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怎麼下來了。」張重己剛剛伸手推開病房的門便看見吳父正勾著患肢腳踝頗為困難地跳到床邊。
幾步快走過去,張重己貼心地扶著他的胳膊,好看的眉毛蹙起,有些責怪道︰「爸,您的腳都還沒有好,怎麼能擅自下床呢。」
「沒事啦,我只是上個廁所而已……」吳父擺擺手一臉無傷大礙的樣子卻在下一秒患側腳踝磕到了床沿,弄得他斯哈斯哈疼得倒吸了幾口涼氣。
「真是,明明受傷了還這麼不安分。」張重己嘴頭雖是惱意的語氣,但實際上手上的扶著吳父動作卻是十分輕柔,「沒事吧?要不要找護士來看看?」
「沒事沒事,只是撞到而已……小景你太小題大做了。」吳父眯眼笑著,拍拍張重己扶著他的手背,「爸爸只是一點小傷,又不是什麼大病。」
張重己抿抿嘴角卻沒有再說什麼。
小心地將吳父扶上床,在背後墊一塊枕頭以保證姿勢的舒適後,張重己這才再次開口。
「爸,以後我不在您可以找護士來攙扶您,何必要自己這麼折騰,您歹也是個傷患。」
「去去去,」吳父竟是出乎意料一臉嫌棄的樣子,但面頰卻是有幾絲顯而易見的窘迫,「那人家護士小姐得多不好意思,再說了這得多麻煩,難道我以後上次廁所還非得叫一次鈴不可了?」
其實是你自己不好意思吧?
張重己在心里撇了撇嘴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要不我們出院吧,爸你在家里休息,我來照顧您……」
「這就更不行了!」吳父一口打斷張重己還沒說完的話,正色的神色帶著幾絲惱意,「你不是還要上班嗎,這可怎麼行!再說我也沒多大點事……」
「爸……」
「好了,別說了,就這樣吧,除了上廁所困難點我都挺好。」
看著吳父倔強的表情,張重己只得嘆了一口氣,隨後無奈地妥協道,「那好吧,那我以後多抽點時間過來。」
反正他現在只要給那個小混混上課就夠了,其余時間備完課程後也沒有什麼多余的事情。
「恩,這樣也好……小景。」說到後面,吳父的語氣中竟然有些訝異和心疼,「你的嘴角怎麼了?」
剛才是被上廁所的話題所牽引沒具體注意自家兒子的臉,這下解決了理所當然的也瞧見了兒子嘴角邊的那塊淤青。
張重己本身臉就長得白淨,這塊不大不小的淤青在嘴角那嵌著倒是格外的刺眼和明顯。
張重己下意識地伸手撫上嘴角的那塊淤青,麻麻地刺痛感傳入神經,腦海閃過之前那張不屑嗤笑的漂亮面容,心底沉了沉,面上卻是淡淡一笑︰「爸,我沒事,不小心磕到桌角而已。」
哪有人好撞不撞撞到桌角上的?再說就算是這淤青是桌角撞得也是略大了點吧?
自己兒子不想多說,吳父自然也不去追問,在他看來自家兒子是個孝順的,要是真有什麼事肯定是會找他商量。
而他卻不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的不是他那一向逆來順受好欺負的兒子了。
張重己的報復心理很重,對于傷害自己的從來不會放過,就算是任務對象也一樣。
而吳景這人性格懦弱,在哪里都是一副木訥而唯唯諾諾的樣子,最常做的不過就是向吳父吐苦水了。
這就是吳景和張重己的本質區別。
「快讓我看看。」吳父心疼地模上張重己的嘴角,恨不得那一塊淤青跑到自己身上,那副愛父神色都讓張重己不禁有些動容,「怎麼這麼不小心?還說爸,你自己怎麼也不好好照顧自己?」
「好了,爸,我真的沒事。」像以往般,張重己笑著回答道,眼眸里的神色卻是柔了幾分。
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張重己一向心狠手辣擅于偽裝,但是面對此時的吳父卻是不想偽裝太過于徹底。
自己是多久沒這麼與自家父親相處了呢?
