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雪對他的殺意根本不加任何掩飾,游米陽心思翻轉,手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厲,尤其是再覷到主角此刻猙獰的神色時,心神一晃,便被于丹雪一劍劃傷了右手臂,頓時鮮血如柱,染紅了整條手臂,甚至還滴落于地面。
濃重的血腥氣讓游米陽皺了皺眉,心里大呼疼死個人。
他這一傷不要緊,卻是苦了另一邊的北淵容三人。牧凌天本就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剛被他們三人驅散一些,結果不知怎的,再見到游米陽受傷時,一雙眼楮驀然變得如血般鮮紅,好似要將燃燒般駭人。
北淵齊心神一擰,焦急道︰「快點把那幾個人都殺了,再晚點,這小子怕是就要真的完了。」
走火入魔者,輕者不過一段時間加以藥輔助,便能好過來。重則這一輩子也就這樣瘋瘋癲癲的變成殺人狂。
听到北淵齊的話,游米陽一雙眉頭皺得緊緊的,也顧不得其他,心念轉動間,一把藥粉出現在手里,不等于丹雪反應過來,便悉數揮灑了過去,趁其被藥粉打得措手不及之時,及時得又補上了一刀。
不過可惜的是機會稍縱即逝,于丹雪畢竟是晉升已久的武聖級高手,一開始被游米陽暗算到也就罷了,若是再被其傷了性命,不說別人,就是她自己怕也是覺得自己該死了。
二十人如今還有六人站立,皆是武聖級的高手,不過看其身形神色,怕是都傷得不輕,草地上,周圍的樹干枝葉上,處處可見新鮮的血液。
知道今夜的偷襲已經失敗,于丹雪不甘的狠瞪了一眼游米陽,心里大罵卑鄙小人,便招呼一聲,及時的撤走了。
因為關心著牧凌天的狀況,加之他們這邊北淵揚幾人也傷得有些重,便也斷了去追殺的心思。
「他怎麼樣?」游米陽幾步閃到牧凌天四人的身邊,焦急而擔憂的問道。
牧凌天此刻整個人都有些瘋魔的跡象,雙眼好似紅寶石般熠熠生輝,只是里面卻少了正常人該有的清明,反倒多了些癲狂與嗜血的殺意。
游米陽過來時,牧凌天人雖然安靜的站著,可是整個人好似柄靜待出鞘的絕世神兵,逮到機會便會將敵人撕碎絞殺。
北淵齊有些凝重的道︰「怕是有些麻煩。」
北淵括與北淵銘受傷較輕,此刻正在另一邊照料受傷頗重的北淵揚三人。
北淵澈呼吸有些沉重,平時帶著些調笑的臉上此刻都是嚴肅,「小景趕緊給自己上藥,一會兒我們再想辦法。」
游米陽皺眉盯著異常安靜的牧凌天,想要伸手模一模他,卻又有些躊躇,就怕自己驚動了他,導致他本就不穩的情緒爆發,到時候可就慘了。
誰也不知道走火入魔的人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小景。」沒等游米陽有所動作,本來安靜而立的牧凌天突然伸手將其擁入懷里,緊緊的抱住,一聲猶如受傷的野獸般的嗚咽之聲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心里一顫,也不知怎麼想的,便伸手圈上了勁窄的腰身,像安撫小孩般一下一下的輕拍,嘴里還呢喃道︰「沒事的,沒事的。」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話,或是感受到了他的安撫,牧凌天渾身的氣勢有所收斂,只是一雙手還是緊緊的將他圈住,半點都沒有放松。
北淵齊三人被他這動作弄得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了過來,相視無言,同時心里也有些明白,這小子怕不是因為那藥誘引了內心深處的殺念,而是因為見到他們家小景受傷流血才讓那藥有機可趁的。
想明白這一層,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這小子,怕是真的對他們家小景上了心,且還是一片真心。
混元大陸幾經變化上萬載,人世浮沉多更迭,男女配,男男戀,女女愛,早已經被人所接受,加之都是習武之人,修煉途中女性總是要比男性弱勢些,更少些,漫長的生命,除開那些武痴或是冷心冷情到心硬的人,總要給自己找個伴,這漫長的生命才有些姿彩。
