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己的身體瞬間僵硬,他越發拼命地推搡著眼前這個失控的男人,與此同時也試圖用牙齒阻擋他舌頭的進入,三番兩次想要狠狠咬下去卻總是能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過……
直到嘴唇上那股強勢的野蠻之力慢慢消失之際,張重己的嘴唇已經略微地紅腫起來,嘴角細微的牽扯都能刺激那股隱約的疼痛感,
在那兩人雙唇之間拉扯出一條若有若無的銀絲顯得幾分yin//靡的意味,張重己漲紅著臉看著袁柯陰沉幽暗的眼眸,眼色中除了閃爍著的不可置信之外還有顯而易見的厭惡感。
幾乎是在袁柯月兌離自己嘴唇的下一秒,他便毫不猶豫地再次舉起手來想甩過去,卻在下一秒狠狠被袁柯抓住手腕。
「放開我——」
袁柯愉悅地勾起唇角,一手撈過他的腰肢,緊貼在自己的懷里,一只手若有若無地摩挲著他的唇線,低低在他耳畔笑起來︰「你覺得我會蠢到再被你打一巴掌?恩?」
張重己掙扎一番無效之後只得怒瞪著他︰「二少爺,請你尊重我。「
「尊重?」袁柯似乎是听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嘲諷地嗤笑一聲,鉗住他的下巴,手指狠狠地按在那紅腫的嘴唇上,「被我大哥吻時你說尊重了嗎?恩?」
唇上粗魯的動作使得張重己疼得嘶哈一聲,他歪過頭輕聲道︰「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啊,我忘了。」袁柯眯起眼眸,再次用力扭轉過他的臉龐直視自己,「你們是戀人啊,恩?」
「二少爺,請放開我。」
「放開你?」袁柯摟緊他,壓低了頭顱,眯著眼眸一字一頓道,「好讓你跑到大哥那里去嗎?」
張重己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話而是再次掙月兌起來。
袁柯冷笑一聲,摟緊他的力道暗暗增加,看著他這番在自己懷里掙扎的樣子勾起唇角。
就在這時,門口唐突地響起皮鞋的腳踏聲,張重己的眼眸閃了閃,帶著略微慌張地喊出了聲︰「袁大哥!」
「 嚓——」一聲門開了,正如張重己意料之內,是袁城皺著眉頭單手推開了門,映入眼簾他們倆如此曖昧的姿勢眉頭皺得更緊。
袁柯抿抿唇,似乎是惱意地「嘁——」了一聲,有些不甘心地松開抓住張重己的手臂。
一被松開,張重己就像是被獵人釋放的兔子,那副慌忙而無措的表情刺痛了袁城眼楮。
袁城接住猛然撞進懷里的戀人,伸手放在頭發上以作安撫,抬眸視線有些冷冽地望向袁柯︰「你做了什麼。」
袁柯隱藏起眼底那一絲狠戾的情緒,扯了扯唇角,面容倘然地聳了聳肩。
袁城皺眉,抿唇環緊懷里的人。
身前的衣衫被戀人緊緊地抓住,雖然盡力地在放松但袁城還是察覺到此時的戀人情緒的壓抑和緊張。
