臉一黑,瞪眼道。
「最沒緊張感的就是你吧!」「這人怎麼回事?」「真是個奇怪的人!」不少人抱怨道,哭笑不得,確實有不少人被嚇到了。不過他的話,也讓眾人放松不少。
當然關羽他們可不認為那只是一種可能,戰場瞬息萬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更何況從楊煉口中說出來,就是必然的事。楊煉之所以後面改口,完全是他的個性,愛信不信。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銷雲問道。「要不要先將後面的千人部隊滅了?竟敢這麼小看我們?」陰雨嬌哼一聲道,不少人都紛紛同意。
「這主意不錯!嫌命長的可以去。」楊煉先也是積極響應,隨後又很果斷的澆了他們一頭冷水。
「這怎麼說?」不少人都不明白楊煉的意思。
「我們現在正在人家的手心之中,一舉一動都被掌握。掉頭回去想吃掉那千人部隊,就等于告訴他們,他們的把戲已經被看穿,那就沒必要再玩下去,到時候我們面對的就不只是一千多人,而是足以毀滅幾萬人的力量。」關羽思索一下道,其中厲害他還是很快能想通的,畢竟久經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