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記重新開業可以說驚動了大半個洛水鎮,不只是當天客似雲來,之後的很多天,客人們都絡繹不絕,人擠人,每天都要在店鋪外面排上大長排等候。
第一天除了散客們還接待了很多店鋪老板們,第二天楊家班正好休息沒有場次,也過來捧場,唐雲瑾也送了他們一大攤子跌打損傷酒,前不久她讓唐雲卓給送去了一個新戲本,是江湖打斗劇情,角兒們練習時容易弄傷自己,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而這一次的紅火也讓唐雲瑾賺到了比試營業三天更多的錢。
就單說藥酒這一塊,藥酒本身里面放的藥材不少,價格也比葡萄酒貴,按說應該能賺更多的,但這東西不是一般的酒,不能過量服用,所以整體算起來比葡萄酒的銷售量也只高了一二層。但好在藥酒如今是包括葡萄酒和白蘭地,賣的最好的三種酒之一,客人們很捧場,著實讓唐雲瑾大賺了一筆。
還有幾家大藥鋪,醫館的人特意前來洽談,雲記又談成了幾筆數目不小的藥酒批發生意,又是一筆收入。
最讓唐雲瑾和雲霄意外的是,連凌城都有人過來了,也是一家藥鋪,同樣是為了批發藥酒過去賣。為了謹慎起見,唐雲瑾還特意問過秦梟那家藥鋪的情況,確認了是一家中等規模,口碑不錯的藥鋪後,才答應按照對方的意思把每一種藥酒都賣給他們一部分,錢賺的多少她倒是不特別在意,只是想著果酒凌城那里已經打出名聲了,再把藥酒也做個宣傳,也算是她沒去之前的鋪墊之一。
這些雜七雜八的收入加起來,重開業當天就賺了近一千兩!算清楚賬的時候,連唐雲瑾自己都有些傻眼。之後的第二天,第三天平均每天也有六七百兩,三天下來拋去成本價淨賺一千八百兩!
本來按照過去的模式,三天後就該遞減了,可之後的幾天卻仍然每天都有差不多六百兩的收入,最奇怪的,三天以後點心就已經不再賣了,按理說是該少的!
這問題出在哪里?
正是之前不被人看好的伏特加和威士忌的回頭客開始出現了!還比唐雲瑾想象的來的早多了!
最初每天平均也就多了那麼十來個人來買,之後每天多十來個,數量和當初買點心的人比是很微不足道,但架不住酒比點心貴多了,像威士忌,還有白蘭地這類陳年酒釀出一批成品比葡萄酒花費的時間更多,步驟也更復雜,數量也相對少很多,因此價錢已經一躍成為雲記果酒中最貴的酒!幾點加起來賺的自然不會少,所以總體收入也沒見減少。
景天白也是在重開業的第三天一大早就來到雲記,興沖沖地說想和她再做一筆生意,預定一點威士忌和伏特加。
唐雲瑾道︰「之前是誰還懷疑我,不看好我的酒來著?這麼快就改口了?」
景天白賠笑道︰「雲瑾,我知道你沒這麼小氣的,上次的話就當我沒說過,你還別說,那天我們走的時候你給我們的那一小壺,我回去後又喝了一點,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喝完還想喝,第二天起來又沒忍住,一壺全被我喝光了,那滋味真是回味無窮,讓人垂涎三尺!」
唐雲瑾好笑道︰「垂涎三尺?那是酒,又不是美食。」
「可它比美食更吸引人!」景天白眼楮一直盯著擺放新酒的櫃子,「我一定先多預定一點,這酒以後一定能賣的和葡萄酒,不,是比葡萄酒賣的更好!」
唐雲瑾道︰「能不能比葡萄酒賣的更好我可不敢保證,畢竟這酒的口味再好,也要看個人的喜好,不見得所有人都喜歡這種味道,不過今天比前兩天來買的人多了確實不假。」
景天白一臉了然,「果然沒錯!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來得早,不然豈不是訂不到好酒了!」
「那要看你要多少了。」唐雲瑾看了看周圍,用只有他們二人听得見的聲音道︰「伏特加還好,但威士忌必須是陳年的才最香醇,所以若是你想要大量,這我可提供不了。這一類的酒水我也沒辦法大批量提供給景家天香樓。」
「真的?」景天白驚訝,「為什麼?」
唐雲瑾只是說︰「我總要留一些雲記獨此一家的酒招攬客人吧?」
景天白看了她一會兒,唐雲瑾目光坦然,看起來不像是在找借口,可他就是覺得這不是真正的理由。
「真的不行?」景天白不願意這麼容易就放棄,可是若真要陳年的酒才夠味,就算唐雲瑾願意給天香樓釀制,要等上幾年的時間才能推出,他也著實等不起。
「不行,如果只是你拿回去自己喝,或者送人的分量的話還是有的。」天香樓要是想賣這酒,就算不像葡萄酒那樣一下子釀個幾十萬斤,少說也得有十來萬打底吧?可她別說十來萬了,目前也就只有不到五萬斤,還有一些新釀制的還需要個把月才能從空間里拿出來,雲記自己賣她都怕不夠數呢,那有可能提供給天香樓。
景天白面露遺憾,「既然如此就沒辦法了,那你給我拿三壇吧,這些總該有吧?我可是拿回去給家里人還有幾位關系不錯的長輩做禮物用的。」
唐雲瑾先是笑著說︰「三壇自然有,我還可以額外送你一小壇,你可以留著自己喝。」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訝異道︰「你說要拿回去做禮物,是準備回凌城了嗎?」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買禮物吧?
