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近,疏影橫斜,綠水盈盈,波光粼粼,一座涼亭坐落在湖面上,雕鏤玉砌,華美非凡。裴家幾個小姐坐在涼亭上納涼。
裴雨煙穿著一身火紅,愈發耀眼高貴,近來裴雨煙愈發喜愛大紅,不願再摒棄自己的個性,一味迎合別人的口味,喜歡大紅就穿大紅,不去嘗試,也不去訓練自己矯揉造作地穿著不適合自己風格的衣著。
裴茜然則打扮的十分嬌女敕可人,一襲粉紅的襦裙,腰間系著杏花紋絡的翠綠色腰帶,周邊瓖有金邊。
另外的三個人均是裴雨煙的庶妹,有裴隻隻,裴梅清,裴嬌嬌。
裴隻隻看人時眼光怯怯的,說話時聲音如蚊吶,身穿著綠色的襦裙,吃東西時如同鼴鼠小心翼翼,依舊怯怯。裴隻隻是裴雨煙的四妹。
而裴梅清則是三姐,一臉自傲,孤芳自賞般,舉杯飲茶時,小飲果酒時,翹著蘭花指,朱唇輕抿,一飲一酌都是刻意雕琢,從來沒有見過她笑過,總是端著一張臉,目下無塵,對別人愛理不理。
裴嬌嬌長相相對于其他姐妹來說,相對比較普通,因為長得比較胖,可是雖然胖,存在感卻是不怎麼強,老是被別人忽視,屬于別人的捉弄對象,雖然是二姐,但是裴府的其他小姐都不承認她的身份,不承認她是裴府的千金。
今天,請她一起來小聚,只不過是因為這些小姐們比較無聊,想取笑她逗逗趣。裴嬌嬌穿著一身粉色的裙子,裙子有些不大合身,穿的顯得有些緊,裴茜然看見裴嬌嬌也穿著粉色的裙子,心里有些不高興。
裴茜然早在大家約好來這個涼亭納涼的時候,經過裴嬌嬌的時候,在裴嬌嬌耳旁輕聲說道︰「你今天穿得可真難看,畫虎不成反類犬。」
裴嬌嬌听著裴茜然莫名其妙的話語,還有她那一閃而過的嫌棄神情,裂開嘴傻笑,不理裴茜然。
裴茜然見到裴嬌嬌不理她,自然也就不再與她說話了,可是裴茜然今天跟著她來的丫鬟紅岩見到裴嬌嬌的傻笑,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歡別人和自己撞衫撞色,所以她小小地戲耍一下裴嬌嬌。
她趁著大家落座,人流走動之際,伸出腿絆倒了裴嬌嬌,裴嬌嬌被絆倒後,「砰」的一聲響,想必摔得極疼。
紅岩站在裴嬌嬌的身旁連忙將裴嬌嬌扯起來,便扶嘴里邊說︰「二小姐,二小姐,沒有摔疼吧?」「二小姐,你沒事吧?」
好像是裴嬌嬌太重了,紅岩怎麼也扶她不起來,反而還讓裴嬌嬌再次跌倒了。
裴嬌嬌一臉疼痛難耐,知道自己是被東西絆倒的,但是不知道是被人絆倒的,看見紅岩對自己的關懷,雖然潛意識中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裴府一向不承認自己的存在,丫鬟們對自己向來也是不怎麼客氣的,紅岩對自己太關切了,但是覺得對方挺真誠的,忙嗤氣說︰「我……我沒事。」
裴茜然看見了有些忍不住嘲弄說︰「三姐,你可是要少吃點了,現在已經夠珠圓玉潤了!」
裴梅清看著鬧劇似的,還是自顧自地喝著茶。
裴隻隻很是同情地看著裴嬌嬌,但是沒有說什麼。
裴雨煙看著裴嬌嬌球似的滾來滾去,心情頓時不好,覺得太跌身份,太失面子了。本來就對裴嬌嬌不怎麼喜歡,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好听的,只是說︰「其他人怎麼還不動手,還不快將她拉起來!」
裴嬌嬌雖然摔得一下挺疼的,但是經過一番拉扯後,受傷更重,而且還有些累了,渴了。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沒有說叫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所以裴嬌嬌還是老實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說起這位二小姐,雖然名字叫嬌嬌但是一點都沒有與「嬌」字沾邊,長得又矮又圓,胖還是因為虛胖。即使被短了炊,每天豆腐青菜照樣胖。
裴府的老爺裴文博一向不怎麼喜歡這個閨女,而且這個二小姐的娘又早逝,裴文博對其印象也不深,見到裴嬌嬌的時候就被她的外貌嚇到,要不是因為裴嬌嬌的娘為人可信,還以為是別人的種。
這樣一來,裴嬌嬌的地位自然可以見得,在府中既沒有姨娘,又沒有兄長想襯,只有自己,但是雖然可憐,但是裴府的僕人一向是見風倒的,誰得勢就奉承,誰失勢就打壓,在府內裴嬌嬌的地位還不如丫鬟。
裴嬌嬌因為實在太渴了,看見桌子上擺著瑪瑙杯,就自己拿過茶壺倒到瑪瑙杯子里,一飲而盡。
裴茜然看見裴嬌嬌牛飲的樣子,忍不住吐槽︰「真是牛嚼牡丹!」看著裴嬌嬌有些大力地放下手中的瑪瑙杯,接著添油加醋說︰「喂,再使勁點,杯子就碎了,壯的跟牛似的,胖的跟豬似的,真是拉低了我們裴家的形象。」
裴嬌嬌握著瑪瑙杯的手收緊,就是不吭聲,裴茜然見她不說話,接著說︰「再使勁,就碎了!一點都不心疼嗎?這可是僅有的一套的前朝的瑪瑙杯,絕無僅有,是大姐的心愛之物。感情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心疼!」