最後一次好像就是六年前吧?……
張重己勾著嘴角垂下眸子,睫毛的陰影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這吳景,說到底某些地方還真是他羨慕不來的呢。
「買膏藥了嗎?哎呦,怎麼能這麼不小心?看看你,還是改不了那磕磕踫踫的的性子。」
「已經買了,我真沒事了,爸,您別擔心了,倒是您還是好好養傷吧。」張重己指尖按按嘴角的淤青,故作輕松道,「不要到時候我嘴角的傷都好了您的腳傷卻還沒好喔。」
「你這小子……」吳父好笑地拍了一掌張重己的肩膀,「什麼時候這麼嘴貧了?
張重己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咚咚——」
門外地響起幾聲敲門聲,打破了這一幕父慈子孝的場面,父子倆聞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精致西裝的俊美男子,面容冷毅。
叮咚——出現任務目標「袁城」,目前好感度15%,這是二次相遇~!哦豆開,宿主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真是括躁的聲音。
張重己在心底不耐地皺眉,臉上卻是訝異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那位男子︰「袁先生?」
袁城輕輕地抿了抿薄唇,眼神瞥過張重己嘴角的傷口的時候頓了頓,卻沒有問什麼,只是淡淡提了提自己手里精致漂亮的水果籃,道了一句︰「打擾了。」
「大少爺,您別這麼說,您能來看我我高興都來不及。」吳父急急忙忙地坐直身子,笑得彎彎的眼角就像一條縫似得。
袁城沒有說什麼,幾步走進病房想將水果籃放到床頭卻被一雙手接了過去,抬頭便撞上了你雙帶著淡淡暖意的溫潤黑眸。
「我來吧,袁先生您先坐。」張重己再次發揮自己這張皮相的魅力之處,嘴角彎彎笑的無害單純,「真是謝謝您了。」
袁城頷首點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依言坐上了一邊的軟質沙發。
要不是事前知道了袁城這人性子就是悶騷,張重己還真以為他是個冷淡的人,畢竟從進門到現在就說了一句話,不被外人傳為性格冷薄才很奇怪吧?
「大少爺,真是不好意思,這麼遠的路程還勞煩您來看望我這老骨頭。」看得出來,吳父的心情很好,在這所謂袁家四少中也真只有袁城這少爺會真心對待那些服侍自己的下人了吧。
袁城點點頭,皺著眉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才頗為冷淡地應了一聲︰「恩。」
「袁先生,喝點水吧。」張重己將散著騰霧熱氣的紙杯放在袁城面前的茶幾上,「有些燙嘴,小心著喝。」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親昵亦或是多嘴白痴般的提醒,張重己的面頰不禁窘迫地紅了幾分。
袁城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過多的停留,致謝的點點頭。
嘖,耳邊出乎意料地沒有響起那系統的聲音,莫非是這純情臉紅的一招不管用了?
還真是麻煩啊,果然任務不會很簡單的吧?
想要實行自己心里的那個計劃,必須要把這袁城的好感刷上去才行……
張重己心底思索著,嘴上卻是和吳父與袁城恰談起來。
說到底是聊天,其實就是吳父一個人在床上念叨個不停,而張重己則是若有若無地插幾句,而袁城前前後後所說的話則是不超過十句,其中五六句都是類似「恩」「是嗎」如此簡短的字眼。
袁城這人,是溝通障礙嗎。
很快半小時就過去了,在吳父心中所謂的一陣‘愉悅談天’後,袁城伸手看了眼手表,抿抿唇線,坦然道︰「抱歉,我該走了。」
「瞧瞧我,只顧著自己聊天了,大少爺您有事就先去忙吧。」吳父無奈腳上有傷不能送,只得推搡站在床邊的張重己,「快,小景,送送大少爺。」
其實不用吳父說張重己也會主動表明去送袁城,畢竟從他進門到現在系統的聲音竟然都沒有響起過,好不容易遇到一次,不刷幾番好感這心里的計劃什麼時候才能實行?
