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縴嘴巴鼓鼓的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個自己很不想見到的人。
對面的男人頭發整潔,打扮時髦,穿著一件黑色的體恤衫,一條灰色的哈倫褲,脖子上還撩騷的戴著一條黑白點的絲巾,精致的臉蛋戴著墨鏡都擋不住那種花美男的氣勢。她已經听到隔壁角落里的竊竊私語了,無怪乎都是好帥啊,我靠真好看之類的。就連老板娘,那個已經發胖走形油膩的中年大媽都頻頻的往這邊兒側目了。
「有事兒嗎?蘇先生。」寧縴看了他一眼,毫無反應的繼續啃著煎餅,沒有一絲重遇故友的喜悅,也沒有自己臆想中的暴怒和憤慨,就是單純的不想見到他。
「……」蘇澄澈有些懨懨的坐下,舌忝了舌忝嘴唇囁嚅著想怎麼開口。
這妖孽舌忝嘴唇的動作都做的性感無比,寧縴似乎听到那些大媽大姐們的抽氣聲了,還有一些小小的尖叫。
被人圍觀的感覺很不好,何況她余光看見幾個人掏出手機要拍照了,當機立斷的表示如果有事情找個地方再說,率先走出了那家早點鋪。
其實她是想甩開他再說,所以走得急急忙忙,甩給老板娘20塊錢就頭也不回的的小碎步快走了,走得時候挺瀟灑,只不過後來想起來沒要找回來的零錢竟然有好幾塊錢這件事兒讓她肝腸寸斷。
寧縴從小體力好,力氣大,作為軍人的父親大人寧爸爸也對她進行了很多專業的訓練,所以她的體育一向很好,從小開始就是班里奇葩女漢子般的存在,很多男生都沒有她成績驚人。
這次她覺得自己發揮了全力走得很快了,但是只不過過了一個街角就听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們去那邊兒那家咖啡店說怎樣?」
一轉頭蘇澄澈正緊緊跟在她的身後,看來從她出門開始就跟著了,她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心里一陣後怕,多虧不是壞人,不然多危險啊。
轉念又一想,呸,不是壞人是什麼?這廝比什麼壞人都壞,對自己的表哥都這麼狠,還拖她這個無辜群眾下水,多虧最後洗刷冤屈了,不然她這輩子可就毀了。
這麼一來她的表情就很豐富多彩,最後橫眉冷目的看著他說道︰「你想說什麼?」
蘇澄澈摘下墨鏡,本來挺明亮的眼楮看上去有些無神,果然壞人都有報應啊。他的眼神看上去很誠懇地樣子,先是看了她一會兒,又低頭不知道想些什麼,半晌她都沒耐心了才開口道︰「我其實主要是來跟你道歉的。」
寧縴瞪大眼看著他,也不說話,一直看到他慌亂的躲避著她的視線,這才嘿嘿笑了兩聲︰「行,我接受,就這樣吧,古德拜。」
說罷轉身就走,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手腕。雖然跟帥哥親密接觸是一件讓人心曠神怡的事情,可是這個帥哥曾經居心不良,而且讓人反感的情況下就不同了,再加上她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潔身自好的人就算沒有人看見也要隨時保證跟異性的合理距離才行。
所以她想都沒想,一巴掌拍了過去,只听見蘇澄澈低低的哎喲了一聲,倒是放開了手,然後回頭看到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背,已經通紅一片。
那瞬間寧縴心里閃過一絲慚愧,咧著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我力氣大,你沒事兒吧?」
蘇澄澈雖然不太跟女人打交道,但是抓住時機這種小事兒做的還是很好的,他可憐兮兮的咬著嘴唇,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兒,不要緊。」
寧縴又心虛的 了一眼他的手,看見除了紅腫之外,竟然還有幾絲擦傷,想來是甩到旁邊的牆上了,于是慚愧的心理開始慢慢佔了上風,她停住腳步猶疑的看著他︰「不行去醫院上點兒藥吧?應該挺疼的吧。」
最後在蘇澄澈的極力堅持下,倆人找了個小診所大概涂了點兒藥,又包扎了一番,要不是蘇澄澈反對,寧縴都想讓醫生給他拍個片子看看了,也不是她好心,她是怕有後遺癥啊,萬一以後他來訛人怎麼辦。
從診所出來剛好有一個街心花園,蘇澄澈帶著她走到花園的一角,然後立住不動了,看來是想跟她說點兒什麼。
寧縴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人不少,有一群廣場舞大媽正在歡快的舞動,幾個老爺子拿著太極劍,還有一群壯實的男人正在甩鞭子,也就放下心來走到他旁邊站定了。
蘇澄澈看著她走過來,單薄的笑了笑,寧縴想起林闕跟他講的蘇澄澈的身世,這一刻覺得他也挺可憐的,從出生就被教導學著仇恨,一直活在復仇里,估計他從來沒真正的快活過吧。
她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個她一直耿耿于懷的問題︰「那個,你到底喜歡過東方航沒?」
對面的男人一愣,估計沒想到她能問出這麼無厘頭的問題,等听明白了以後有些失笑,想了想才說道︰「有一些,她是個很特別很單純的女孩兒,不過我這種人,也不配喜歡誰,她還好嗎?」
寧縴點點頭,他接著說道︰「我現在真誠的想跟你說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其實本來沒想連累你,只不過你出現的時機太合適了,他們說這個計劃更天衣無縫一些……我不知道他們還……」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了嘴,然後左顧右盼了一陣,又看著她說道︰「你是個好姑娘,希望你以後能幸福。」然後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才又開口︰「你跟林闕說,小心一些,他們沒死心,那是他們的一個陰謀,還有後來的……」
這時候他手機猛地響了起來,嚇得兩個人一跳,他看了看手機眉頭皺的更緊,突然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了最後一句︰「你們要小心。」
「????」寧縴听的霧里雲里的,什麼他們你們的完全沒搞懂,她調動所有的腦細胞也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還想繼續問下去,蘇澄澈已經很快的走出了公園,等她追出去,已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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