景天白苦著臉道︰「是啊,我爹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天香樓這陣子的生意太好,只有掌櫃坐鎮不夠分量,有些大買賣掌櫃做不了主,所以只能我回去了。」
唐雲瑾若有所思道︰「秦梟和安凝也一起嗎?」
「安凝和我一起回去,至于阿梟……」景天白特意看了她一眼,笑道︰「我還沒問過。」
「他應該會和你們一起回去。」唐雲瑾忽然道。
「哦?」景天白驚訝,「為什麼這麼說?」根據這段時間秦梟和唐雲瑾的相處,已經足夠讓他明白雲瑾在秦梟心里的地位,雲瑾這邊關于上次鋪子被砸的事似乎也沒完全做個了結,秦梟能放心回去?
唐雲瑾淡笑道︰「凌城應該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與其留在這里,倒不如早些回去把該解決的麻煩結局掉。」秦梟可以擔心她一個人可能受欺負,她難道就不能為秦梟著想一下?
景天白先是一愣,隨即面色有些復雜地看著她,輕笑︰「看來他把秦家的事都和你說了。」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的親耳听見還是覺得很震驚,秦梟從來不是喜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給別人听的人,哪怕是他,也只是因為從小和秦梟一起長大才比較清楚秦家的事,秦梟自己可從來沒多言過什麼。
唐雲瑾笑而不語,招來吳孟讓他去把給景天白的酒都備齊。
要說秦梟對自己沒什麼隱瞞是不假,但她也沒刻意深究過,要說對秦家的事一清二楚是完全談不上,也沒必要,她只要知道,秦梟是她的朋友,自己只要無條件信任他,必要的時候幫助他就行了。
景天白走後過了兩個時辰,秦梟來到雲記,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干脆地對唐雲瑾說兩天後就要回凌城,然後就那樣默默地,一聲不吭地望著她。
唐雲瑾被他盯得一陣臉熱,拿出剛剛準備好的一壺酒遞給他,「這酒算是我的臨別增禮好了。」這段時間空間里的雞鴨鵝又繁殖了一大批,蛋又撿了上千斤,而空間里的幾顆粉纓也熟了,這酒里,就放入了一枚小小的粉纓。這種果實入水即化,並沒有任何水果的味道,酒水原本的濃郁芬芳也像是被稀釋過一樣變得淡淡的,卻有種說不出的清冽滋味。
本來她還猶豫要不要給秦梟,結果一听景天白說要走,送粉纓酒的念頭就不受控制地蹦了出來。
唐雲瑾認真看著秦梟叮囑道︰「這酒不要給其他人喝,你自己喝,要記得一滴都不要剩下。」為了效果佳,她沒用太多酒,而是一顆粉纓只融在五斤裝的小壇子里,能最大程度地讓粉纓發揮更好的作用。
秦梟是知道景天白拿回客棧多少酒的,不過他也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景天白自己掏錢買的,唐雲瑾最多送一壇,但同樣是一壇酒,他從唐雲瑾強調的語氣里也听得出這酒的不同,于是也很嚴肅地點頭︰「我會的。」本來唐雲瑾親自送他的東西,他就不可能給別人,哪怕是喝了就會沒的酒也一樣!要不是她這番特意強調讓他喝,他可能更願意拿回家擺起來。
唐雲瑾道︰「現在雲記的生意太忙,你們走的時候我大概不能送你們了。」
秦梟道︰「沒關系,生意重要。」說完把酒壇子小心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從懷里掏出一個繡著卷雲紋的藍色錦囊放到了她手里。
唐雲瑾疑惑地看他,「……給我的?是什麼?」模起來里面的東西是硬的,不太大。
秦梟道︰「拿出來看看。」
唐雲瑾不疑有他,打開錦囊拿出了里面的東西,等她看清那東西的樣子時不禁訝異地瞪大眼楮,「這是……紅翡鐲?」看色澤,似乎還是冰種紅翡!?