袁城低下頭,修長的手指撫模上戀人的面頰,原本帶著安慰情緒的溫情黑眸在瞧見那雙有些紅腫的嘴唇之後化為冰冷的凜冽。
輕輕勾起張重己的下巴,袁城眯起眼伸手摩挲著嘴唇紅腫的部位卻引得張重己疼痛地冷吸一口氣。
「怎麼回事。」吐出冷冷的四個字,袁城渾身散發著冷冽而壓抑的氣場。
張重己的身體僵了僵,睫毛顫了顫往袁城懷里縮了縮。
袁城冷然抿唇,望向袁柯的眼眸無一絲波瀾視線卻冰冷如寒冰般刺骨︰「你做的。」
是陳述句,帶著毋庸置疑的肯定。
袁柯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袁城懷里的人吐出一個字︰「是。」
袁城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縮小,下一秒渾身的氣息已然可以結冰,暗沉的黑眸中是隱約壓抑的情緒。
「袁大哥……」似乎是察覺到袁城的不對勁,張重己有些不安地拽著他的衣角,「我、我沒事……送我回去吧……」
袁城低頭瞥了他一眼,眼眸中肆意的暴風情緒不禁都讓張重己嚇了一跳。
「袁大…」
話語還沒落地,張重己便看見袁城邁步在袁柯面前,冷臉揪住了他的衣領。
袁柯的眼眸閃了閃,任由袁城揪著他的領口,揚眉道︰「怎麼,大哥,要打我嗎?」
「為了一個男人,打自己的親生弟弟?恩?」
袁城揪著他領口的手僵住了,垂下的那只手卻是握緊了拳頭。
袁柯嗤笑一聲,眼底是隱隱的嘲諷情緒︰「只是一個吻而已,大哥何必在……」
話畢,袁柯抬眸看著他,原本嘲諷的話語在接觸到袁城抬眸中那冰冷的風暴後語戛然而止。
袁城垂下的拳頭松了松,下一秒卻在張重己的驚呼聲中揚了過去。
袁柯吃痛地悶哼一聲,捂住側臉踉蹌地退後幾步,黑眸帶著幾分詫異︰「大哥?!」
「他是我的人。」
冷冷丟下這麼一句話,袁城整個人此時冷靜得可怕,好像剛才那揮拳的男人不是他。
「袁大哥!」張重己拉住他的衣角,瞥了袁柯一眼,有些懇求的意味,「袁大哥,我想回家了,送我回去好不好?」
袁城垂眸,撫上張重己的腦袋,沉默半響後才沙啞道︰「好。」
拉著方才開始就略顯失措的戀人向門口走去,在握住門把關門之際,袁城再次回頭看向袁柯的眸子閃了閃,淡淡道︰「……沒有下次。」
書房的門「啪——」地一聲關上,袁柯捂著臉靠在牆壁邊勾起唇角,帶著失意的諷刺。
大哥啊,真是好大哥。
慢慢地靠著牆壁滑坐在書房的地毯上,袁柯的指尖撫上自己的嘴唇。
那人唇瓣的溫熱似乎還停在上面,帶著淡淡血腥味的甜意。
他的……味道。
抬頭昂起靠著牆壁閉上眼楮,袁柯的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閃過那雙帶有厭惡情緒的黑眸。
嗤笑一聲,隨即似乎是惱怒了一般,他猛然將拳頭砸向地板,就算被毛毯鋪墊也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可笑嗎?
