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相對而坐的赫然就是電話一直無法接通的劉梓笑,另一個人他也很熟悉,不過他想不到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到一起吃飯。而且看樣子還聊得挺開心的樣子,在他的記憶里他們接觸的並不多才對,難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林闕擺手謝絕了服務員的招待,信步向兩人走去。
剛才還笑逐顏開的人看到他愕然了一瞬,然後沉了臉低下頭去。劉梓笑看到寧縴的反應一臉疑惑的轉身,就看到大踏步走過來的林闕。他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和窘迫,很快又消失不見。
「好巧啊二位。」林闕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不介意我在這兒拼個桌兒,跟著熱鬧熱鬧吧?」他邊說邊用眼角余光去瞄寧縴,對方像沒听見一樣,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劉梓笑站起來錘了他肩膀一下︰「你說什麼呢,趕緊坐下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闕油腔滑調的說道。然後挨著劉梓笑坐下,正對著寧縴。他看了看桌子上,兩個人大概正在吃烤肉,烤盤上還有幾片沒來得及夾得正滋兒滋兒的冒著煙,寧縴的盤子里堆了一堆,劉梓笑這里卻干干淨淨,顯然都把肉夾給另一個人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兒,面上卻沒有露出來。
招呼服務員加了一雙碗筷,又加了幾盤肉,他慢條斯理的把肉一片一片的放進烤盤里,然後熱情的招呼著情緒低落的兩個人︰「來,趕緊吃啊。」
另外兩個人明顯沒有他這麼高昂的士氣,一個把低頭貫徹到底,死活不動筷子,再催就說自己吃飽了。另一個倒是跟著夾了幾片肉,也是吃的沒滋沒味的,一副活受罪的樣子。他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兒壓抑,有點兒別扭,還有些膈應。
強撐著吃完了飯,林闕施施然的喝著茶水,微笑的看著窗外,一副很愜意的樣子,寧縴就有些坐立不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心虛的感覺,整的跟被人捉奸一樣。看看劉梓笑也有些局促,猶豫半天,她鼓了鼓勇氣站起來,拎著包飛快的說了一聲我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林闕還是在喝茶,劉梓笑也默默的捧著茶杯發呆,兩個人相對無語了一會兒,林闕突然轉頭問道︰「你們倆是偶然遇到的?」
他充滿期待的看著劉梓笑的臉,希望對方的回答能跟他所想的一樣。
劉梓笑深吸一口氣,鄭重的看向他︰「不是,我約她出來的。」看著林闕的臉色慢慢變化,他一鼓作氣的道︰「我在追她,很認真。」
林闕的臉色有些滑稽,眉毛高高的挑著,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發怒,他審視著好朋友的神情,想看看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最終他挫敗的發現他是真的很誠懇。
「為什麼?你不知道她跟我的關系嗎?」他有些惱怒。
劉梓笑放下茶杯,兩手交疊︰「知道,你們不過是相過親而已。難道還有別的關系?」
「當然有。」林闕著急的搶白,看著劉梓笑了然的目光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你這麼看我什麼意思?」
「沒什麼。」劉梓笑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眼前的杯子,白霧裊裊,他的臉龐在林闕眼里有些遙遠。說完這句他就不再開口,林闕急躁的猛地靠向椅背,帶的整個椅子跟著晃動了一下︰「劉梓笑,我當你是好朋友,你這麼做可不太地道。」
劉梓笑微微側頭︰「如果她是你女朋友,我當然不會追她,但是她不是,這是你自己說的不是嗎?你說你們只是相親認識的,你利用她來逃避家里的追問,你還跟她好朋友在一起過,而且……」他直視著林闕,「你現在不是還有一個說懷了你的孩子的女人嗎?你沒有把她當女朋友看待過,現在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我。我和寧縴,男未婚女未嫁,都沒有正在交往的異性朋友,我追她,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說的很客氣,應該是顧忌著林闕的面子,但是林闕被他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奪門而出,他很生氣,又無話可說,他以前刻意的忘記這些,或者是幻想寧縴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但是听到別人說出來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混蛋,這些話說到誰眼前去都是他不佔理。他不得不承認劉梓笑說的都是實話,就是這種實話讓他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他想說我現在就一心一意的要跟她談戀愛,想了半天的也沒有說出口,這個借口太不靠譜了,何況他們倆前幾天還鬧了一場不愉快,他根本就不知道寧縴現在心里對他的看法,應該是糟透了吧,他苦笑。
看著林闕陷入沉思,劉梓笑沒有繼續逼問,他轉著手里的杯子,等著林闕自己想明白。
過了有一會兒,林闕才直起身子,他伸手拍了拍劉梓笑的背,聲音刻意揚起︰「那我就先祝福你們吧,希望你們能有個好結果。」說完也不听回答,轉身離去。
他的背影有些蕭瑟,心里更是苦澀,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阻礙寧縴的幸福,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麼要管著她?同時他又有些懊惱,好幾次,他都想把那句話說出口,又因為無聊的自尊壓下去,所以錯過了時機,現在只能拱手讓人。
開著車上了五環,無意識的繞著圈子,他把車窗開到最大,放著震耳的音樂,跟著吼了幾句,才覺得心里痛快了些,不就是個女人嘛,哪兒有哥們兒重要,他自我安慰道。
等回到公司,他已經恢復了正常,偷偷看了看寧縴,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絲毫沒有注意到他,他剛想叫她過來發作,又想起劉梓笑的話,只能嘆口氣,默默的進了辦公室。
很快到了過年,寧縴提前請了幾天假回老家過年,跟吳女士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東西,準備打車去火車站。
一輛眼熟的別克慢慢停到她眼前,劉梓笑溫文爾雅的笑著下了車︰「阿姨,我來送送你們。」
吳女士見到他笑的見眼不見牙的,握著他的手相當熱情的道了謝,劉梓笑想幫忙拿東西,她連忙拉著他︰「不用不用,讓縴縴來,你上班這麼辛苦還要送我們,阿姨真是太感謝你了。」說著用腳尖踢了踢寧縴的**,用眼神示意她提著箱子包的裝到後備箱。
寧縴錯愕的看著她和劉梓笑有說有笑,認命的歸置東西,心里有種性別混淆的感覺。
東西收拾完剛要上車,听到有個人大聲的叫到︰「寧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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