鐲子並不大,一看就知道是給女子準備的,小巧精致,色澤剔透,沒有半點瑕疵,只一眼就看得出絕對稱得上是翡翠中的極品!
「這……真的要給我?」唐雲瑾訝異地看他。
秦梟毫不遲疑地點頭,「是,作為回禮。」然後似有若無地瞥了眼她木質上的玉扳指。
唐雲瑾何其敏銳,捕捉到他這一小動作,不由心里一動,想到一個可能性,頓時覺得很好笑。本來還遲疑不該收這麼貴重的東西,但秦梟這一眼卻忽然讓她稍稍定下了心。
正想再仔細看看鐲子,唐唐的聲音卻忽然從腦子里冒了出來。
唐唐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急躁,還帶著明顯的迫不及待和興奮。
唐雲瑾被這毫無預警的仿佛在耳邊炸起的大叫聲嚇了一跳,忍不住皺起眉頭。唐唐不是在戲班子嗎?怎麼這會兒忽然冒出聲來了?還問有什麼東西……指的是這玉鐲子嗎?
唐雲瑾又仔細看了看手里的玉鐲,過了片刻才回應了還在不停交換,已經準備直接回空間然後直接冒出來的唐唐。
模著手里冰冰涼涼的玉鐲,唐雲瑾眼神有些微妙。
紅翡冰種的確是罕見的極品,可作為空間載體的曾經的靈玉蝴蝶,卻是更少有的帝王綠玻璃種,照例說只是冰種鐲子不至于讓唐唐如此激動吧?如果唐雲瑾懂得更多翡翠玉石方面的知識,她就會知道靈玉空間的原玉,按照現代的鑒定等級來說,屬于最頂級的老坑玻璃種。
一想到這鐲子是玻璃種的紅翡,唐雲瑾心里已經是大驚,看著鐲子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要知道,紅翡本身就比其他翡翠少,紅翡冰種她過去也只是听說過沒機會親眼看看,玻璃種的紅翡那更是從沒听說哪里有,而現在……她的手里居然正拿著疑似玻璃種的紅翡手鐲?
「這,太貴重了點吧?」唐雲瑾再一次遲疑起來,無功不受祿,就這麼一個頂級的紅翡鐲子,恐怕就算把雲記所有的收入加起來也不見得值它的價錢吧,也可以說……以它的珍貴程度,完全有可能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我想給你。」秦梟的話依舊很簡潔,去又透著不容置疑。
唐雲瑾嘆道︰「我怕我戴著它會有心理負擔,萬一不小心磕了踫了我自己就會先心疼死。」
秦梟唇角翹起,「沒關系,我相信你會保管好,就算真的不小心踫了,也無妨。」
唐雲瑾︰「……」你說的容易,你自己還不是用上等絲綢做的錦囊小心地保管著?就沒有想過戴的人心里的負擔?
