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突然降下大寒,冷風直呼呼的吹著人的臉龐,刮得皮膚有些生疼。
皇上專派人去迎接隆冬大汗的隊伍,據說已經入了京城的西門。一大早就已經听到遠遠鑼鼓震天的響聲,還有人群的歡呼聲,去迎接的人除了風銘修還能有誰?!迎接的人接他們到驛館休息,晚上有專門請的戲班在宮里唱戲祝賀。
當馬車真真正正的經過街上的時候,反應熱烈非凡,男女皆有,男的去看草原第一美人夜昕格格,女的自然不用說了,當然是風銘修。人潮擁擠,群眾歡呼,隆冬表現得格外熱情,和下面的人打招呼,同來的還有一位草原男子,英俊非凡,敢與草原勇士媲美的眾人都疑惑他是誰?。而美麗的草原格格卻只是坐在掀簾馬車上看著前方,那個騎著黑駿馬的男子背影,她的眼角有淚,多少思念幻化為此刻的笑,淹沒在歡呼聲中。但是還有許多的惋惜和抱歉夾雜其中。
風銘修知道一直看著他的人是誰,但是他不知道要不要回頭,從前的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頭看那個一直溫婉明媚的女子,但是他的心動搖了。為了陸郡綿動搖了。即便十幾天前他毫不猶豫的跑去找皇兄以自殺為名不願意娶陸郡綿,自己和她愛了這麼多年皇兄知道,卻始終都沒有想要著手辦理這事情的想法。
現在夜昕進京,皇兄會不會給他們賜婚?他猶豫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
寧昭在房間里讓旎雁教她做一些針線活。已經添了暖爐在屋里,室內溫暖得很,寧昭卻還是打了幾個噴嚏。心想那個又在罵她?
午休結束後時分,有一個面容陌生的丫鬟敲門進入,看她的模樣應該是從草原來的了,夜昕格格身邊的人麼。
「奴婢冬兒見過旋郡主,郡主吉祥」入鄉隨俗,行的李是御金的禮。準確的說寧昭知道這根本與大清時期的禮無異。
「起吧,冬兒是夜昕格格身邊的人吧,有什麼到這里來?」
「旋郡主,玉妃娘娘邀格格與郡主進宮進膳,姐妹幾個聊聊解悶。格格差遣奴婢來問問您,要一同去麼?」
「既然夜昕格格這麼有心,那就一起吧。旎雁去拿披風來。」
冬兒推出門去等著,寧昭隨即出來。她不明白這夜昕格格怎麼回事呢?難道說自己和風銘修訂婚的事情她不知道?不是說夜昕格格和風銘修相愛麼,為什麼還有故意和她踫面呢?
出了將軍府,馬車早已經備好了。冬天的下午有些昏黑,這還只是初冬,要深冬那還不得黑得跟晚上似得。寒風刮得弱了些,寧昭攏了攏衣服,上了馬車。
拐了幾條街後才看到了夜昕格格的馬車停在街角。兩車走近後,繼續向前行直到宮門口,下了馬車有新玉專派的轎子來接人。
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搖的寧昭心里不舒服。她不會是暈轎吧。好不容易到了玉溪宮門口,寧昭下來,夜昕郡主才緩緩下轎。
寧昭見到她的第一面就有種夜昕或許不是草原上的女子,她有著似水的眼眸,身著一件淺水藍的夾襖,長發垂肩,用一根水藍的綢束好,玉簪輕挽。雅致溫婉,觀之親切,表情溫暖中卻有著淡淡的楚楚可憐。她是一個美女,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下轎是要了抱著的。
現在眼前的夜昕,嬌小的身子被輪椅包圍著,她的雙腿木然的呆立。寧昭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這就是夜昕?不是說她歧視殘疾人,曾經自己不也是殘疾人麼,受夠了白眼她不願意給別人白眼。
「要幫忙麼?不然我推你進去吧」寧昭輕輕的一笑。說。
夜昕有一瞬間的自嘲,又特別的驚異。沒想到一直視自己為敵對的旋郡主居然會什麼冷嘲熱諷都沒有說,也是微笑點點頭。
玉溪宮的思悅閣里玉妃娘娘在位上等待,看見兩人一同進入也有點驚訝,但也馬上就緩和了。「請娘娘恕罪,夜昕不便行李」夜昕的聲音很好听,就像鳥兒的叫聲一樣清脆又溫柔。
「沒事的,不用行李了。大家都是從小玩大的,別拘束這麼多」新玉笑著說。
「謝娘娘」
「現在餓了嗎?鈴兒去那些點心來給兩位格格郡主嘗嘗。」
「點心都是姐姐叫宮里的御廚們準備的,覺得不合胃口一定要說出來」新玉把點心推到她們的面前,寧昭笑笑也不拘謹什麼,那起一塊嘗嘗,正好自己也肚子餓了。
夜昕拿起輕咬一小口。便贊道「嗯,不錯。宮里的御廚做得鎮好吃」
「既然好吃就多吃點。但是也別吃太多了。晚膳快到時間了」新玉提醒道。
「嗯嗯」
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寧昭的重點都在吃的上面了。基本上新玉和格格聊什麼自己也听不懂,聊得都是草原上的事情。
皇上的晚宴在笙簫殿宮舉行,遠離玉溪宮。但站在宮門前能看到遠處的燈光最為明亮的地方,歌舞的聲音在飄蕩。夜昕去參加了,寧昭也被新玉叫著跟隨去。
寧昭對這場歡迎宴會不感興趣,就皇上和隆冬可汗與幾位大臣說著說著就笑了,話題一點都不好笑,風銘修也一旁和夜昕閑聊,無視她的存在,她也沒必要倒貼去坐在他的身邊。但是她卻能感覺到風銘修的眼神似乎在有意無意的瞟這一邊,她無心去看歌舞,也無心去看對面的他和她。
百般的無聊,明栩又來逗她玩,以解她的尷尬之感。兩人有說有笑,不亦樂乎,其實聊得無非都是從前小時候的一些往事,明栩避開了風銘修與陸郡綿的那部分。
宴會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寧昭對離得近的宮女說她要出去透透氣,起身拂拂衣服,走出了笙簫殿。明栩要陪著,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