但是眼前他卻有些煩躁,按之前來看這袁城是喜好單純溫柔那一型,聊天之中張重己不是沒有幾次利用自己的偽裝完美地展現這個性格,只是為什麼沒有效果?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張重己在心底思索著,而那一頭的袁城卻是已經站了起來。
「咳——」
依然是輕咳一聲,張重己抬眸看著袁城手上的動作,眼神閃了閃。
對啊,他怎麼就沒有發覺呢?
這番談天自己只是頻頻利用了這幅外表皮囊,單純的外表是有了,但是溫柔的性格卻是沒有幾分體現,這就是問題所在。
張重己勾起唇角,回想起剛才袁城在交談中的細微動作,腦海里的猜測漸漸成形。
跟著袁城出了病房,張重己沒走幾步卻頓在原地了,躊躇地看了看袁城隨後又咬咬唇,一臉窘意。
「袁先生,您是要馬上回去了嗎?」
「怎麼?」袁城抬眸,淡淡地看著低著頭的張重己。
「可不可以請您帶我去一下藥房?」張重己小心翼翼道,黑色溫潤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這醫院太大,我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
「……」
「啊,果然是太唐突了嗎……」面對袁城的不語,張重己連忙緊張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袁先生,是我太麻煩你了,我還是去找護士問問吧……」
袁城撇了一眼張重己嘴角的傷口,轉過了身子,冷淡地丟下三個字。
「……跟上來。」
張重己驚訝地抬起頭,隨後感激地笑彎了眉眼︰「謝謝您,袁先生!」
將張重己帶到了三樓藥房,袁城只是站在了離藥房窗口不遠處的窗戶邊,即使這樣卻還是引起了一陣護士的唏噓和私語。
「讓您久等了。」不一會兒,張重己領著一只塑料袋來到袁城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原來藥房在樓上啊,我一直以為是在一樓呢,真是麻煩您了,袁先生。」
「恩。」
袁城點頭,剛想轉身卻懷中卻被莫名其妙地塞進了一只袋子。
他蹙眉抬頭,卻看見張重己手頭正認真地拿著一張紙條念叨著︰「唔,這個是沖泡喝,一天兩次……這個是飯後溫水送服……」
「你在做什麼?」
袁城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有些不悅起來。
「這些都是感冒藥啊。」張重己笑的眉眼彎彎,將紙條遞給了袁城。
「感冒藥?」
袁城抿唇接過,掃了一眼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字眼。
「啊,真是,那個護士講的太快我都記不到呢,字跡有些潦草了,袁先生,您應該看得懂的吧?」張重己嘟噥著,臉頰浮上了不易察覺的淡淡紅暈,「總覺得今天……袁先生的嗓子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是感冒了吧?這樣猜測著所以擅自買了這些藥。」
袁城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溫潤男子,目光停頓在那人嘴角的傷口上。
他不是要給自己買藥?
張重己模模後腦勺,黑眸眨閃著透著幾分不好意思︰「雖然耽誤了袁先生的一些時間,但是袁先生作為律師嗓子是很重要的吧?不過竟然還是要袁先生帶路,真是覺得好丟臉……」
為什麼會覺得他好可愛……
袁城腦海里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心里竟然有股想要狠狠把他抱在懷里的沖動。
「……謝謝。」
沙啞地道出兩個字,袁城的眼眸深邃沉色。
叮咚——獲得目標人物「袁城」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5%。哇啊啊啊宿主你RP大爆發嗎!~小神碗好欣慰哦豆開~!
張重己看著袁城的神色,笑意更深。
掉進去吧,越深越好……
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喔,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