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小姐，你再這樣殺下去的話，不就坐實了妖女這個名頭麼？」他抬眼一掃了四周的慘狀，惋惜般嘆息了一聲︰「難道你想，把這院中的人都給**干淨？」
海芋冷冷說道︰「若不是這群愚民逼人太甚，本君又何嘗想大開殺戒？」
祁照熙沒有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饒有興趣地問她︰「你為什麼要自稱本君？」
「因為我是神女。」
「神仙不是應該憐憫世人的嗎？」
悲憫世人……
海芋驀地一震，腦子里漸漸清明了些，片刻之間，胸腔中那股子怒意和殺意也緩緩平息了下來。
她收手了。
「喂！」祁照熙見她愣了，又喚了一聲。
海芋覺得他態度點問題，冷冷瞥了他一眼︰「叫我神女大人！」
「是，是，神女大人。」祁照熙笑眯眯的，從善如流。
海芋沒有回答。
祁照熙見她一甩闊袖，身影在夜幕之中漸漸變淡了，似乎是要離開了，急忙補充了一句——
「如果有了那個興趣了，記得來找我哦！」
……
離開後胭脂苑後，海芋隨便瞬移到了一個曾經去過的湖邊。
夜風吹拂，湖水冰涼，她斜靠在湖邊的大岩石上仰望夜空，發起了呆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法術居然失靈了？
開什麼玩笑啊？
她這次可被玄欽那家伙給害慘了！
她自認沒有得罪玄欽啊！就算她覬覦這個號稱九天之上最好看的神君已久，為他神魂顛倒、朝思暮想，寤寐思服……但她從來都沒膽子做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啊。
頂多……頂多就是多看了他幾眼而已！
海芋腦子里胡思亂想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微微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輕輕抬了抬手指……
隨著她的動作，有時候，湖水會激烈翻滾起來，但有時候，又什麼反應都沒有。
「哎……」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又嘗試了無數次，也是這樣，法術時而靈時而不靈，全憑運氣。
今時不同往日了，看來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采用一些別的手段了。否則再出現今天那種狀況怎麼辦？丟了命事小，丟了臉事大，說實在的，她還真不信自己能死在凡人的手里面。
「哎！」
她閉了閉眼楮，又嘆了一口氣。
咕咕咕……
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月復部傳了出來。
海芋先是一愣，然後煩悶地皺起了眉頭。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普通人了，居然還會冷，會餓……大概，也會病吧？
她抿了抿唇，站起來茫然四顧。
早就忘記來時的路，她試著瞬移到都城里，法術卻毫無用處。她只好漫無目的地走著，忍著月復間傳來的饑餓之意。難熬的時光總是分外漫長，讓人幾欲抓狂。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見著了一戶炊煙裊裊的村落，遠遠的就能听見公雞喔喔的叫聲，偶爾邁步走走去啄一下盆子里糧食，精神抖擻極了。
海芋抬頭看了看天邊，才知道已經破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