很多傳承幾千年或者更久的大家族里,也不乏這樣同性別之人在一起的事情,他們北淵家自然也不例外。
反正家族傳承並不需要將就某一個人。
所以在一開始察覺到這兩人之間那有些曖昧朦朧的感情時,北淵容幾人也不過是有些不爽自家的小堂弟被別人覬覦,倒也沒有想要做那棒打鴛鴦之人,當然,在兩人中間搗搗亂,添些麻煩,總是不會少的。
游米陽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那輕顫所代表的含義,只知道眼前這有些心懼與脆弱的主角,讓他莫名的心里泛起絲絲心疼。
無論是看這本小說時,還是接觸牧凌天以來,這人在他心里一直都是那樣的高大上,無所不能。即使一時被挫折打擊,卻從未認輸,且還在挫折中成長,變強。
他一直以為主角就應該是無所畏懼的,哪怕是遇到生命威脅,也能迎刃而上,將敵人斬于刀下,踏著敵人的尸體,浸著敵人的鮮血向強者之路邁進。
因為他是主角,有主角的光環籠罩,有作者親媽的專寵疼惜,不會死。所以他一直覺得這人很強,強得無懼。
可是,此刻緊緊擁抱著自己的人,身體隱隱顫抖著,在他耳畔輕輕的呼喚,也帶著些恐懼。
就是這樣本是強者的人,一旦脆弱于人前,便是能將人的心帶著一起疼,為他而疼。
游米陽一下一下,耐心而帶著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溫柔疼惜,輕輕的安撫著懷里逐漸冷靜下來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身體都有些麻木的時候,懷里的身體輕微動了動,緊摟住他的一雙手臂緩緩松開了些,卻並沒有將他推出溫暖的懷抱,猶自還血紅著的一雙眸子帶著緊張和擔憂及心疼的一遍遍掃視著他的身體,不放過任何一處。
尤其是在見到他手臂上那已經干涸了血跡,隱約可見白骨的傷口,更是泛起了一道殺意。「小景,疼不疼,一定很疼吧。」話語里帶著顫音。
游米陽皺了皺眉,見他如此神色,又松了開來,安撫道︰「沒事的,疼肯定是疼的,三堂兄給上了藥,你看,血已經被止住了,你再給我上些青叔叔給的上好藥粉,這傷口過個幾天就會好全了的。吶,這傷口看著嚇人,其實也不過是看著嚇人而已。」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給這人說得這般詳細,只是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真切擔憂,這話便自然而然的月兌口而出。
牧凌天抿了抿唇,即使听見他這樣說,眼里的擔憂也為少一分一毫,「我們先上藥吧。」心里卻是下了一定要將于丹雪那女人撕碎的狠戾決定。
北淵齊見他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便沒再管他二人,走到了北淵揚那邊。
北淵揚是幾人里武力最低的,哪怕只是跟一人對打,也是傷得不輕,要不是北淵容趕得及時,怕是連命都沒了。
尤未修與尤未薇兩兄妹傷勢將之他要輕些,卻也幾天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北淵括語帶擔憂的對著過來的北淵齊道︰「三堂兄,他們三人的傷勢頗重,我們得找個安全些的地方休息兩日,待他們傷勢輕些才能繼續走,不然,若是再遇到今夜的情況,怕是有些不妙。」
北淵齊也知曉厲害,便與一邊的北淵容北淵澈二人商議了一番,又拿出地圖仔細對照,方選出了一條稍安全的路線,「我們就走這邊吧,離這里不遠便有處山谷,那里是一獨居妖獸的地盤,周圍並沒有其他妖獸。」說完又轉頭看了北淵揚幾人,向北淵銘問道︰「小銘,小揚三人的傷勢可否再趕路?」
北淵銘凝眉,「若是動作不大的話,趕路一時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只要注意些不要讓傷口裂開就可。」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趕緊離開此地吧。這里血腥氣太重,再久,怕是會有些嗜血的妖獸向這邊趕來了。」說完,又轉身向已經分開的游米陽二人走來,「小景,傷勢無大礙吧。」
