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面如死灰,沉沉的,嘴角卻噙著一絲絲似有若無的嘲弄。「你早就知道齊彧和許念舒的關系,卻絕口不提!你不就是等這一天嗎?現在你看到了,開心嗎?」
陸驍心中一痛。「我早就提醒過你,只是你太相信齊彧!」
「所以是我自作孽,我活該,你滿意了嗎?就連我最相信的人都欺騙我了,又怎麼能指望相信別人?所有人,包括你,都是在演戲騙我!」
「我也不想,我只是希望你認清楚齊彧的真面目!我一早就說過,他不值得你愛,是你自己不听!就是因為你太相信他,現在才會受傷!」
「呵……你說都是為了我,但你敢說,你不是出于私心?你眼睜睜看著我栽這麼大一個跟頭,就是想我摔得更重,更恨齊彧!不是嗎?真正心疼我的人,不會是你這樣的,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一個!」
葉寶說著,眼淚落了下來,手指揪緊*單,一陣陣的心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此刻的感覺,就像是被全世界背叛了。所有人都說愛她,可是所有人都在演戲,到頭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而他們都冷眼旁觀。
這就是所謂的愛,所謂的家人!真是荒謬!
看著她的淚水,她此刻憔悴的模樣,陸驍後悔了。如果他一早告訴她,或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她說得對,他就是自私,打著愛她的名義,卻做著傷害她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配說愛她!
然而此刻,再多的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陸驍只能自我安慰,至少她認清楚了齊彧的真面目,真正傷害她的人是齊彧。
現在他要做的,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守護著她,安撫她受傷的心。她會原諒他的自私,明白他的苦心。
低低吸了幾口氣,陸驍壓下心頭的喧囂,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手。見她沒有反抗,輕輕放進被子里。
「你現在在發燒,醫生說你懷孕,體質很敏感,不敢給你多開藥,所以只能自己挺過去。我知道過程會很辛苦,但是我會陪著你!事情是我錯了,我會想辦法彌補。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還有孩子。先讓我照顧你,一切等你好起來再說,好嗎?」
陸驍低聲下氣地說著,小心觀察她的臉色,生怕她不高興。
「不管我做錯了什麼,至少,我是真心想對你好!齊彧暫時找不到這里,你好好休養,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我先出去。」他起身後,又補充道;「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叫我就好!」
見她冷淡地把臉別過一邊,千言萬語都哽在喉嚨口,最終什麼也沒說,默默關上門出去了。
隔著門,他仍听到她的哭聲,每一聲都揪痛著他的心,也激起了他對齊彧的恨。
這件事上,他隱瞞固然有錯。但歸根結底,傷害她的人都是齊彧,那個人渣根本不配愛她!
暗暗發誓,這一次,他休想把她搶回去!
齊彧冒著大雨趕回家,車子一在院子里停住,管家撐著傘過來接他,但他直接冒雨沖進別墅,不理會劉茜在大廳尖聲叫罵,直接沖上三樓,拉開房門,心急地叫著葉寶的名字。「寶兒……寶兒……」
浴室、陽台,到處都沒有她的身影,他心中更加不安,抓住女佣急問。「她呢?」
「三、三少女乃女乃,她走了……」女佣戰戰兢兢。
「走了?什麼意思?」
「就是滾出這個家了——」劉茜在樓下罵,「齊彧,你老婆可真厲害啊,一發起瘋來,把許念舒推下樓,連我都敢撞,我身上都被她撞青了一塊……別以為我就會這麼算了,打婆婆打大嫂,她也太目中無人了,居然敢在我們齊家撒野,我跟她沒完……」
劉茜情緒激動,想是從她口中套不出什麼,齊彧直接沖進許念舒的房間。
佣人剛幫她包扎好額頭,纏了一圈繃帶,她的眼眶紅紅的。一見齊彧,很委屈似的,更紅了。
「寶兒在哪?」
「我……我不知道,她一個人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濕濡的發絲間,齊彧雙眸赤紅,如凶猛的野獸,胸膛劇烈起伏著。濕襯衫緊貼著身體,隨著他肌肉的起伏,彰顯著他的怒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許念舒使了個眼色,讓女佣先出去了。此刻的齊彧,絲毫不見往日的溫柔斯貴,他憤怒而瘋狂,讓她感到恐懼。就連眼神,好像都能將她活活撕裂了。她打了個寒顫,愈發楚楚可憐了。
「寶兒……她、她知道我們過去的事……」見他愈發暴怒了,許念舒急忙說。「你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那天,我和媽在外面遇到了你媽,她說了我們交往的事情。自那之後,媽對我的成見就更大了,一直罵我,認為我和你是同伙,是我出賣了阿。今天早上,她質問我的時候,寶兒听到了我們交往過的事情,然後和媽起了沖突,兩人打了起來。我試圖拉住媽,可寶兒很生氣,還把我推下樓……」
許念舒說著,眼角泫然有淚。「對不起,我沒有攔住寶兒,你快去把她找回來吧,我真的很擔心她……」
這是齊彧第一次動了打女人的念頭,若非還有一絲理智,許念舒現在很可能已經死在了他手上。然而他沒有發狂,比發狂更恐怖,太陽穴突突跳動得厲害,凌厲得目光如同要將許念舒千刀萬剮了。緊握的雙拳,似乎隨時可能一拳揮過去。
「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里逼出來,寒意森冷,整間房都如同變成了冰窖。
許念舒瞳孔驟然放大,心慌無比,渾身不安地顫栗著。
「今天的事,根本就是你和劉茜設計的局!」
「我……我沒有……阿彧,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讓我背上這樣的罪名?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早就不是當初的許念舒,或者,我從來就沒有人清楚過你的為人!」齊彧為之不齒,就連提到她的名字,他現在都感覺無比惡心。
「你無非就是不想親口說出來,在我這扮可憐罷了!借刀殺人這一招,你倒是厲害!」
「阿彧,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寶兒是你愛的人,我怎麼會傷害她?你明知道……」
「夠了!」齊彧的大聲呵斥,止住她的話,許念舒受到了驚嚇,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我也想相信你,但我不傻。你現在是什麼樣的人,我分得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情分,早在上一次你對我用藥時,就已經斷絕了!現在,你居然還敢使陰招傷害寶兒。」
他危險地眯起深邃的瞳孔,眼中露出了寒光。「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很清楚。我想要對付你,有幾百種手段,你想要怎麼死?」
許念舒萬萬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出這麼殘忍的話。曾經對她蜜語甜言,山盟海誓的男人,此刻她竟已經不認得了。
方才只是裝模作樣,此刻眼淚卻盈滿了淚水。
她含著淚,蒼涼地笑起來。「你要怎麼對付我?殺了我,還是趕走我,讓我從你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你告訴我,我究竟錯在哪里?錯在曾經和你交往過?錯在愛過你?錯在你愛上別人,我仍忘不了你?呵呵……」
「我們交往過,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責難我!這件事情,不是你想隱瞞就瞞得了,葉寶始終會知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愛她,為什麼不一早自己告訴她?」
「你明知道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對她的傷害會更大,可是你沒有……歸根結底,是你的錯!就算是我算計她,我也要感激你給了我算計她的機會!」
許念舒越說表情越猙獰。「你不是很自以為是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孬種?不敢說,是因為害怕失去她?」
「呵呵……真正傷害她的人是你,你憑什麼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是你對我的殘忍,一步步把我逼到現在這個地步。」
閃電劈裂烏雲,轟鳴之中,許念舒的臉決絕得可怕。「我不幸,你們也休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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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來了,許念舒也撕b了……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