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銀行大樓看上去好高。一樓大廳，忙碌的人群穿梭著，奔向各自部門。我卻好像在這里迷失了。這就是11個小時的飛行加上一宿沒睡的後遺癥吧。
我先向我的上司匯報了北京之行。近一個小時的談話，好像持續了一世紀。這一天的工作我也找不到頭緒。
快中午了，我又來到了我上司的辦公桌前。
「boss，canitaketherestdayoff？（頭兒，我想請半天假？）」
「youlookterrible。jetleg？（你看上去很糟糕，時差問題？）」
我看上去很糟糕是真的。時差問題？切，悉尼和北京的時差就兩個小時。他倒是真給了我個台階下。
「好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隨手簽了張病假單。
我到家後一下子撲倒在床上，便昏睡過去，畢竟三十多小時沒睡了。
電話鈴聲吵醒了我。
是andy。我一看表，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我們的會面地點改在了好望角咖啡店，而且還是昨天的那個地下室的角落。但今天的英式早餐是兩份。我們邊吃著邊聊著。
「今天下午我得到消息office轟了幾個中國人出去。他們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幾個牛仔。」andy不緊不慢地說著。
「自找的。」我應聲道。
「你跟他們有多熟啊？」andy問。
「不熟，只是經常見面，打打招呼，有時在同一桌上打牌。但那個牛仔我昨天才見第一面。」
「好。以後也應該沒什麼機會見了。」
「他們真的不給進星港城了嗎？」我問。
「是的。而且你也要換office。」andy繼續著。
「換office？」我听了很驚訝，一頭霧水。
andy放下手中的刀叉，抿了口咖啡，沉默了。
我沒有說話，沒有發問，心中充滿了忐忑，充滿了期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andy開始講話了。21點這個游戲在今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玩意，職業玩家遍地都是。賭場對職業玩家的防範越來越嚴格，職業玩家的生存空間也越來越窄。還有那些愛逞能的牛仔們也讓office烏煙瘴氣。如果你要真的想在這條職業道路上有所建樹，必須開創新的途徑。
我靜靜地聆听著。
andy繼續著。你的突破應該是-「highrollingblackjack」（豪客21點）。這是個嶄新的概念，它將給你21點職業的理解注入很多新的元素。你知道的，你之前所做的只將是豪客21點的一部分，或一小部分。你拿著好幾萬塊，進出賭場的貴賓區，毫無顧忌的下注，那里最小的一注就是$100。你每天的上落會是幾千或過萬，甚至過十萬。你知道，你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最重要是什麼嗎？
我听都听傻了，哪兒還懂什麼豪客生存之道。
「it’sshotime！（作秀時間段到了）」andy突地用右手食指指著我。這是一個好萊塢「shotime」的標志性動作。
我被他逗笑了。
他接著說，你要向他們秀你的演技了。你必須讓他們認為你是個有錢的賭徒、賭鬼。你有錢，你愛玩兒21點，越賭越大。當然你要做些必要的戰術調整，但重要的是改變你的office形象，你的office身體語言。想想你見過那些賭鬼們，他們的身體語言是怎麼樣的，他們的言談舉止是怎麼樣的。你一定讓賭場放松對你的警惕，讓他們認為你的贏或是輸，只是一個賭鬼每天的家常便飯。
「可我沒那麼多本錢。」我听明白了，也直接把我的問題說出來。
「你現在有多少本錢？」
「大概五萬。」
「這顯然不夠。做這事你需要20萬。」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我們合作吧。」andy打破了沉默說。
「怎麼合作？」
「我幫你出余下的本錢，並給你提供技術和心理上的指導與支持，你的盈利我們五五分成。」
我對這突如其來的合作意向驚呆了。我想起了《搬倒賭場》中的mit退休的教授，以21點教練的身份和他的弟子們開會的場景。難道是……
「我們像mit那樣？」我順著我的遐想問。
「不，不。那太老道了，都寫成書了，全世界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已經是一群牛仔的歷史了。」
「豪客21點？」今晚，他談論的不都是這個麼。
「對。」
「我們怎麼操作呢？」
「每天你從office出來，短信向我報賬——工作時長，工作收益，這當然有正有負。每個月底，本金以上的部分我們五五分成。趕緊給自己配個手機。」
「ok！」
「ok是配個手機呢，還是接受合作呢？」andy做了鬼臉。
「哈哈」「哈，哈」我們都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