游米陽瞅了瞅早已經被牧凌天包扎好的傷口,點頭道︰「無大礙了。」
北淵齊也看了一眼他身上已經包扎好的傷口處,道︰「小揚三人傷勢有些重,我跟你大堂兄二堂兄商議,現在趕路去另一處安全些的地方休息兩天,待得他們三人傷勢輕些再行趕路,小景你身上的傷勢雖然不是很重,卻也是要好好休養個一兩天的,王大夫的藥好使,相信兩天時間該是能讓你們的身上的傷好個七八成。」
「好。」不待游米陽應聲,一邊擔憂他傷勢的牧凌天便已經接過了話。
游米陽看了他一眼,嘴角帶了些安撫般的笑意,「三堂兄,那我們就即刻走吧。」
「行,我去跟你大堂兄他們說一聲。」
幾人走後不久,先前待過的地方便迎來了好幾只三四階高級的妖獸。若不是他們幾人走得快,怕又是一場惡戰。
北淵齊幾人說的山谷距離他們不過三個時辰的路程,一路上所經之處也沒有什麼高階的妖獸,多是一些三階左右的,即使有那群居的妖獸,里面最高也不過三階高級,只要小心點避開去便是。
有驚無險的三個多時辰之後,游米陽十個人便到了北淵齊三人決定的休息之地。此刻天色也微微泛起了一絲曙光,寂靜了一夜的森林逐漸鮮活了起來。
迎著泄露而下的晨光,十個人悄然斂息模進了山谷。
山谷是在一處石林當中,周圍多石少植被,看著頗有幾分大漠的意味。
不大的山谷當中,幾株闊葉木矗立,在晨光中迎著清風微微晃動著枝葉,盡情舒展著自己青綠茁壯的軀干。
在兩塊碩大的石頭相夾處,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不知通向何處,一股四階妖獸的氣息從那里傳出,被游米陽幾人感知到。
相視了一眼,便又朝著那處石縫走過去。雖然他們十人多傷員,不過對付這一只四階妖獸也是綽綽有余。
好在這只妖獸是喜獨居的妖獸,且地盤意識強烈,石林周圍幾乎沒有其他妖獸敢靠近,這也方便了他們好鳩佔鵲巢。
待得十人距離石縫不過丈許距離之時,只听從石縫深處傳出一聲憤怒的獸吼,震得一時不查的幾人頭暈目眩,心率都快了幾分。
等到緩過來時,一條斑斕雄獅矯躍而出,威風凜凜的站在十人身前。本還嬌小的身軀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注視下,瞬間變大,及至人高,丈長,端得是威武雄壯,氣勢驚人。
「幻獅妖獸!!!」
北淵澈驚呼,心驚的同時,雙眼閃爍著奇異的精光。
幻獅妖獸,一種喜獨居,戰斗力凶猛,且自小便能變大變小,會飛行的妖獸。幻獅妖獸大多數為地屬性,喜歡擇石頭多,樹木少的地方為自己的窩,地盤意識強烈,基本在它們地盤周圍兩里地之內,都不會允許其他妖獸居住。
幻獅妖獸只在墨翠森林內圍靠近中心區域的地方才出現,被人發現的幻獅妖獸大多是四階高級,幼崽少有被人見到的。
幻獅妖獸數量少,因其攻擊高,善變幻之術,又能飛行,是來墨翠森林的武者最喜歡捕獲來當契約獸的妖獸。尤其是魔道之人,最是喜歡。
當然,正道武者也有那喜歡之人,不過因為幻獅妖獸數量稀少,很難遇到,一般也少有人能與之簽訂契約的。
即使遇到,也會因為幻獅妖獸會飛行這一技能而失去機會。
地圖上並沒有標明此處是何妖獸,只是點名這里居住這一只喜獨居,地盤意識強烈,四階高級的妖獸。
北淵澈沒想到居然是幻獅妖獸,這實在是太令人驚喜了。
他自第一次來墨翠森林里歷練,便存了心想要給自己捉一只妖獸來當契約獸,雖然行為有些不符正道修者的身份,不過他性格使然,喜歡不來那種太過于乖巧的靈獸當契約獸。
而幻獅妖獸一直就是他心目中契約獸的首選,只是兩次來墨翠森林,都沒有見到。第一次是因為實力不夠,沒有深入到此處。
這次,他本來都有些想要改變主意了。沒成想陰錯陽差之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的實力早已經到了高級武聖之境,卻一直沒找到喜歡的契約獸,便耽擱了下來。可是一個武者,不僅需要上好的兵器,還需要一只能輔助的契約獸。無論那契約獸是善戰斗也好,或是治療也罷,總是能彌補一些自己的不足。
他因為性格的關系,總想找一只與之性格相匹配的契約獸。靈獸大多性子軟和,即使有那麼些性格乖張的,也會因為數量太過于稀少的關系,求而不得。