可是,要說讓她也收起來放著,總覺得太對不起這極品翡翠,好東西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看見,極致地展現它的魅力之處,收起來反而會暗淡了它的光澤。
戴,怕踫,不戴,覺得可惜,哎。
「我——」
唐唐一長串的勸阻的話打斷了她的話,也讓她遲疑起來,
「你不要,那這酒我也不能收。」秦梟適時說道︰「你親自釀的酒同樣珍貴,而這玉也不過是死物,我用它作為回禮,已經是你吃虧了,你不要嫌棄才好。」
唐雲瑾無言以對,嫌棄?她怎麼可能會嫌棄!但是轉念一想,其他果酒也就罷了,肯定不能和這紅翡鐲子相提並論,但粉纓酒的話……粉纓是空間紅纓神樹所結,也是無價,還有強健體魄,改善體質的功效,兩廂一對比,似乎也不比鐲子差。
唐唐正好感覺到了她的心思,立刻說,
後半句算是觸動了唐雲瑾的心,抬頭一看,秦梟深邃的眸子里除了不容拒絕的神色,更多的還是隱隱的期待,期待她手下自己送的東西。
模模已經戴習慣了的玉扳指,唐雲瑾無聲地嘆了口氣,對秦梟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不過下次可不要再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了。」
秦梟松了繃緊的神經,輕聲道︰「好。」只要收下的鐲子,就足夠了。
唐唐在另一頭已經歡呼出聲,而這邊,唐雲瑾收好藍色錦囊,把鐲子直接當著秦梟的面戴在了手腕上。既然人家送了,不戴給他看看似乎也不好。
鐲子的大小剛好能戴進她手腕上,還有些松,不過等她過幾年再長長身體應該就剛好合適了。把手換了幾個角度左右看一看,越看越覺得愛不釋手,唐雲瑾不禁愉快地笑了起來。
細想一下,其實唐唐說的也沒錯,這紅翡雖好,她有不是做玉石生意的,有什麼關系呢?別人送好東西她難道還要往外推?萬一以後這好東西落入了別人手里,她可能真會如唐唐說的後悔呢。
不過估計到那時,後悔的不是沒收下鐲子,而是因為秦梟把鐲子送給了別人吧……
看唐雲瑾喜歡鐲子,秦梟的心情也很好,「明天找個人回唐村把你病愈的消息告訴唐家人吧。」
唐雲瑾神色一頓,笑道︰「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兩天雲記的生意太好,那些影響心情的麻煩人和事她還真就沒想起來過,要不是秦梟這一提醒,她可能要等人都走了才反應過來。
「等中午吃過飯我就讓小小跑一趟唐村。」唐雲瑾道︰「我估模著以他們的性子,肯定不會那麼容易相信,快的話明天可能就會過來想驗證一下。」本來病好了以後唐家人也不會因為她被人背後說閑話,說被她拖累了是好事,可誰讓唐家人秉性都不怎麼樣呢?真听說她病了第一反應肯定不是高興,而是懷疑。
「明天我會過來。」
唐雲瑾笑道︰「又要麻煩你一次了。」
「不麻煩。」只要是與你有關的事,我都心甘情願,秦梟深深凝視著她,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溫聲道︰「這次回凌城處理過一些事情以後,我會再來。」
唐雲瑾笑吟吟地看著他,點頭︰「嗯,好。」並沒有許下什麼承諾,二人之間也沒有需要許下承諾的關系,但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勝似任何承諾,讓二人的心里都起了一陣漣漪。
晚上雲記關門後回到家,一進門唐唐就迫不及待地撲到了唐雲瑾懷里,短尾巴卷起不停地搖晃,兩只前蹄也在她身上扒拉。
唐雲瑾無語地把唐唐拉遠一點,
話音剛落,唐唐的蹄子就襲向了她的右手腕,唐雲瑾眼楮一眯,把手高高抬起,讓唐唐勾不到。
比她稍慢一些關了大門才進來的雲霄剛過來就看見唐雲瑾舉著一只手,她懷里的唐唐小豬不停地往上蹦,間或交換兩聲表示不滿。
「……」
唐雲瑾把唐唐提起來不讓她繼續身蹄子試圖抓她的鐲子。
本能地,和玉扳指不同,她並不想把這紅翡鐲子當做是用來幫助空間升級的工具。
唐唐扁著嘴一臉委屈,而且它還有些疑問,過去千百年來它都未曾踫見過一塊能和空間靈玉品質相仿的玉器,要不是能肯定這不是另一個空間玉,它還真以為這世間有另一人擁有靈玉空間呢!
不是空間玉,卻蘊含龐大的能量,這已經不是天上掉餡餅能夠形容的了!這根本就是為了讓唐雲瑾的空間升級而存在的寶貝!
