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的社會群體都有一個微妙的平衡。
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合租公寓。
顯然,我跟狐狸的密切接觸打破了這個平衡。
晶晶倒是沒什麼,她有亮亮,她有令人艷羨的周末生活。
而我和狐狸,除了在周莊那次破天荒的親熱之外,回來以後,兩個人的膽子竟然都小了。
可以說環境對于男女之間的親熱和關系,有重大的影響作用。
你看我在酒吧里可以抱著狐狸而不感到尷尬,狐狸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們在周莊可以聯系鑰匙打開鎖的游戲……
可是,一旦回到我們的公寓,距離又開始建立起來。妳
這就是環境的壓力。
在這種壓力下,變化最明顯的就是美呆。
美呆明顯變得不快樂了。
坐在馬桶上發呆的頻率逐漸增加。
如果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你變成獨特的一個,那麼也就意味著,你不合群了。
在這個房子里,美呆顯然感受到了這種壓力。
晚上,我在狐狸房間里,我們聊天時盡量不發出聲音,一面美呆听到會感到難過。
可是,美呆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有一天晚上,10點多,美呆仍舊沒有回來。
打她電話也沒人接。
我和狐狸很擔心美呆出什麼事。
我們到美呆所在的設計公司去找她。
在出租車上,我們倆竟然都有一種罪惡感。
如果算一下蝴蝶效應的話,我們租在一個房間里,可能是因為一個巴西人在家里煮蛋。
這中間漫長的計算過程,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而蝴蝶效應的下一環,就是導致美呆越來越低落。
美呆所在的寫字樓,只有一層還亮著燈。
那層亮燈的樓就像是美呆,一個人在一片夜色里委屈地發著光。
我特別能理解這種感覺,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我也是這樣一個人在這個城市里孤獨地亮著光。
我們坐電梯上去的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
雖然美呆的孤獨並不是我們造成的,可是,我們仍舊覺得有些對不起美呆。
這一瞬間,我都有些錯覺了,好像我從美呆身邊搶了狐狸,或者狐狸從美呆身邊搶了我……
我承認我胡思亂想了……
從門口可以看到美呆的背影,披著一件衣服,對著電腦看電影,旁邊還放著一個披薩盒。
狐狸按門鈴,美呆顯然嚇了一跳。
我能看到她飛快地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臉。
然後跑過來給我們開門。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我們來接你。
我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不該這樣說,我不該說「我們」的,不然這樣更顯得美呆形單影只。
美呆果然被這個「我們」戳中了淚點,本來就哭過的臉,開始吧嗒吧嗒叼著眼淚。
我慌了神,求助狐狸。
狐狸責備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也不說話,走過去拉著美呆的手,走到電腦旁邊。
兩個人就把我亮在一旁……
我聳聳肩,有時候女人之間友誼是特別微妙的。
男人需要女人的時候,可以不去想他的哥們兒,除非他們搞基。
但是女人即便有了男朋友,對她們的女朋友們還是要保持一樣的熱度,雖然這很難。
狐狸和美呆就一起湊在電腦前,看電影。
一個催人淚下的韓國電影。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
在這樣一個悲傷的夜晚看這樣悲傷的故事,美呆,這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哎。
于是我們三個人就在美呆的公司里,一起看這個惡俗但是悲傷到無以復加的韓國電影。
美呆也不說話,隨著劇情吧嗒吧嗒掉眼淚。
也不知道她是看哭了,還是自傷身世。
電影看完,我們下去打車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
因為打不到車,狐狸提議我們走一走,反正也不是很遠。
美呆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