因此一開始,他便選定了妖獸來當契約獸。而幻獅妖獸,是他心目中的最佳選擇。幻獅妖獸不僅戰斗力高,可進階性強,且還善變大小,能飛行。
端得是讓人滿意之極。
本來雪猿也是他心里的選定目標,只是雪猿太少,且每只一出現在人前,不是四階高級就是五階,加之其靈巧敏捷的身姿,在這墨翠森林里簡直是如魚得水,實在是讓人無處下手。
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長時間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幻獅妖獸一雙圓目瞪了過去,便見一人類武者一雙眼楮幾乎快要黏在了自己的身上,登時不爽了起來。
低吼一聲,熱息夾雜著土之混元之氣便向著北淵澈沖了過來。
北淵澈快速而興奮的道︰「你們離這里遠些,不要過來。」
北淵齊是與北淵澈走得極近的一人,對于這位性格有些隨性的二堂兄心里所想,他也是也那麼些了解,此刻見平時能躲懶便躲開去的人,這會兒竟然率先沖了上去,瞧著那臉上過于燦爛的笑容,有些明白的道︰「二堂兄這是想要收服這只幻獅妖獸來當契約獸嗎?」
游米陽被牧凌天拉著退得遠遠的,邊上是幻獅妖獸一出現便已經退了開去,護著北淵揚三人的北淵括及北淵銘。
遠遠的看著纏斗在一起的一人一妖獸,游米陽並未有多擔憂,反而有一絲欣喜。這只幻獅妖獸在小說里,本就是屬于北淵澈的契約獸。此刻見到,他倒是松了口氣,總是算是劇情君沒有太過于狂奔,總還有那麼幾件與小說同行的事件讓他心里安慰。
北淵揚身受重傷,臉色慘白,早已沒了平時的驕橫跋扈,氣息粗重沉凝,听之便知是重傷之人。
看見一邊游米陽臉上隱隱的笑容,北淵揚管不住嘴的道︰「北淵景,你在高興什麼?難道在幸災樂禍二堂兄對付不了一只四階的幻獅妖獸?」
游米陽連頭都懶得轉,臉上的笑容也未收斂,冷哼道︰「北淵揚,不要記吃不記打,這傷還沒好呢,莫不是還想我給你添幾道傷?」
以前實力低時,他就沒懼過這人,更別說現在他的實力早甩了這個白痴幾條街了。若不是因為北淵家的家訓,他倒是不介意對這家伙來幾下重的,最好是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閉嘴。
北淵齊皺眉看了一眼北淵揚,眼里幾分不喜。族里親近的堂兄弟不多,一直他便喜歡不起來這個八堂弟,自小驕橫跋扈不說,還喜歡仗勢欺人,無論是年紀最小的小景,還是族里其余的兄弟姐妹,或多或少的都被他欺負過。就別說那些個伺候的下人了。
若不是有個將兒子疼進了心坎里的娘親,又礙著祖訓,怕不是這小子早就被一眾兄弟姐妹給圍毆了。
早領教了小景如今的實力,自身還受著傷,卻依舊管不住那張惹是生非的嘴。真是不知道已經這麼大的人了,怎還地這般幼稚不經事。
尤未修見到北淵齊的眼神,輕輕扯了扯吃癟的北淵揚衣袖,示意他管住自己的嘴。
北淵揚被游米陽那帶著威脅的話一激,本還想還嘴,卻想到自己此刻的狀況,便打住了話頭,感覺到衣袖被輕扯,有些不愉的側頭低哼道︰「做什麼拉拉扯扯的,沒見我手臂上還有傷呢麼,想讓我殘廢嗎?」
好意被曲解不說,還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頓,本來就有些少爺脾氣的尤未修也來了氣,反吼道︰「你那張嘴吃了火藥嗎?你這手是要斷了還是怎麼的,這麼輕的動作就不好了,你干脆回家縮進你娘肚子里呆著算了,那里面安全得很,爬出來作甚。」
一頓吼完,便呼哧呼哧的直踹氣,一張臉也由慘白變得染紅,可想而知有多激動。
「噗嗤。」
在一邊听得興起的游米陽樂出聲。艾瑪這話也太給力了,沒想到他這個表哥也有這樣的戰斗力,純原創啊有木有。
其余幾人也是听得忍笑。
北淵齊搖了搖頭,這兩人還真是半斤八兩。
北淵揚哪里被人這樣吼過,尤其還是這種帶著些輕視性的話,簡直讓他怒火中燒,卻又不能做什麼,便鼓脹著一張臉,瞪著眼楮生悶氣。
心里狠道,等著,一個兩個的,都敢欺到他頭頂上來了,是見他沒人護著還是以為他好欺負?哼,遇見他哥了,一定要好好的讓大哥來教訓這兩個賤|種。
尤未修也是個狐狸樣的人,怎會不知他心里想的,也不懼,毋自又瞪了他幾眼,這才轉過頭去觀看戰斗。
哼,找你哥就怕了你嗎?你北淵揚有大哥,難道勞資就沒有個大哥了?
