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鐘離也顧不上其它的了,身體一動,就在桌子上消失,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雷雲不敢動,也動不了。小鳥停在他的頭上,不停用鳥嘴梳理著他的頭發。雷雲本能的感到危險,他確信一旦他有什麼異動,那鳥嘴會輕易擊穿他的腦袋。
「雲哥哥,很熱嗎,你流了好多汗。咦,我怎麼會喊你雲哥哥。」鐘欣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開心的從懷中拿出手帕,上前幫雷雲擦汗。
小鳥飛走了,雷雲靜靜站著不動,讓鐘欣幫他擦汗。一股淡淡的體香飄入雷雲的鼻子,說不出什麼味道,雷雲就是感覺很好聞,很熟悉。
鐘欣把帶有雷雲汗水的手帕收入懷中,明亮的眼楮注視著雷雲,問︰「雲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鐘欣,你可以叫我欣兒。」
「欣兒。」雷雲腦中一片混亂,為什麼這名字這麼熟悉︰「我姓雷名雲。」
「你真是雲哥哥啊。」鐘欣雀躍的跳了起來。
「欣兒,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里啊。」雷雲的殺意已經消退,他的仇人是鐘家鐘離。
鐘欣不滿的嘟著小嘴說︰「還不是爹爹,非要辦什麼生日宴會。看著他們虛偽的臉,我就生氣。對了,雲哥哥你怎麼進來的,還有怎麼進來這麼多人啊。」
「不是說你一個人在花園玩耍太孤單,讓我們進來陪你嗎。」雷雲疑惑的問道。
「啊,我沒有說過啊,肯定又是爹爹說的。看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傻呼呼的站在那不知道干什麼。不要理他們,雲哥哥陪我去看荷花。」鐘欣拉起雷雲的手就向池塘走去。
鐘欣的小手很涼,雷雲有種沖動,想把鐘欣整個人摟入懷中的沖動。這是仇人的女兒,這是仇人的女兒,腦海中一個聲音不停的響起。兩個念頭不停的沖擊,雷雲頭疼欲裂,雷雲掙月兌掉鐘欣的手,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蹲在地上。
「雲哥哥,你怎麼啦。」鐘欣急的流下了淚,看著有點嚇人的雷雲不知道怎麼辦好。
「哪來的叫花子,這是你能進來的地方嘛。」一個身影撲了過來,沖雷雲一腳踢去。
毫無防備的雷雲硬受了一腳,雷雲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哇的一口吐出血來。築基中期,全力一腳,這是想致雷雲于死地。
「雲哥哥。」一聲驚呼,鐘欣撲到雷雲身邊,扶住雷雲,伸出手去擦拭雷雲嘴邊的鮮血。
傷的不重,這築基中期應該是靠外力提升的,雷雲如果有防備,根本不可能踢到他。雷雲抓住鐘欣正在擦拭血跡的手,說︰「欣兒,我沒事,把你的手弄髒了。」
「欣兒也是你叫的嗎,小叫花子,看我今天不廢了你。」來人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很胖,一身名貴的禮服緊緊的裹在他身上,要不是有根腰帶系著,衣服早就被他的肥肉撐開。
古仁,谷城城主也是古家家主古傲唯一的兒子,今年八歲。谷城是越國邊境有數的大城,古傲月兌胎中期,是邊境有數的高手,他有五個女兒,只有古仁一個兒子。女兒都已經成人,分別嫁給了五個城池豪門大族的繼承人。古家是越國邊境最大的一方勢力。
古傲只有古仁這個獨子,對他從小寵溺,百依百順,古仁從小就養成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性格,把百姓的生命當做兒戲。古仁天資不高,又受不了修煉的苦。古傲就用丹藥和法力硬生生的把他推到築基中期。