唐雲瑾把唐唐那副不知道想到什麼好事笑得賤兮兮的表情看在眼里,涼涼地提醒,
興奮中的唐唐瞬間呆住,傻傻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意思,然後……立刻吊起了金豆豆,慘兮兮地扒著她的衣服哀嚎。
要是空間不繼續升級,那它的目標不是永遠實現不了了!好不容易才能從空間出來,如果不能達成它期盼的目標,那比讓它死還難受啊!
唐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哼哼兩聲,一臉悲痛,最後一句說的格外地委屈。
唐雲瑾卻滿意地點了頭,心說這還差不多,然後把唐唐重新抱回了懷里回房。她沒有注意到縮在她懷里的唐唐偷偷瞄了她一眼,小眼楮里精光一閃一閃地。
它是不主動打鐲子的主意了,但是只要唐雲瑾還是保持每天到空間里釀酒做點心種藥,她在空間停留的時間鐲子也在空間里,一樣可以吸收能量啊!最多就是速度慢一點,總好過完全吸收不到!反正鐲子里的能量就算比空間吸收也絲毫不會影響了玉器的品質,反而經過空間內靈氣充沛的空氣滋潤,鐲子的色澤會比原來更剔透!這絕對是好事,可不是它耍小聰明!嗯嗯,沒錯,就是這樣!
……
翌日清早,昨天下午被李小通知,告知唐雲瑾病愈的消息,還有秦梟幫忙找了藥材事的唐家人,大伯母和唐羨羨作為代表,不出所料地出現,像門神一樣站在雲記的大門口。另外,還有個沒見過的中年大叔和她們在一起。
唐雲瑾是和秦梟是一塊兒來的,看見母女倆氣勢洶洶一臉懷疑的嘴臉,不約而同地在心里嗤了一聲。
唐雲瑾道︰「你們怎麼來了,最近酒鋪很忙,恐怕沒時間招待你們。」
唐羨羨道︰「唐雲瑾,你昨天讓雲記的人帶話回來說你的病好了是騙人的吧!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好!」
「容易好?」唐雲瑾理了理袖口,慢條斯理道︰「我已經病了好幾年了,期間發作數次,被病魔折磨那麼久,好不容易好了,怎麼就變成很容易治好了?」
大伯母道︰「那之前怎麼一點信兒都沒有,忽然就能好?什麼病也不可能一夜之間痊愈吧!何況還是——」你這種害人害己會傳染給別人的怪病!
雲霄冷哼道︰「雲瑾的病好了你們不為她感到高興也就罷了,堵在店門口一副來找麻煩的姿態是打算做什麼?」
雲霄和秦梟兩個冷面神在唐雲瑾面前擋著,大伯母心里有些打怵,嘟囔道︰「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好婆家故意說謊蒙人的,我就是想來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好了,如果真的好了,當然會為她高興。」後半句說的很是口是心非。
秦梟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也不屑說。
唐雲瑾看著一聲不吭也沒特別反應的陌生中年大叔道︰「既然是想來確認我是否痊愈,那這邊這位相比就是你們找來的郎中了吧,既然來都來了就快點診治吧,客人們就快來了,你們擋在這里會妨礙了酒鋪的生意。」
話說的相當不客氣,大伯母和唐羨羨听得也值憋氣,可這會兒她們更在意的還是唐雲瑾身上的怪病,大伯母見她答應了連忙拉過中年郎中道︰「你給她好好看看,病是不是還沒好!」
郎中本想說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診治,可不論是唐雲瑾還是雲霄,秦梟,都擋在店門口絲毫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分明就是想盡快了事讓他們趕緊走人,郎中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從懷里拿出隨身攜帶的脈枕讓唐雲瑾把手腕放上去,就那麼站著替她診起了脈。
郎中剛把手放到唐雲瑾的手腕脈搏處,不只是大伯母和唐羨羨緊繃起來,雲霄和秦梟倆人也不輕松,都直勾勾地盯著郎中,等著他的答案。他們不是不相信唐雲瑾說她痊愈的話,只是沒有切實地用事實證明,心里某個角落還是有那麼點不踏實,今天這麼一鬧,也正好讓他們安個心。
唐雲瑾之所以如此配合,多半也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
