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池伊清說起太子來心里還是一陣氣呼呼,心有余悸,太子看上去冷冰冰,內心也如同外表一般的冷酷無情,還有那讓她憎惡的太子老婆——太子妃塵寰。
鄀汐暗自點點頭,看來太子妃也是無形當中幫了自己一把,讓池伊清徹底從心底和太子一伙劃清界限。微微一笑,桃花媚眼顯得格外迷離,池伊清在心里暗暗道︰「怎麼會有男人長的如此好看。」
鄀汐轉身離去,池伊清的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想要擺月兌任人魚肉的命運,想要逃離出這暗無天日的地宮,只能依靠自己,依靠這鄀汐的勢力,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夜晚的微風徐徐吹過,華燈初上,各個宮殿之中點起燈燭,忙忙碌碌的下人們在準備著晚餐,太陽的余暉已經完全落下,夜幕逐漸籠罩,伴有一襲涼風吹過,廣闊的宮殿廣場空無一人。
看似平靜的夜幕下注定不平靜,西北兵馬慌亂,而皇城內議政廳內依然燈火通明,門口守衛森嚴,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緊張嚴肅的表情。
每個宮殿門口只有執勤的守衛,那一身戎裝手持斧鉞,威嚴的不容侵犯,保護著城內的一切,可依舊掩蓋不住夜幕中的落寞,與議政廳內的燈火通明成為強烈的對比。
議政廳內,朝野派兵掃蕩西北叛亂,而太子宸乾和五皇子鄀汐正在劍拔弩張的對視,兩個人互不相讓,各自鼎力推薦手下驍勇善戰的將軍掛帥出征。
征戰在朝野當中是有效樹立威信手段的辦法之一,叛亂不常有,每每有這種出征機遇之時皇子之間的爭奪有為激烈,如果手下將軍可以順利領命出征,那凱旋之時便是皇子的大喜之日。
這種為自己爭奪皇位添磚加瓦的事情怎麼會輕易放棄?八皇子邶月身上擁有赫赫戰功,那都是手下出征將軍的功勞,手下將軍出征,那自己順理成章的便掛帥成為三軍統帥,在後方統一調度後勤。
朝廷中不成文的規定,皇子掛帥之後統籌兵馬糧草,不需要自己上前線,而後勤保障供給則是後勤部負責,皇子只需要下令而已,除非吃敗仗,否則這掛帥就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太子殿下,您身為太子梳理朝政,如此繁忙操勞,掛帥遠征軍怕是有所不妥,保重身體才是。」鄀汐緊抓著宸乾太子身份,表面上是贊美太子勤勞,怕太子操勞過度,實則是給自己人一個說話的機會。
「五皇子言之有理,老臣勸太子要保重身體才是。」大臣之中立刻就有人附言。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朝政繁忙,還是多休息才是。」人群中鄀汐的勢力紛紛附言,而另一邊則是鴉雀無聲。
「西北叛亂鎮壓,往年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百姓民不聊生,特以制訂了一套詳細計劃,一舉解決掉西北問題從此朝堂之上再無西北戰事。」
宸乾聲如洪鐘,一下就震懾到附議的大臣,短暫的鴉雀無聲之後太子這邊的人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臣附議。」一片七嘴八舌。
鄀汐這邊勸阻太子要保重身體,不宜親自點兵,而太子這邊的大臣們則是搬出每年的征戰叛亂勞民傷財,準備一舉殲滅,讓西北永久安定下來。
雙方爭論不休,據理力爭,都想找出對方的弱點來,都想證明自己觀點比較有優勢,朝堂之上亂作一團,大臣們紛紛討論西北戰事,而還有一派人則是不言語,保持中立態度,他們是八皇子的勢力。
邶月坐在那里端著一杯香茗,慢慢品嘗那苦澀中帶有一絲甘甜的茶香,靜靜的看著兩邊人爭得不可開交。
「八爺,您不爭取一下西北的差事?若是您開口,想必西北征戰掛帥如同囊中取物,勝算極大。」邶月身邊的一名武將低聲問道,一臉絡腮大胡子配上那孔武有力的身軀,猛將人才。
邶月笑著搖了搖頭,身邊的謀士開口說道︰「將軍有所不知,王爺不掛帥原因有三。」
「喔?何來原因?」滿臉胡子的武將打仗是一馬當先,可是要跟這些個溫雅謀士來辯論,那將死無葬身之地。
「將軍听我細細道來,其一,八爺戰功赫赫,無需再去爭奪。其二,西北平叛亂在人心,人好殺,心難誅。其三,八爺此時只待穩中求勝,何不坐觀他們二人爭斗,關系緊張破裂,無論如何勢必百利無害。」
一身青衣的謀士打開紙扇,反問將軍道︰「王爺有何理由不坐收漁翁之利呢?」
「高!實在是高!」武將心里給謀士挑大拇指,論這個武將絕對想不到這一些。
邶月笑著看太子和鄀汐互相爭搶出征點將,越看越舒服,不自覺有種很舒服的愜意,猶如身處大自然中,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和煦的陽光並不刺眼,站在油綠的草地閉上眼楮張開手臂擁抱藍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間已經很晚,兩邊人喋喋不休的爭論,自知再繼續爭論下去也爭論不出結果來,當今天子皇帝發話。