若是被游米陽听見兩人心里所想,怕是又得樂出聲,這兩人,根本就是沒長大的孩子,被欺負了就只會哭爹喊娘找幫手,他真是吃多了才會有閑心去跟這兩人計較些個有的沒的,沒得佔了自己的腦子。
北淵澈實力與幻獅妖獸旗鼓相當,不過鑒于是收服,而不是重傷,加之剛才一戰多少有些損了幾分實力,北淵澈便使出了拖字訣,一邊運轉混元之氣讓自己精神些,一邊還得跟幻獅妖獸對戰,以防自己一不小心被其所傷,到時候別說收服幻獅妖獸,怕是連對方的影子都得見不著。
「小澈身上剛才就有了些傷,雖是上了藥,可終究是被那一戰耗了混元之氣,這幻獅妖獸可是精氣神充足,小澈想要契約它,怕是有點困難。」北淵齊看了一會兒後分析道。
北淵容搖頭擺腦回道︰「莫擔心,小澈心思多,怕是早已經有了計較,這幻獅妖獸他應是志在必得的,我們就在這里好好瞧著吧。」
北淵括松了北淵揚的手臂,道︰「看你還有嘴說話,這傷估計也好得差不多了吧,自己站好了。」說完撇了撇嘴,丟開還有些搖晃的北淵揚來到北淵容二人身邊。「大堂兄,三堂兄,二堂兄跟妖獸簽契約,族里長老們不會說什麼嗎?」
雖說正道之人也有那與妖獸簽訂契約的,但是他們北淵家自古來卻不過那麼寥寥數人,且那幾人的行為多有些離經叛道,每次族里有人與妖獸簽訂契約,都會惹來那些個長老的一頓批斥,總要鬧騰些時日方能罷休妥協。
「無礙,族里那些個長老這麼久沒見到小澈有契約獸,心里估計已經有了準備,再則,你二堂兄自小性格便有些乖張,那些個長老鬧騰他也不會去理會的,多是些會耍嘴皮子的,莫理會就好了。」北淵容一揮手,根本沒講這些個多事的倚老賣老的族中長老放在心上。
小澈實力雖不像小威那樣天才,卻也是族里小輩里數得上的佼佼者,那些長老頂多嘴上說幾句不滿,也不會拿他怎麼樣,再說了,這契約獸都簽了,難不成還能跟買商品一樣退換回去不成。也不過就是一些日子里耳朵不消停罷了。
許是想到族里那些個總拿著祖訓說事的長老,北淵齊與北淵容相視一笑。其實到了他們這一輩,雖然對族里的長輩長老還是很尊重的,也對祖訓遵守得緊,但卻是很不耐煩听那些個長老張嘴祖訓,閉嘴祖訓,听著能煩死個人。
時間緩慢而過,黎明的曙光消去,大地重新煥發光亮,溫暖的陽光照在人頭頂,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被這樣直接感受到陽光照耀的幾人很是歡喜。
戰斗仍在持續,北淵澈是越大越精神,反觀幻獅妖獸,卻是越打越蔫耷,明顯已經是後繼無力,不消多時,北淵澈便能將之降服,與之簽訂契約,使其成為自己的契約獸。
就在眾人以為還有些時間時,場中的變化讓幾人愣了一下,便相繼笑開。
尼瑪,終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真是不容易。
游米陽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楮,使勁眨了眨,讓眼楮稍微濕潤一些,干澀得有些難受。
「小景,再忍忍,一會兒便能好好休息了。」牧凌天聲音清冷柔和,帶著一絲憐惜跟心疼。
游米陽不知何時已經將身體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此刻聞言點了點頭,「我還好,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的?」他可是有點怕主角真的走火入魔的。
雖然主角走火入魔之後也會在主角光環之下好起來,但是,這明顯不是走火入魔的地方好嗎?墨翠森林吶,不光是本身就危機重重,加之還有一些個妖獸,修者,還有幻月宮的追殺,要是主角這個時候不幸走火入魔,這怎是一個坑爹能形容的。
少頃,北淵澈帶著愉悅的笑容走過來,身後跟著神情萎靡的幻獅妖獸,身形已經縮小了很多,不及人小腿高了。「唉,真是不容易吶,可真是費了我好一番功夫。」笑容燦爛得過分,語氣炫耀得讓人有點想扁他的沖動。
