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繆遠清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余下的空間和時間,全都屬于他。
該多美好,如果床上那個人醒著。
茶荼毒。腐蝕。暴斃。背叛。一連串恐怖的字眼在姬澤修的腦海浮現。
妖嬈的紫眸眯起,長睫下的眼,漫過冷至寒窯的刺骨冰凍,往日的慵懶邪魅掩抑在漫天的黑暗中。
她決不能有事。
長指拾起桌上的藥丸,輕柔地分開小家伙的唇,指尖輕按,藥丸便進了蘇衣七的嘴。
「吞下去。」姬澤修抬起蘇衣七的下顎,試著灌下一點水。
嘴角微濕,灌進去的水順著嘴角滑落,沾濕了枕頭。
藥丸,仍含在嘴里,干澀。
心下一緊,仰頭喝下杯中的水。俯身,對上她的唇。
薄唇微張,口中的水緩緩流入,溫唇封住了所有空隙。
藥丸,順著水滑入肚中。
原本冰涼的唇漸漸變得溫暖,慘白的面色紅潤了些許。
手探上她的額頭,滾燙的觸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hit!」姬澤修輕咒一聲,小家伙的體溫忽冷忽熱,這麼嬌小的身體,該怎麼承受……
心里陣陣驚顫,手指顫抖著拿起桌上的針管。
透明的針管,圓圓的針筒看起來單純無害,可是那尖端,卻可以輕輕松松地刺入人體。
「七七,別怕,我會救你的。」
「再忍忍,一會兒就好,很快的。」
右手單執針管,挽起左手的袖子,露出白皙堅硬的手臂,還有青紫色的血管。
冰冷的針頭,靠在手臂的血管上。
右手輕輕一推,針頭緩緩刺入血管,鮮紅色的血液迅速被吸入針管,很快,一支針管充滿了姬澤修的血液。
「七七別怕,不會痛的。」
深紫色的眸子此時看起來更加幽深,染上幾分心痛的色彩,仿佛被地獄流液洗濯過的紫色寶石,蕩漾著心碎狠絕的奢靡眸光。
血液被注入蘇衣七縴細的血管中,體溫依舊滾燙。
不夠不夠。根本不夠。
粗粗的針管再次扎入自己的手臂,洗出維持自己生命的血液,然後注入她的體內。
「七七,這樣我們算不算融為一體呢?」
略白的嘴角勾起一絲絕美的弧度,「你一定說不算吧,可是你看,我的血都流入你的身體了,怎麼還不算呢?」
空針管被拔出,扎入……
「七七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承認我的。」
指尖漸漸泛白,總算800毫升的血被注射進去,暗瞳里浮過一絲輕松,視線不曾移開過床上小小的女生。
柳眉彎彎,睫毛依舊又長又卷,櫻唇微張,似乎是在呼痛。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蘇衣七臉上每一寸皮膚,滑潤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入心底。
「七七,你現在怎麼這麼安靜呢?都不起來陪我鬧,我都不喜歡你了……」
姬澤修靠在蘇衣七邊上,靜靜地坐著。
門突然被敲響,蹙眉,透著淡淡的隱忍,放開懷里的人,開門。
「這藥,補血的。」繆遠清遞給姬澤修一盒藥,青色的陶瓷瓶子,紅色的塞子,看起來很不平常。
微微頷首,「謝了。」
「我是為了她。」
姬澤修揚眉看著繆遠清,「你最好別打我女人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