如今他唯一動心而強吻的人……卻是大哥的戀人。
手上的疼痛傳入大腦,時刻刺激著袁柯的神經,最終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袁城拉著張重己抿緊嘴唇下了樓梯,便在樓梯口遇見了女僕阿麗。
「大少爺,您回來了啊!」阿麗眉開眼笑地迎上來,視線在身後的張重己上瞟了一番,卻似乎又想到什麼臉色一白,視線裝作漫不經心地月兌離張重己,帶著隱隱的怯意。
「恩。」袁城冷淡地應了一聲,擺了擺手。
阿麗懂得他的意思,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拉著張重己的腳步一頓,袁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嘴唇還是叫住了即將轉身的阿麗。
「等等。」
「大少爺?」
「叫張岩來一趟,讓他拿上……止痛姣好的膏藥。」
阿麗愣了愣,雖然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而在袁城身後的張重己聞言,不著痕跡地閃了閃黑眸。
兩人牽著手一齊出了別墅,去往車庫的路上卻是一陣沉默。
袁城始終都是皺著眉頭,握住張重己手的力道很大,像是怕他逃跑了一般;話雖如此,但一路上袁城的視線卻只是始終直視前方,每每張重己因為手被抓得吃痛地想要掙扎亦或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再看見他那番皺眉的樣子卻又咽了下去。
此時的袁城好像隔著一層說薄不薄的玻璃,明明看得見他,卻感覺離他的距離很遠,他用他的方式沉寂在他的世界里,蹙起的眉頭以及沉默不語都是他選擇的一種方式。
張重己以為會這麼一直沉默直至到家,最終卻在打開車門的時候猛然被袁城阿紫身後狠狠抱住。
「袁大哥?!」張重己有些詫異,想要扭頭卻被他抱的動作弄得不得動彈。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袁城埋在他的頸部處,沙啞地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袁大哥……」
「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上去。」
「我不該放心你與我二弟相處。」
「都是我的錯……」頸脖處傳來沉悶的嗓音,腰上的束縛力道暗暗加緊,「小景,原諒我好不好?」
「袁大哥,」張重己費力地轉過身去,雙手撫上袁城地臉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語氣也是輕快親切的,「沒有什麼原不原諒,我知道袁大哥,我理解袁大哥,其實袁大哥……才是那個最難過的人。」
為戀人而惱怒,為親生兄弟而心痛。
袁城柔了眸子,在他的眼瞼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謝謝你,小景。」
謝謝你給我的理解,謝謝你能容忍我弟弟的放肆。
張重己听聞笑了,眼眸彎彎,隱藏的情緒帶著凜然的冷意。
回到家已經是夜晚□□點,打開客廳的燈光按鈕,,霎那間亮起的燈光刺痛了張重己的眼楮,他半遮掩地走到沙發上隨後閉上眼楮直直地倒了下去。
好累。
渾身都沒有力氣,像是猛然失去知覺的人一般連呼吸都覺得萬分難受。
輕輕地將手掌放在心髒處,那里搏動有力,始終如一地跳動。
他還活著,就不可能放棄。
人心都是肉長的,回家前袁城的那番話語與其之前袁城對待他的用心和深情他怎麼可能熟視無睹。
只是,他不能動情。
深吸一口氣,張重己擦掉眼角因燈光刺激的生理性淚水在燈光下伸直了手臂,展開了手心。
在他的復仇之路前面,他注定要做那個心最狠,情最絕的人。
他們動情可以,他動情所迎接得卻是任務的失敗,父母任辱的回憶;他不能拿唯一的重生機會去賭一場任意暢快的感情,他也不敢。
張重己曾經想過,為什麼這一切會是自己。
家破人離,父母雙亡,隨後是這該死的重生任務。
他曾經妄想著這其實是個夢境,醒來後父母笑容滿面地叫著他「重己」,父親依舊會用嚴肅的責罵他不務正業,母親依舊會遞送給他顯得十分難看卻是用心針織的毛衣。
他們依舊是那個小康人家的家庭;沒有一夜暴富,沒有認祖歸宗,更沒有什麼總裁張重己。
他不想要這個自己,虛偽的自己,時刻帶著偽裝面具的自己,被迫演了一場又一場戲的自己。
只是十幾年的時光,便把他從一個不羈的青年磨滑成成天帶著虛假面容的傲然總裁,如今更是淪為為了重生而勾/引男人的可笑人選。
他恨嗎,恨,他怨嗎,怨。
恨老天無眼,怨命運對他的不公。
只是他很清楚,如今的無奈不是他能選擇,也不是他能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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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己,快來試試媽媽給你織的毛衣,我可是學了好久。」
「什麼啊,這麼丑,我才不要。」
媽,我開玩笑呢,,你的毛衣一直都很搭我的身材,等我回家再給織一件好不好?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你媽辛苦織的,長這麼大還不去找工作整天在家里做什麼!」
爸,等我回家給你賺大錢,給你和媽養老好不好?
爸,媽,重己好想你們。
等我重生,等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