谷城和日晷城相聚才五百余里,原是同盟,一起抵御胡國的入侵。說是同盟,其實日晷城就是谷城的附屬城池,每年日晷城要上交大量貢品,在受到胡國攻擊時才能得到谷城的援助。
五年前,鐘欣降生受天道庇護,日晷城不再受戰火的侵擾,逐漸月兌離了谷城的控制。古傲對此非常不滿,心有顧忌不敢對日晷城動手。這幾年日晷城的發展他看在眼里,他很想插一手,卻沒什麼好辦法。鐘離只有一個女兒,他動了心思,每年鐘欣生日之時,他都會親自帶著兒子來日晷城道賀。說是道賀,其實是想讓他兒子接近鐘欣,從小培養感情。
古仁修道不行,這種事卻一點即通,每次來就纏著鐘欣,一付青梅竹馬的樣子。鐘欣第一次見他就感到厭惡,一直躲著他,鐘離不想輕易得罪古傲,又拉不下臉對付一個毛頭小孩,只能听之任之。
鐘欣對古仁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更不要說對他笑了。不死心的古仁一直在不遠處跟著鐘欣,看見鐘欣對著一個衣著普通,身邊也沒人服侍的小男孩那麼開心的笑著。感覺就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下耳光,這是他的玩具,絕對不能讓其他人染指,他要殺了雷雲。
看見雷雲沒死,古仁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嘴里罵罵咧咧的,想要上前打死他。
鐘欣看見古仁的舉動,馬上攔住雷雲身前,大聲說︰「古仁,你想要干什麼,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和你拼命。」
一把鋒利的匕首從鐘欣懷中抽出,古仁停下腳步,干笑道︰「欣兒妹妹,這個人穿的和叫花子一樣,一看就是混進來的,我是幫你把他趕走。」
「他是我朋友,你馬上滾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冰冷的聲音從鐘欣嘴里傳出,古仁退縮了,訕笑著跑開。他要去前院,等雷雲出來,看雷雲是跟著誰過來的,他要把他們全部殺了。
雷雲松開了手中暗扣的幾枚小石子,古仁還要過來的話,這幾枚小石子會直取他的雙眼,殺人就是要一擊斃命。
看古仁離開,鐘欣扶起雷雲,關切的說︰「雲哥哥,我帶你去服療傷藥,爹爹的療傷藥效果很好的。」
「不用了,我身上帶著呢。」雷雲取出沒用完的復傷丹,服用了一顆。
鐘欣輕柔的拍打著雷雲身上的灰塵,有些斷草鑽進了雷雲的衣服,鐘欣也細心的幫他一根根取出。雷雲感受著那雙小手,這感覺很溫暖,以前只有母親會這樣悉心對他,現在多了一個鐘欣,可她是仇人之女,雷雲的心又亂了。
「啊。」鐘欣一聲驚呼,從地上撿起那雷雲咬過的梨子「都弄髒了,可惜了一個好梨子。」
「樹上還有很多,我去幫你摘一個。」雷雲不知道為什麼,可他就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
鐘欣甜甜的笑著︰「不用了,我就想吃這一個。」
「不能吃,太髒了,會生病的。」
鐘欣已經一口咬了下去︰「真甜,這個梨子好像特別甜。雲哥哥你也嘗一口。」
梨子遞到了雷雲嘴邊,雷雲一口咬在最髒的地方,又連著幾口把梨子表面髒的地方全部咬了下來,沒有吐,直接吞了進去,這動作好像做過很多次了。
鐘欣嘴角帶著狡黠的笑容,好像什麼陰謀得逞了,開心的吃了起來。
梨子吃完了,雷雲平靜的說︰「我要走了。」
「你什麼時候再來啊。」
「不知道。」
「我能去找你嗎。」
「不知道。」
「你是木頭嗎。」
「不知道。」
「那好吧,記得要來看我,我回去了。」
鐘欣躲進了樹叢,淚水從她臉上滑落。一方手帕留在了雷雲手上,雷雲緊緊拽在手心,手帕上帶著鐘欣的體香,雷雲轉身出了花園。
花園中燈火通明,原先兩人上方不被人注意的一小片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移開了,露出圓圓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