郎中模著下巴處的一小一撮短胡須,皺著眉頭仔細地號了一會兒的脈,然後又細細觀察唐雲瑾的臉色,很快便放開手,對等待的幾個人斬釘截鐵道︰「這位姑娘身體很好,面色紅潤,脈搏穩定有力,心脈跳動聲也很有活力,並沒被任何病癥纏身。」甚至于連曾經得過病以至于體弱的癥狀都看不出來,他都開始懷疑面前這位容貌秀氣的小姑娘從來就沒生過病,是有人造謠了。
郎中其實是認識唐雲瑾的,但凡听說過雲記名聲的,來買過酒或只是路過的,八成以上就認得出唐雲瑾,雲記的酒娘。前段時間的謠言他也听過,其中確實也有說雲娘有怪病的額,可他已經親自診過脈,確定唐雲瑾沒得病,如此看來……目光下意識地落在面色不好看的母女身上,心里有了想法。
大伯母惱道︰「居然真的治好了?你沒弄錯吧?以前那麼多郎中先生給她看過都沒能治好,還說很難治愈,怎麼就治好了!」
郎中不悅地看著她道︰「若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又何必找我來,我已經為人看病二十余年,從沒看錯過病,難道她有病沒病我還診不出來嗎!何況,沒病沒災是好事,你這人這說的是什麼話。」本來他還以為這母女倆是要找和他們有過節的什麼人的麻煩,可剛剛唐雲瑾可是叫了這女人‘大伯母’的!親戚之間還弄這種事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給人當長輩的!
其實大伯母何嘗不知道郎中說沒病就真的是沒病呢,只是一時間怎麼也接受不了,唐羨羨听了郎中的話也是氣紅了眼,只覺得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她被麗水班班主趕出來如今只能回唐村,近來和宋子明的關系也沒以前那麼要好,而她也不像從前那般覺得宋子明哪兒都好了,有了雲霄和秦梟作比較,宋子明又算什麼!
和她相比,唐雲瑾卻是過得意氣風發,出盡風頭,賺了不少錢,住大房子,有兩個出色的人處處為她著想,替她撐腰,如今連怪病都給治好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唐雲瑾就能得到這麼多的好處,憑什麼!
大伯母不甘心地問唐雲瑾,「你到底是吃了什麼寶貝才把病治好的?你既然有連你的怪病都能治好的好藥,怎麼不拿回家一點!你不知道你大伯他常年下地干活,落下一身的毛病嗎!還有女乃女乃,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好,你也不想著點,也太不孝了!」
唐雲瑾冷眼看著大伯母,雙眼含著淡淡的嘲諷,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耍猴戲。
大伯母還想繼續往下說,可對上唐雲瑾那不為所動甚至像在嘲笑她的眼神,那些大道理一下子堵在嗓子眼出不來了。
這時,秦梟忽然道︰「昨天雲記的伙計去通知你們的時候難道沒說過,雲瑾治病用的藥材是我找來的嗎?」
大伯母一臉錯愕,片刻後才支吾道︰「好像說過又好像沒有,那誰記得清。」
秦梟冷笑一聲,道︰「我為她尋治病的藥材是因為我們是朋友,而你們對我來說,又算什麼?難道你們家中有人身體不適,也要我找藥來?」大伯母吶吶不語。
唐羨羨一直用怨毒憤恨的目光瞪著唐雲瑾,也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出來,只是更加恨起唐雲瑾的好運氣!
在他們說話間,周圍已經聚了一些人,有些是過路的,有些則是來雲記買酒的,客人都被雲霄讓出路請了進去,但也有一部分人好奇地詢問這是出了什麼事,不過都被雲霄四兩撥千斤地帶過去沒回答。少數客人干脆駐足在門口,自己听自己看!
有過路的停下來想看戲,結果卻忽然和同行的人嘀咕說︰「我怎麼看著那個長的很漂亮的小丫頭有點眼熟?」
同伴也向唐羨羨看去,贊同地點頭︰「是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唐羨羨忽然渾身一震,本能地拉住她娘的衣角站到她後面試圖擋住自己的身影,臉上也露出些許緊張。要是換做以前,有人能認出她來,她肯定會開心的要死,如今,她卻深怕被人瞧出來,說她和別人搶男人最後被趕出戲班子。
不只是被趕出來丟人,沒搶過別的女子更丟人!