「兩位愛子讓朕甚是欣慰,回去各自準備一套詳細的方案,明日早朝再做定奪!」皇帝下了命令,一眾人等紛紛告退。
宸乾回到了太子殿,召集一眾黨羽商量對策,怎麼樣利用一舉殲滅西北叛亂的方案打動皇上,爭取到可以出征西北的點將,為自己的政績添彩加分。
鄀汐一直都在皺著眉頭,太子提出要一舉殲滅西北叛亂永保西北太平盛世的方案鄀汐知道這是屁話,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征服西北,要不然每年朝廷也不必浪費大量的人力物資投入到西北。
遣散了一眾大臣,鄀汐心里知道該出的主意這幾天也都出盡,就算今晚留在這里通宵,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不如放松一下緊繃勞累的腦子。
腦海中不斷思考著明天該如何對抗太子,還有一直都沒有動作的邶月,也是一直在虎視眈眈,還沒有搞清楚邶月那邊到底在搞什麼鬼,走著走著不自覺的竟然走到了地宮門前。
鄀汐自嘲一般揚起嘴角,心想︰「也罷,想不通就不去想。」大步走進地宮之中。
池伊清斜靠著床頭,身旁站著小荷,床邊坐著的是彩瞳,池伊清醒過來之後整個人氣色好了許多,只是現在還有些虛弱需要休息,其余基本恢復正常。
池伊清醒來之後听小荷說了所有經過,自己也是唏噓不已,只記得跪在東宮那青石地上,至于後來的事情就不得而知,知道了是彩瞳拿出了珍品黑玉珍珠粉救了自己,內心是相當的感動。
從醒過來一直拉著彩瞳的手,兩個人如同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充滿著熟悉感覺,還有那種迅速增溫的感情。
「有時間教給你刺繡。」彩瞳刺繡功夫了得,兩個人正在討論著刺繡。
「好呀,彩瞳你真厲害,什麼都會。」池伊清不禁羨慕。
「為了打發時間而已。」彩瞳隨意說著,但是這句話中卻充滿了淡淡的無奈,試想誰不渴望自由,誰又願意每天都待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宮之中讓男人們隨意玩樂,永遠都找不到屬于自己的感情。
「看,好像是五皇子來了。」眼尖的小荷遠遠就看見了鄀汐。
幾個人停止了嬉鬧聊天,一同望向鄀汐,今晚的鄀汐與往常不同,沒有了平日里的灑月兌,看著背影中充滿了落寞,整個人顯得特別孤單,寬廣的背也顯得異常單薄。
鄀汐坐在地宮中的方桌前,要了幾壺桂花酒,獨自借酒澆愁。
池伊清簡單收拾一下,獨自一人走向鄀汐。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池伊清輕輕吟著李白的詩,走近鄀汐。
池伊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輕輕吟出這首詩,只是看到此情此景有次感觸,配上眼前的一幕才更能體會詩中的意境。
「好詩!」鄀汐再一次被池伊清所震撼到,沒想到普通的字句在池伊清嘴里可以拼湊出如此美妙的詩詞,只是念出就印照出此時此刻他的內心。
「干嘛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池伊清輕輕走到鄀汐對面坐下,看得出來鄀汐心事繁重,那緊鎖的眉頭證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壓在心頭。
鄀汐笑了笑,池伊清就是這樣的獨特,能夠如此輕易的洞察人的內心世界,如此可怕的美麗女人,此時與自己對飲一杯也是一樁美事。
「哎,有時候覺得真的很累,厭倦了無窮無盡的爭斗。」鄀汐第一次在池伊清面前吐露心聲,話語里充滿了濃濃的無奈。
「我能看的出,心頭纏繞著一團亂麻,不如說出來听听,也許小女子也可以有一番獨到的見解可以寬慰。」池伊清信心滿滿,對于心理咨詢方面的問題那絕對是輕車熟路,仿佛又回到了現實世界中面對著一個個充滿迷惑的病人一樣。
「說來話長,煩心事不提也罷。」鄀汐拿起桂花酒,與池伊清踫了一下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看到鄀汐喝干了酒杯中的美酒,自己也端起就被一飲而盡,一股辛辣伴隨著桂花的淡淡清香直接傳進心月復,整個肚子就像要燃燒起來一般,渾身舒服通透。
「不如我們吟詩作對,拋棄那些煩心事。」池伊清擦了一下嘴角,提議道。
「好,看你還能給本王多少驚喜。」鄀汐暢快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池伊清在心里暗暗感謝了一下初中語文老師,要不是在語文老師的督促下怎麼能死記硬背過李白的詩,今日還能派上用場。
鄀汐听完後整個人目瞪口呆愣住在那里,半響之後才回過神來,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池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