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過後,她找人幫忙埋葬了尸體,然後閉了自己的關。
整整兩天兩夜,她滴水不進,一眼未合。那些莊人們醒來後紛紛想要勸她節哀,都被她拒之門外。沒有人知道其中的悲痛和酸楚。
出關之後,她的眼楮是干的。沒錯,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而心中有一種東西正在月兌胎換骨。她知道,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等待報仇之日。
話說兩天前,她看見師兄們的尸體時早已恍惚,什麼都沒有想。現在出關之後才猛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一共有六個師兄。
也就是說,有一個師兄很有可能逃過了一劫,現在仍舊在人世;也就是說,她還有一絲希望。
這個不知去向的師兄,是林淺斟的二師兄令狐塵,也是最疼愛師妹的一個。同時,他頭腦非常靈活,就算有時候看起來不太正經,但是該正經的時候可是不會差分毫的。所以,如果說令狐塵依靠自己的能力逃月兌了白狐狸的殺害,林淺斟也是完全相信的。
她正琢磨著二師兄可能去哪兒時,忽聞一聲︰「莊主!」
林淺斟猛然抬頭,卻發現,不知何時所有的莊人們都已跪在她的膝下。
「什麼?」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怔怔地望著她。
為首的是九葉花生前的心月復夜瀾,她的話恭恭敬敬卻又擲地有聲︰「如今鏡月山莊已無他人,唯有您可登此位。從今以後,您便是我們鏡山莊的莊主了。」
林淺斟這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只是一想起師父師兄們的離去,她的心中就止不住地痛。不久前鏡月山莊還是一派繁榮熱鬧的景象,怎麼轉眼間就如此淒涼不堪,竟輪到自己這樣年齡的小孩當家了。
見她眼神有些飄忽,夜瀾又輕輕地叫道︰「莊主……」
林淺斟回過神來,掃視著莊人們,想著如今這家怕是不當也得當了,不如好好干。
「好,不必多禮。」她淡淡地說道,目光中竟有一絲凌厲。
聞言,莊人們慢慢站起來,看著她。
「從今天起,由我來掌管這個山莊。不論它之前怎樣,現在怎樣,我希望它以後能更好;我更希望,這里的所有人都能夠忠于這片土地,忠于我們的名號。」
林淺斟自覺不夠資格,所有沒有說忠于自己,但話里話外也就這個意思。
但是這也已經足以使莊人們暗暗感嘆,眼前這個豆蔻年華的女子看來不容小覷,小小年紀竟已經有了當家人的風範。
「是,莊主!」
一時間,鏡月山莊由一個小女孩繼承的消息在江湖傳開,有些人覺得不合適,有些人等著看笑話,總之沒有一個正常人不認為鏡月山莊就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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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王府。
「丞相遇刺之事可有眉目了?」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端坐在座椅上,抿了口茶,慢條斯理道。
「回墨王,李丞相的尸體已經找到,在京城外一座山林之中。」一個侍衛恭敬地回道。
尉遲錦雙眉微蹙,說道︰「那刺殺之人可有消息?」
「這……」侍衛面露難色,「回王爺,事發當夜夜很深了,丞相府中的人沒有看清刺客的面容。唯一能確定的,是其中有一個女子頭戴白花……這在京城中已經傳開了。」
幾許的沉默過後,尉遲錦幽幽問道,「就這麼點消息?」
侍衛聞言立刻跪下︰「恕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
尉遲錦嘆了口氣︰「李丞相雖然不是個好人,但好歹是個丞相,朝廷若連一個答復都給不了的話,豈不被人笑話?父皇讓此事交給肅王和本王一同辦,本王自然不能疏忽;倒是你們,幾天下來就這麼一點消息,莫非三個小小刺客你們就奈何不了了嗎?」
他說罷轉身離開,又止住步子,冷冷地說︰「起來吧,三天之內,務必查出刺客的身份,否則有你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