北淵齊打趣道︰「二堂兄,你這輕松的模樣,可不像是很費力的樣子。」這笑容也太耀人眼球了。
北淵澈伸出一根手指左右輕搖,「嘖嘖嘖,話可不能這麼說,沒見我費了這麼些時間才得到這小寶貝嗎?」
北淵容在一邊笑道︰「好了,我們先進山洞里看看吧,好好規整收拾一下休息休息,這時候也不早了。」
北淵澈看了眼神情略顯疲憊,臉色慘白的幾個人,整了整神情,點頭,「走吧,小幻說山洞里很干淨。」
「咦,這幻獅妖獸能與你溝通?」北淵齊有些驚訝的出聲。
說到這個,北淵澈臉上又是那愉悅的笑容,「嗯,這倒是意外之喜了,小幻已經是四階高級,觸模到了一些五階的門坎,雖然不能口吐人言,識海溝通卻是不成問題的,只是因為少與人交流,有些話跟小孩子沒得區別。」
話是這樣說,北淵澈臉上卻是一副滿意之極的神色。
听完,北淵齊幾人倒是有了幾分羨慕之色,「如此可好,這樣戰斗時,可是方便省事了許多。」
北淵澈笑著點頭,「小心著點,小幻說這進山洞的這一小段路不是很平整,它也沒特意整理過。」
「這山洞還挺大的。」北淵銘有些歡喜的出聲。
「的確,在外面看入口,還以為這里面不過十幾平方,沒成想居然有好幾個房間大小,難得是,這山洞里竟然有五個小山洞,倒是方便。」北淵齊看完也是滿意的點頭,畢竟要在這里呆上兩到三天,自然是越舒服越好。
北淵容將山洞清理了一番,一邊整理手上拿出來的干淨被子一邊道︰「這山洞該是自上而下的,不然若是依著外面那處石頭的樣子,怕是真的不會太大。」
北淵澈在一邊點頭,「這山洞確實如此。」
游米陽想跟著一起整理他與牧凌天分到的小山洞,被牧凌天以其有傷為由給勸到一邊休息去了,自己一個人在那里整理著。
外面山洞里的談話聲傳進來,游米陽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呵欠,他是真的有些困了。沒休息多少時候,便開始戰斗,精氣神消耗了不少不說,身體因著受傷的原因也是疲累至極,又接著趕路,還又站了那麼些時候,身體早已經開始叫囂著要休息了。
這會兒他也不過是強打起精神,撐著睡意在這里等著。身上的幾處傷口雖然不深,也上了上好的藥,但這時候卻是有些隱隱作痛,一陣陣的,煩人還讓人心生幾分煩躁。
「收拾好了,小景你先躺下休息會兒,我去外面弄點吃的,一會兒好了我叫你起來。」牧凌天拍了拍柔軟舒適的簡單床,扶著游米陽躺下,給他蓋上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你不先休息一會兒嗎?」這人昨晚可也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牧凌天搖頭,「無妨,你先休息,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這樣餓著肚子睡覺,也睡不舒服的。」這傷了身體,正是需要吃東西補充體力。「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來叫你。」說完囑咐兩句,這才輕俏的出去。
游米陽抻著眼皮見他消失在視線里,心里無端滋生出一股甜滋滋的感覺,有些小幸福,小溫暖,小感動,還有點點的小暗爽。
眼里幾經復雜,最後搖了搖頭,閉上眼楮。這些個復雜的事情,還是等休息夠了再來好好細想吧,現在還是養精蓄銳,休息個夠本再說。
睡意潺潺,中途牧凌天端著一碗肉粥進來將睡得天昏地暗的游米陽叫醒,見他半睜著一雙眼楮困意頓頓,也沒有將他喚清醒,半抱在自己懷里,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吹涼了粥喂進他嘴里。
游米陽無意識的張嘴,吞咽。
等到一碗粥見底了,人也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是第二天,身側溫暖異常。
轉頭,便見一顆黑色的頭顱緊靠著自己,幾縷發絲落在自己脖頸間,有些癢麻。
牧凌天?
