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準**地模了模女兒柔順的長發,輕聲道︰「好了,冰兒,乖,和爹爹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夏冰本來是不想讓夏準看到夏府後院中的那些腌(音為「啊咂」,譯為骯髒)事,但她知道,此時不講,難免日後父親對那兩個女人有更多的信任,難保前世的事情不再發生,「爹爹,不用說了,不是三妹的錯。」如果是以前那個夏冰,早就忍不住地訴苦起來了。
夏準微微有些遲疑,這女兒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他微微一笑,這樣也好,開竅了,「冰兒不怕,說吧,爹爹給你做主。」
夏冰勾起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說了也沒用,說不定姨娘還會變本加厲的報復我。」
夏準一听不對勁了,這種事難道以前也有發生過?這可是他的寶貝女兒,誰欺負得?
「冰兒,到底怎麼回事?」
「後日是皇上的生辰,府中分發了一批綾羅綢緞,讓我們姐妹幾個分。我們就在湖邊的亭子里挑自己喜歡的,我挑了匹緋緞,姨娘見三妹也喜歡,便央著我能不能給三妹。我也喜歡得緊,三妹見我猶豫便……便說……」夏冰還真沒有夸大其詞,三妹夏婉柔本身就是個比較火辣的性子,從來什麼事都不藏著掖著,以前夏冰也是這個性格,所以兩個人經常明爭暗斗。
夏準早已鎖了眉頭,緋緞,是杭州織造府向皇宮進貢的貢品,皇上也是因為喜歡冰丫頭,才會賞賜到夏府……按理說這匹緋緞絕對是給冰丫頭的,這,怎麼會給幾個姊妹分?這不由地讓夏準想到了有些人徇私。
見夏準緊鎖眉頭的模樣,夏冰就已經知道,他懷疑到了萬姨娘的頭上,以前的夏冰也許不懂,但現在的她,回憶起來,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許,萬姨娘就是想借此機會,除掉她以絕後患,如果她死了,萬姨娘也可以對外宣稱,她是因為和庶妹爭搶一匹緋緞而「不慎」落水身亡,若是她僥幸沒事,她這個嫡女爭風吃醋、打壓庶妹的名聲定是牢牢地扣下來了。
「冰兒莫急,這匹緋緞,原也是皇上給你的,你就拿它做套衣服吧!皇上看了也高興。這個萬姨娘,爹爹定會給你討個說法!」夏準聲音里透著濃濃的不悅。
夏冰乖巧地點頭,夏準與她閑聊了一會兒也就出去了。
爹爹一走,她的眸光立刻變得寒冷,前世的時候,也是因為一匹緋緞,惹得皇上不高興了,今世,她可要好好地利用這匹緋緞,還萬姨娘她們的「情」!
桃子見著夏冰臉色不好,嚇了一跳︰「小姐,您沒事吧?」
夏冰搖搖頭,今世她一定要建立好自己的人脈關系,現在她還小,是很好的機會,先將皇上生辰的事拿下再說,「桃子,那匹緋緞你和爹爹說我不想要了,就給三妹吧。明天,你隨我去錦繡閣去一趟。」
桃子稍稍吃驚,「小姐,你要做什麼?」
夏冰嘴角一抹算計的笑,「沒什麼,只是想讓某些人得到報應而已。」
……
夏婉柔玩弄著自己的長發,不高興地和萬姨娘道︰「娘,為什麼我不能要那匹緋緞!女兒好喜歡!」憑什麼,憑什麼好東西都是她夏冰的?
萬姨娘瞪了她一眼,「說了多少次不要喊我娘?那匹緋緞,你不要也罷,以後不會缺這種東西的。」她有她的算計。
「可是……」夏婉柔還是不甘心,「後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一定會有好多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和少爺去的,女兒只有漂亮一點,才能和小姐們打好關系,得到少爺們的青睞!」自古,庶女是太不上台面的。
萬姨娘秀麗的眉擰成一個小山包,「我何嘗不知?可你是想圖的一時之快,還是以後衣食無憂?」這女兒怎麼這麼不開竅!只有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夏婉柔還想說些什麼,就听到琉璃院,也就是夏冰的住處的管事媽媽常媽媽的喊聲︰「萬姨娘可在?」
姨娘,姨娘,這個擺月兌不掉的妾!萬姨娘前一秒還是惡狠狠的面容,後一秒出去又是笑容可掬,「常媽媽什麼事?」
常媽媽是夏冰的女乃娘,她也是親眼看著夏冰的母親殷氏長大的陪嫁,見到這個逼走自家夫人的妾就十分的不舒坦,沒什麼好氣地道︰「我家小姐不要這匹緋緞了,說送給三小姐!」雖然不甘心,但常媽媽是過來人,自然也知道大小姐這樣看得開是好事。
萬姨娘一驚,難不成夏冰看出些什麼了?她笑著接下,心里忐忑不安。
偏生夏婉柔一臉高興︰「我就說夏冰那個小賤人是怕我們了,娘,不姨娘,這貢品果然好!」她已經可以想到那些官家小姐怎麼笑話她的了。
萬姨娘碎了她一口,「笨!」
……
夏冰略有些疲憊地問常媽媽︰「媽媽,那緋緞可送過去了?」
「已經送過去了,大小姐。」常媽媽恭敬地答道。看著自家小姐憔悴的小臉,心中酸澀不已,夫人那,你拋下小姐一個人在這兒受苦,可放心?
夏冰胡亂地揮揮手,不在意常媽媽心里想些什麼,她剛落水,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需要好好休息。
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收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