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三輛黑色奧迪趁著黑色快速地穿過夜,圍著白色轎車。幾個男人從車里鑽出,圍站在白色轎車的周圍,守著車里的人。「找到了」「是」其中一個男人對著耳機小聲報告著。
一個黑色短袖,休閑褲打扮的男生打開車門從白色轎車里出來,甩上門,一拳砸在車窗上。黑衣首領攔下想要上前的手下,「少爺,別讓我們難做。」白與翌抬頭看著那一層樓,只差一點了,或許他不該那麼急,把鑰匙扔給其中一個黑衣男子,鑽進黑色轎車。
夏今兒看著陌生的號碼,很久才接起來,「我是鄒然,到沙街的電影院。」電話掛斷了。
夏今兒對于這一連串的事感到莫名其妙,沒有一點頭緒,還是上了一輛出租車,向司機報了沙街電影院。沙街離夏今兒的家不近,十分鐘才到,一進電影院就看見鄒然掛著一張撲克臉,手插在口袋,站在門口,「進去吧,快開始了。」居然沒發火,肯定有事,夏今兒的疑惑漸漸趨向恐懼。
從電影開場到現在,兩人就這樣左右坐著,巧的是倆人的心思都不在電影上。鄒然是在煩惱以夏今兒的智商能不能悟出點什麼,猜到他的用意,或許他需要說點什麼。夏今兒看著熒幕,沒一刻安心過,又如何注意眼前一幀幀用心良苦的電影。今晚,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經琢磨不透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你相信每個孩子都是父母愛的結晶麼?」今兒看著鄒然的側臉,那語氣里夾雜的,是傷感麼。「他卻不是,他的出生只是商業需要,很殘忍吧,他的存在被家族限制,他是不能隨心而愛的。」夏今兒已經明白他是誰。這是他的故事,沒有她的故事。
夏今兒看著熒幕上那個躲在角落哭泣的小男孩,你應該懂他那時的心情吧。輕輕嘆了一口氣,她願意等他,三年,夠麼?
電影散席,那個男孩最後還是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戲很煽情,弄哭了很多對男男女女,夏今兒陰沉著一張臉,鄒然卻一臉輕松,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終于解決了一件大事,不僅可以擺月兌袁雯雯朝九晚五的催命call,也算是解了自己的一大心患。在紫雲山看到白與翌站在帳篷後面听夏今兒和袁雯雯的對話,還氣地撕了兩張票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孩能幫翌回到以前的樣子,既然這樣,他當然不介意來個一箭雙雕,助人又助己,他早就受不住翌那張掛著虛偽的笑的臉了。
夏今兒和鄒然在電影院分別,鄒然上了自家的車,「事情解決,你答應我的事別忘了。」快速地點著手機,一條短信悄悄送出。
「滾!」白與翌,摔碎了房間里所有的東西。
「boss讓屬下轉告少爺,在高考前就在這里休息。」黑裝男子說完,退出了房子,吩咐著手下分散地站在別墅的院落里,自己和另一個黑衣男子守著門口。面無表情。別墅外無形的牆悄然豎起。
「哈哈哈……」白與翌倒在沙發上,一個人笑著。八年前,為了分開他和母親,他被關在這里;這次呢,是為了分開他和夏今兒麼?白家就那麼經不起情,愛麼?連婚姻都是白紙黑字,連愛情都要清空。白家的家訓︰無情,無念,無愛,還真是符合經商之道。
「父親,你可知道想要我的陪伴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白家的家訓是時候改改了」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的好父親。」收了嘴角的笑意,冷冷地看著被懸著的水晶吊燈,真刺眼呢。
袁雯雯看著短信,盯了一會兒,把手機扔在了床上,愣坐在床沿,像在做著什麼決定,轉頭看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又拿了起來,「將刪除短信」「是」「否」「是」。卷過被子,舒服地躺下,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頓好覺,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鄒然已經是第五次瞥向放在床頭櫃一角的手機,確定沒有亮過,還是不放心,把手機放在枕頭邊,確認沒開飛行模式。抓過被子蓋上,關了燈。房間卻時不時有光亮閃動。直到某人沉睡,一切才終于浸入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