唐雲瑾把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嗤笑一聲。現在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了吧。
「大伯母,既然診脈也診完了,你也看見雲記來了不少客人,我們就不招待你們了,你們自便吧。」說著對雲霄使了個眼色讓他進去忙,然後和秦梟對視一眼直接走進了店里,正好這時後面有不少客人也正等著買酒,見他們進去了,也跟著湊了上去。然後,理所當然的,大伯母和唐羨羨,還有無辜被扯進來的郎中就被擠到了外圍。
三人在店里看著大伯母和唐羨羨在被人推搡時不小心被人踩了腳或者撞了一下叫了好幾聲,不禁同時在心里感嘆︰報應啊!
讓你們一大清早來找人麻煩,雲記客人那麼多,不踩死你們算你們運氣好!
又解決了一件事,唐雲瑾的心情格外地好,一整天臉上都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加上她洗髓伐筋後就發生質變的氣質,把一半以上的客人迷得買了比預定更多的酒。
……
第二天,秦梟,景天白一行人終于離開了凌城,唐雲瑾的家里也少了一個每天中午都會去報道一塊兒吃飯的人,日子一下子感覺靜了許多,也有點……寂寞。
也奇怪,秦梟本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也不至于他一走身邊就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在家唐雲瑾可以和唐雲卓聊聊家常,問他在戲班子里發生的事,也說說雲記的事;在雲記,伙計們平時除了賣酒外也喜歡隨便聊聊,客人少時也不會無聊。可偏偏……唐雲瑾只要稍微歇下來,就會覺得有些無趣。
其中代表的涵義她隱約也感覺得到,只是暫時並不想仔細考慮,只打算讓其順其自然地發展。
當然,雲記的現狀也沒給她太多玩寂寞的時間。
伏特加和威士忌的銷售量增多,雲記收入經久不衰的現象從重開業開始整整持續了半個月才有所減弱,店鋪散賣和其他生意來往加起來,一共賺了整整一萬兩!半個月賺萬兩,稱得上是雲記開張以來的最鼎盛時期了!
唐雲瑾一高興,直接一揮手,讓雲霄給忙活三天的伙計們一人一兩的獎金!因為正好趕上該發工錢,所以這個月伙計們的基本工錢加月底獎金,業績,還有正好該發的半年獎等,每個人都能拿到二兩半銀打底,李小更是有整整三兩!從來沒一口氣拿過這麼多錢的伙計們高興的熱淚盈眶,對雲霄那是千恩萬謝,心里慶幸自己當初何其幸運能在雲記做工!
作為掌櫃,也是最忙碌最勞苦功高的雲霄,按照之前說好的,工錢加月底獎金,還有年終獎,唐雲瑾直接給發了兩百五十兩。這些日子下來,以雲霄從不亂花錢,吃住又都在家里的情況,應該也攢下四五百兩了。
「這半個月賺到的可比得上之前雲記兩個月的錢了。」唐雲瑾翻了翻面前的賬本眉宇間,透著顯而易見的喜氣。她如今手里差不多有六萬兩,雖說還要把成本價算進去,但她有時賣點果醬,還有提供給鎮上各個蔬菜鋪子的蔬菜,足夠把這些錢全補回來還能小賺一筆。
短短半年的時間就能有如此身家,她對自己的撈金手段還是頗為滿意的。
「雲娘,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給你的。」吳孟把一封薄薄的信函遞給唐雲瑾,後者打著算盤的手頓住,把信接過來,問道︰「什麼人送來的?」
吳孟道︰「對方沒說,只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唐雲瑾道︰「你沒見過那人?」
吳孟搖頭,皺眉道︰「應該不是雲記的常客,看打扮也只是個跑腿的,不是伙計就是家僕。」
唐雲瑾打開信函,對他擺擺手,「你繼續去忙吧。」
「好 !」
唐雲瑾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兩眼,眼神瞬間眯了起來。這東西說是信倒不如說是帖子來的準確點,還是請她去吃飯的帖子。
「阿霄。」唐雲瑾沖門口處和李小交代什麼的人喊了一聲。
待雲霄過來,唐雲瑾把帖子的內容直接翻開給他看,雲霄一看見最下面的落款,眼神就變了。
------題外話------
寫到玉器相關內容時特意去查了一些資料,發現玉器等級,鑒賞方面的學問很大,感興趣的親也可以百度一下簡單了解了解,可以增長不少知識呦~o(n_n)o~(話說,我自己寫的都口水直流了,我也好想要個玻璃種的翡翠!)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