仔細打量了一番,又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游米陽這才微微松口氣。感覺到兩人此刻過分親昵的距離,游米陽又開始走神。
兩人從最初相遇到時隔幾年的再次相見,沒有陌生,沒有無話可說,反倒是沉澱了時間給予的沉重感情。
他以為他對牧凌天只是一個忠實的讀者對于自己喜愛的主角的崇拜,原先不時的親昵,他也是將其當成好友,好哥們。
雖然也覺有時候過于曖昧,他也未曾多想。只是欣喜于可以與自己喜歡的主角一起歷練闖蕩,見其成長。
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本來是純粹的友情變了質。
是這人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關心,還是那一個擔憂得緊致擁抱?
想不清,理不明。
他並不排斥男男相愛,他本就是百無禁忌之人,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與原則,幾乎他都能接受。
可主角的這份感情,他,該如何去給予反應?
雙眼掃視著眼前人的臉側,卷翹的睫毛不似一般男人那樣短而稀少,反倒似女子般濃密卷翹,他能憶起不經意間見到的那眨動間的魅惑。
鼻子挺直,有些歐洲人的範兒。
嘴唇周圍有些青青的短胡渣冒了出來,有了幾分男人的韻味。嘴唇削薄,抿起時,讓人覺得清冷近似無情。只有認真去感知的人才知道,這看似清冷的外表包裹著的,是怎樣一顆溫柔而充滿熱情的心。
下巴弧線柔和,少了幾分剛毅,多了幾分俊氣。少年正是青蔥年少,側臉看著便是青澀。
看著看著,不知為何,心跳快了幾許。
游米陽有些愕然,感受著胸腔里快速跳動的心髒,雙眼在眼前的少年還青澀的臉上來回掃視,好似要在上面看出朵花兒來。
怕驚動還在熟睡的人,游米陽未敢伸手捂住自己過快的心跳,擔心這樣跳動,會不會一下子從胸腔里跳了出來,或者是聲響過大,將身邊雖然熟睡,卻格外敏銳的人給弄醒。
他還沒想好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人。
這人雖然還沒有明白的跟他說喜歡他,可是那一言一行,皆都明明白白的向他訴說著隱藏于少年人心里青蔥朦朧的情誼。
也只差那幾個字了啊。
游米陽在心里忍不住一聲嘆息!
「小景醒了?身體好些了嗎?傷口還疼不疼?可有哪里不適。」就在游米陽走神的時候,牧凌天醒了過來,見他醒著,便是一連串的詢問,眼神柔和隱現擔憂。
「我沒什麼大礙了,你呢,休息得可好。」游米陽回神,側頭看過去,牧凌天已經微抬起上半身查看著他的身體。
「我沒事,睡一覺已經好了。」見他精神比之昨日好了很多,牧凌天稍稍松了口氣。
游米陽看著他依然血紅未見消退的眼楮,輕聲道︰「你的眼楮,顏色什麼時候恢復過來?」
牧凌天不在乎的道︰「過些時候應該就能恢復了。」
游米陽蹙眉,擔心若是再有刺激,牧凌天又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怎麼,小景在意?」牧凌天見他雙眉微蹙,有些緊張,卻又故作淡定的問出聲。
「嗯?」游米陽看了一眼他的眼楮,點頭又搖頭,「我自然是在意的,我擔心你再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聞言,牧凌天舒了一口氣,笑道︰「小景大可不必在意,我的走火入魔不過是因為噬魂道的秘藥而導致的,只要不再接觸那藥,過些時日,這眼楮也就能恢復原本的顏色了,自然,這走火入魔的事情也不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