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近黃昏,一輛破舊的牛車,一個幾歲的小男孩,車上還昏睡著的一個小女孩,奇怪的組合引起了谷城西門守衛的興趣,幾個守衛圍了上來。
「小子,快點下車。」一個小隊長拉住韁繩,讓牛車停了下來。
「你們要干什麼。」雷雲臉上帶著驚慌,抱住了彭虹。
「小子,你家大人呢,進城門要交錢的,如果沒錢,就用這牛車抵押。快點下車,不要擋在路中間。」這頭牛有點老,不過沒關系,還有點肉,夠他們好好吃一頓的。
雷雲激動起來,大聲喊著︰「你們不能動我的車,我爹爹現在也被城主征召了,我有他們給的令牌,有了令牌能直接進城主府。」
一塊令牌從雷雲懷中模出,他一只手高高舉著令牌,示意給守衛看。守衛明顯楞了一下,古家古誠商隊的令牌,一群守衛大笑起來,已經不是第一回了,這是個不知道從什麼小地方來鄉巴佬,被人賣了,還興沖沖的自己趕過來。
小隊長笑著讓護衛讓開一條道路,牛肉吃不成了,說不定可以弄點打賞︰「這位少爺你請,少爺還沒來過城里吧,這里離城主府還很遠,不如我派個人給少爺領路。」
一路上有很多關卡,而且離的不遠,還不時有騎兵來回巡查,核對過往行人的數量,雷雲不敢冒險舍棄牛車走小路。這一路都是用這塊令牌過的關,不過守衛看他的眼神都很怪異,這令牌一定有其它意義,但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現在已經進入虎穴,雷雲干脆樂得輕松一會,裝作一付擔心的樣子說︰「可以派一個人帶路,但你們不能打我牛車的主意,牛還要回去耕田的。」
小隊長樂道︰「你就放心吧少爺,你們是城主府的客人,我們哪敢啊。」
小隊長安排了一個看上去很機靈的小子,低聲囑咐著他說︰「狗子,一路機靈點,走偏僻點的路,不要讓其它小隊搶了好事,牛能弄回來最好,弄不回來記得多要點賞錢。」
狗子連聲答應著,這可是一個肥差,分錢的時候可以多分一份,晚上又可以去樂呵了。
谷城面積可比日晷城大很多,路上卻沒有多少行人,大部分人步履匆忙,臉上神色慌張,街面上也沒有多少商鋪,只有很多小隊軍士來回巡視。說是城市,不如說是一座巨大的軍事堡壘。這里是越國邊境的重鎮,每年都會發生一起大的戰役,谷城從來沒有被攻破過。
城內除了五萬本地的守軍,還有十萬國王派來的駐軍,由大將軍月兌胎中期的苗顏統領。駐軍不插手當地的內政,但也讓古傲頗為顧忌,不敢對城內的其它勢力下死手。
狗子不斷逗著雷雲說話,這可是件有趣的事,已經很久沒有自動送上門的主了,說不定還能騙點值錢的東西出來。
雷雲也不理他,只是緊緊的抱著彭虹,這次用量控制的很好,她快醒了,實在不行只能再次把她弄暈,免得現在的情景嚇住她。
「把車停住,好你個狗崽子,當值時間竟然敢干私事,你不想活了。這兩個小狗崽子是誰,難道是你的私生子,本事不錯啊。」一隊士兵圍了上來,領頭的隊長擋在車前。
狗子連忙下了車,點頭哈腰的媚笑道︰「原來的強哥啊,強哥不要亂說啊,我可不敢私自跑出來,這要被密衛听見,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那隊長推了狗子一把,鄙視道︰「諒你也沒有這個膽,說這兩個狗崽子什麼回事。」
「這個,強哥你就不要為難我這個跑腿的了,這可是我們隊長的親戚,把他們送到家,我還要趕著回去當值呢。」狗子為難的說道。
「哦。」強哥來了興趣︰「那小子看樣子撈了不少啊,外面還養著小的呢,怎麼家里的還沒擺平,先帶小的回來探路。」
「這可是你猜出來的,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強哥你忙,我先走了,我們隊長問起來,你可千萬不能說遇見過我啊。」狗子上了牛車,準備離開。