裴雨煙現在對于這套瑪瑙杯不再像以往那麼喜歡了,不然她怎麼會拿出來給大家伙一起用,但是她的東西只許自己糟蹋,不許他人糟蹋,即使瑪瑙杯沒有那麼地脆弱,覺得裴茜然小題大做,故意找茬,將自己當槍使,咸吃蘿卜淡操心。
雖然討厭裴嬌嬌長得不盡人意,有礙觀榮,但是更討厭裴茜然,覺得裴茜然真是沒事找事,但是現在還不是鬧開的時候,來日方長。
裴雨煙冷冷地看著倆人一眼,說︰「吵什麼吵!」雙方就靜默了下來。
裴梅清還是依然自顧自地,裴隻隻還是一臉怯怯。
這次的聚會主要是裴雨煙想看看幾位庶妹的性格還有親疏,還有就是與她們處一下,不像前後幾乎不怎麼搭理她們。
氣氛有些冷凝,但裴雨煙一向不善調節氣氛,也不喜歡那般左右逢源,做出阿諛奉承的樣子,今天見過幾個庶妹了,對于幾個人目前的狀況與前世對比大致也有了了解,就與她們再聊了些有的沒的,接著送了她們幾個佩飾,後便散了。
回到自己院子的裴雨煙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丫鬟寧香看出來自己小姐的改變,性子不再那麼煩躁了,就說今天小姐們的小聚,如果是以往小姐的性格,早就當場發飆了,對于裴嬌嬌小姐也不會叫她在眼前礙眼了。
裴雨煙自然不知道寧香的心理動態,只是叫寧香出去,自己模著懷中溫潤的白玉,想著現在已經好久沒有做噩夢了,近來比較忙,忙著學習,忙著練字,將自己以前不懂的通通了解,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四王爺慕容軒了。
不知道他近況如何?裴雨煙回想了剛才小聚是還是十三歲少女的裴茜然的打扮,嬌媚可人,又如同荷花般清麗。
自己生來就是不怎麼喜歡動腦的人,生來就是豐衣足食,一切順順暢暢,無憂無慮,如果不是五妹裴茜然的叛變,自己怎麼會早逝,怎麼會死不瞑目。
本來想的是先提高下自己的謀略,但是這幾個月的訓練雖然有進步,懂得了藥膳方面的知識,但是想想裴茜然的生母曾姨娘懂得更多,自己總是覺得學的不夠,還並不夠。
還有就是因為日後的皇位之爭,還是要提前準備的,但是自己上世只是一心想著怎麼討好慕容軒的歡心,怎麼奪得寵愛,根本就不知道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大事是怎麼發生怎麼結束的。
現在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只有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才是自己的。要有勢力就要有自己的物力——錢,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偏說有錢能使磨推鬼。
回到自己房里的裴雨煙想著,幾位妹妹除了裴茜然比較了解外,其他人前世都不怎麼接觸,後來嫁給了誰也沒有怎麼去了解,就是記得裴嬌嬌因為外貌遠嫁了,三妹裴梅清是高嫁,是個滕妾,但是生活的卻不怎麼樣,剛開始的時候听受寵的,最後卻是好像被害死了。
四妹後來與五妹關系越來越好,雖然是低嫁,但是當了當家主母,過得很和美,後來五妹當上了皇後,自然四妹一家都受到提攜。
四妹當了當家主母,生活還是和美,看來四妹並不是看起來的那麼軟弱,平常的時候老是張著一雙害怕受驚的眼楮看著自己看著就煩。
裴雨煙發現一家庶妹中沒有一個是自己喜歡的,想到以前自己和這些庶妹相處的時候,除了對裴茜然還算好聲好氣,對其他的人都是動輒打罵。幾次被爹爹看見都不在意。
裴雨煙來到書桌上坐好,看著自己手中的又想起自己的哥哥來,哥哥雖然懦弱但是對自己真的不錯,前世自己看著自己的哥哥無用無才,總是覺得臉上無光,不怎麼親近他。想到哥哥,裴雨煙想起了五妹裴茜然的弟弟裴炅浩來。
裴茜然的弟弟裴炅浩,這個庶弟真是太低調了,從來沒有听說過他有多聰慧,有多厲害。裴雨煙如果不是前世魂體只能跟在裴茜然身邊的話,也許永遠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了,隱藏的真深,最後裴茜然能當上王妃,能當上皇後,以至于太後期間都有裴炅浩的相助。
裴雨煙在書房待了會兒,叫來守在外面的寧香,讓她叫自己向母親要來的一個陌生丫鬟,名字很普通叫做小雅,有功夫在身,這個丫鬟非常機靈,長相一般,過目即忘,典型的路人臉,但是打听消息什麼十分好。
裴雨煙叫寧香出去守著門不要叫其他人近來,低語詢問一些自己讓她打探的事。
裴雨煙向小雅詢問了近來叫她察看的曾姨娘她們房里的事情,知曉了父親對于曾姨娘還是挺看重的,去她房里的次數挺頻繁的。
問及裴炅浩的近況,小雅說︰「老爺,有考問裴炅浩少爺一些學業上的問題,還叫他認真,繼續保持。」
裴雨煙听到這則消息後,心中大驚後又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