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扭身看看那個但笑不語的男人,是啊,有他在,何止千軍萬馬,她死都不怕。
策馬奔騰。
莽莽的草原,濃濃的花香,暖暖的陽光,噠噠的馬蹄聲,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
一路走來,如同踏浪一般,和著澄澈的綠波,任草原上強勁的風,滌蕩一身的塵埃。
只有回到了草原,才能听得到悠揚的馬頭琴,深情的長調。才能有他,常伴在她的身旁。
綠草如茵,百花爭艷。遼闊的草原仿佛沒有盡頭,充滿了天蒼蒼野茫茫的遒勁神韻,曲曲彎彎的湖泊與藍天競秀,遠處散落的悠閑自在的羊群與白雲媲美。
盡情領略了揚鞭策馬的豪爽,夕下逐馬的浪漫,她和他,牽著馬站在泉邊,泉水如美玉一般剔透,比水晶更加純淨。
雖然沒有望向她,但那個身著騎馬裝、手里拿著馬鞭的女子,清眸流盼,雙瞳剪水,正與波光粼粼的水面相映成輝。如果泉水是一面鏡子,鏡中的女子就是凡間的精靈、人世的仙子。
希雅為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太美了,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的心事。」
岱欽只是看了看她,並未言語,眼底卻蘊著不曾表露的含義。
淺笑盈盈,希雅卻明白他想說什麼。自從回了自己的家,她就絕不肯再去到行宮之中陪王伴駕,有的人已經抓狂了,他又怎會不擔心?
「將士歸家,君命不受。」巧笑嫣然間,她的語氣輕輕地繼續說道︰「別擔心。」
他點頭。
誠摯地望著他,希雅談起了樂樂,十年來,最讓她放心不下的親人︰「我很開心,你將小妹的一切,都照顧得那麼好。這些年,我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安好。生下來就沒有額吉的疼愛,後來阿布又走了。姐姐不久也離開了身邊。一個只有十歲的女孩兒,她承受了多少淚多少痛?我好心疼。」
岱欽明了她的心痛,語氣平和︰「可是你還是沒有選擇帶她一起走。」
希雅鄭重點頭,她想得很清楚︰「自由最可貴。那個後宮當中,不可能會有哪怕一刻,感受到草原給予她的自由。」
用心地看著他的臉,那個冷峻堅毅的容顏,凝結著她此生最大的信任︰「最主要的,還有你,在她的身邊。」
他無言。她和他之間,不需要語言的承諾,就算不能夠朝夕相伴,靈犀的方向,心都知曉。
「樂樂已經十八歲了,你可曾為她打算?」希雅關心著妹妹的終生幸福。
岱欽點頭︰「科爾沁貝爵當中,人才濟濟,只要是她喜歡的,任其選擇。」
可是希雅也有她的擔憂︰「這次岦煦帶鑒霽前來,指婚的含義明顯。我擔心,如果他選中的人,恰是我小妹喜歡的,那怎麼辦?」
岱欽肯定搖頭︰「不會。我會上奏皇帝,讓樂樂在鑒霽之前,優先選擇。」
太好了,開心的表情顯露無疑,希雅激動地問道︰「她可是已有喜歡的人?」
岱欽搖搖頭。這個,他真的沒看出來。每天就只想著玩,不要說將哪個男人放進心里,他很懷疑,這些貝爵子爵們,她可曾認認真真地看過他們一眼。
希雅又問︰「你會怎麼做?」
岱欽淡然一笑︰「我們會組織圍獵活動,還有套馬大賽。」
眼楮瞪得老大,希雅的神情難掩期待︰「真的,那是草原上的節日啊!」
岱欽微笑點頭︰「畢竟是天子駕臨,豈能沒有盛大的活動,與之相配?」
希雅點頭附和,她最關心的還是小妹︰「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樂樂,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永遠永遠都不要如她一樣。
「那是一定的。」
他鄭重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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