「我讓你離開了嗎,當我是傻子啊。這一年中難得遇到的好事也被你們踫上了,這樣吧,你也辛苦了,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就由哥哥我幫你做了吧。」強哥一揮手,兩個士兵上去把狗子拖下車,其他幾個人圍了上去,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
城里的百姓早已被他們壓榨空了,能在這邊境跑的商隊他們又惹不起,這種上門的好生意誰都想咬一口。強哥听到城門口傳來的消息,就帶著人趕到這里堵,真被他堵住了。
強哥來到牛車邊,對著雷雲抱拳道︰「少爺,這小子盡往這偏僻的路走,明顯對少爺不懷好意。請少爺放心,在下會護送你去城主府。」
雷雲低下頭,身子微微顫抖著,這不是真的害怕,是他真的有點急了。原本計劃在無人之處,殺死狗子再想辦法月兌身,現在麻煩了,他沒有把握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殺了他們全部。
牛車上了主道,很快就到了城主府後門,強哥上前對守衛說了幾句,一個守衛馬上跑進去匯報,沒多久兩個修士匆忙走了出來。
兩人也不說話,上前一人探查雷雲,另一人探查著彭虹。過了一會兩人相互對視點點頭,一人對著雷雲說道︰「小娃兒不用擔心,你妹妹沒什麼大事,應該是誤食了什麼東西,過了藥效,她就會醒來,你隨我進去休息,令牌給我。」
雷雲交上令牌,抱著彭虹下了車,有點不舍的看著牛車,嘴里說道︰「大叔,我這輛車怎麼辦,這是我家最值錢的東西了。」
那修士臉色一黑,從來沒人用這個稱號叫過他,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我們進去吧。」
雷雲他們都進去了,強哥手里多了五十兩紋銀,看樣子這次的貨色是極品,不然也不會給那麼多賞賜,牛車也歸了他,這牛就讓狗子拉回去吧,這仇不能結的太深。
一條黑漆漆的走廊,兩邊都被封了起來,看不到周邊的情景。雷雲心算著腳步,五十步一個彎,走廊一直是往下的,這已經是地下了。
前面出現了一排排房間,按雷雲的估計,這里至少是十丈深的地下。關在這里,在地面即使是月兌胎期的高手用神念也發覺不了。
修士打開一扇門,對著雷雲說︰「先進去休息吧,到吃飯時間我會叫你的。」
雷雲剛踏進房門,一根細針扎在他脖子上,這一下他能逃開,不過不能避。針上有迷藥,藥性不是很大,他裝著很快昏迷過去。
兩個修士把雷雲他們放在了床上,帶上門,離開了這里,一人說道︰「這二個貨色不錯啊,至少能換上等毛皮百件。你怎麼給了那小子那麼多紋銀,就是帶個路至于嗎。」
另一人回道︰「現在城里人越來越少了,生意不好做啊,這幫是地頭蛇,消息靈通,不妨給他們點甜頭吃,很多事還要讓他們跑腿呢。」
吳將軍浮在空中,一只手提著鐘立的尸體,猙獰的看著下面正慌亂逃竄的公孫止。三天了,要不是那前輩給他加了個護罩,他不是被野獸吃了,就是被城內那幫螻蟻殺死。
他何時受過這種侮辱,三天禁錮一過,直接飛上天,直撲吳村。找不到七小的蹤跡,卻被他發覺了鐘立的行蹤。他一路跟著鐘立,看到了一幕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鐘立在整理人皮,整張的人皮,他看見了七小中的六人。悲憤的他拿下了鐘立,也不盤問,直接施展搜魂,弄清了那晚發生的一切。小五是救不出來了,他要殺人,殺谷城古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