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塔 第十章 聖心殿主

作者 ︰ 亦羽亦墨

走在西村的小小街道上,樊逸用小手拍了幾下腦瓜,身體跳了一天,雖然現在已經能正常行走,但還是有點暈乎乎的,走起路來也是跌跌撞撞。

「嘿!小逸!今天要不要買點水果回去吃?」

「娃子,今天又跑去青竹林捉青冠蛇啦?」

「東關你這不是廢話嘛,沒看小逸手上捉著的青冠蛇嗎?」

「哎!其實你這小家伙不用青冠蛇來換,老吉也會把藥送給你的!」

走著走著,街道兩旁傳來各種聲音。用力地晃了晃腦袋,樊逸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那一聲聲是街道兩旁各個店鋪的老板或員工沖著他喊的。樊逸雖然在村里的忍者眼中是小怪物,但因為長年累月地幫助村里的村民,雖然沒有張揚,但總有人會將他的行動傳揚開來,而村民們都很淳樸,樊逸又是可愛的小男孩兒,誰見了都不會討厭,所以他在村民心中的聲望頗高。

听著、看著村民們這麼熱情、關心自己,樊逸心里暖洋洋的。可不是,以他的人氣來說,藥店的老板東山吉再怎麼說也會免費把藥送給他帶回家給他爺爺服用,他是經常幫助東山吉去後山采草藥,東山吉都不知道有多感激他。不過,用青冠蛇換藥是樊逸自己主動要求的,「今天又跑去青竹林捉青冠蛇啦」這種話從村民嘴里說出來輕松,忍者在村里眼里是無所不能的,就算青竹林離這里再遠,從這里到達青竹林也不是什麼難事。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樊逸可不是忍者,他只是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連優秀的中忍都不敢說比他強壯,只是像忍者體內具有的查克拉、使用的體術他都不會,所以才非常艱難。他這麼決定不是真的覺得免費收下東山吉的藥品有多難為情、不好意思,而是為了鍛煉自己!

為什麼樊逸的身體素質連藍波曉風這種比較優秀的中忍都不一定比得上?就是因為樊逸經常進行這種鍛煉、訓練。一個孩子如果每天都在西村和青竹林之間來回「奔波」,身體素質會強大到什麼地步?想想都知道。但樊逸可沒有這麼做,他是每個禮拜五才會前往青竹林捕捉青冠蛇。那麼,其他時間呢?

各種各樣的訓練!

是的,每一個禮拜的七天里,樊逸除了禮拜天之外,其他六天幾乎都是在訓練中度過的。他從懂事開始就被村里的忍者指著罵是小怪物、異類,這種侮辱連成年人都無法忍受,何況是他這麼一個純真的孩子?但他對此並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不會像一般小孩子那樣反抗,只是發誓自己一定要變強,讓村里的忍者認可自己,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一名強大的忍者!

「謝謝大叔大嬸們,我要去換藥回家照顧我爺爺啦。」簡單應了一句,樊逸就朝藥店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走去。他現在腦袋一點也不舒服,哪有精力像平時一樣和這些大樹大嬸聊天?換好了藥之後,樊逸徑直往自己的家走去。

樊逸的家在西村靠近後山的位置,說是家,其實只是一間大一些的竹屋。竹屋是由青竹築成,淡淡的綠色一映入眼簾就讓人心里的舒暢油然而生。綠色是生命之色,能夠使人耳目一新、身心放松,每次回到竹屋之後,樊逸的心情就會非常愜意。

「還是回家的感覺好!」輕輕閉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樊逸感嘆地說。每個禮拜五都是他最痛苦的一天,但又是非常充實的一天,每當度過一次禮拜五之後,他就會發現自己的體能又增進不少。

「爺爺,我回來啦!」興奮地沖向竹屋,還沒等推門進去樊逸就呵呵地笑了起來,每天都能夠與爺爺在一起,看著爺爺慈祥的笑臉是他最幸福的事情。推開門走進竹屋,可以看到竹屋內部非常簡潔,擺設也比較簡單,只有最基本的竹桌、竹凳、竹席、竹架和一些生活小用品。

在竹席上坐著一位蒼顏老者,這老者此時手里正捧著一本書籍專心閱讀,時不時發出一聲咳嗽,證明他身體不適。從五官來看,他年輕的時候應該長得十分英俊。听到推門聲,老者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朝自己小跑過來的樊逸,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強忍住咳嗽寵愛地說︰「小逸,回來啦?」

「嗯!爺爺您的藥我已經帶回來了!」樊逸跑到床邊坐下,興高采烈地將腰間系著的一個小袋子解了下來,打開袋子,里面裝有七顆火紅色的藥丸,這就是樊逸的爺爺需要拿來治病的藥丸。

樊逸輕輕將一顆藥丸拿出來,而後將袋口綁好系回到腰間,將藥丸遞給自己的爺爺,說道︰「爺爺,快把這藥丸吃了吧!」說著,他用空出來的小手提起床邊木桌上的木壺在一個小木杯上倒了半杯水,又對自己的爺爺說,「爺爺,來,我喂您!」

接過藥丸,老者放下手里的書,將樊逸手里的水杯,將藥丸吞入口中。看到他服了藥丸,樊逸不禁開心地嘻嘻輕笑。

「小逸啊。」老者將水杯放在床頭,溫柔地看著自己這孩子,輕輕喚了一聲。

「怎麼啦,爺爺?」張了張眼楮,樊逸嘟起小嘴好奇地問道。

「這些天就不要再去訓練了,在家多陪陪爺爺吧,爺爺的時日不多了。」老者輕嘆一聲,眸子里滿是復雜之色,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對樊逸說出了這句話。

聞言,樊逸先是呆了一呆,緊接著就崛起下唇,不高興地大聲回答︰「爺爺,我不!吉大叔都說了,您的病可以治好,經過了這幾年的休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老者微微抿了抿唇,心里連嘆好幾口氣。他的病時好時壞自己非常清楚,自從八年前自己經歷了一次重大事件後,身體就烙下了病根,最近這幾年更是受病纏身,身體越來越虛弱,心里隱隱感覺自己的時日快到盡頭了。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在這最後的日子里讓樊逸多陪陪自己,樊逸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孫子,而他更願意將樊逸當兒子看待。多年下來,兩人的感情已經深得不可見底,他對樊逸是極為不舍的。

「爺爺,您好好休息,我去訓練啦!」樊逸突然沖著老者咧嘴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轉眼間就跳起來離開了竹屋。看著樊逸離去的背影,老者微微嘆息,獨自搖頭無奈地說︰「這孩子有什麼心思總是藏在心里,難以和別人相處。我的時日不多了,卻總不能讓你孤孤單單在這異鄉長大,也應該把你送回家鄉了。」

「是應該把他送回去了,他的身份那般高貴,本不應該遭受如此童年,怪只怪他父親不知為何將他丟在這里。」忽然之間,竹屋里響起另一個蒼老的聲音。但奇怪地是,屋子里只有這老者一個人在,怎麼會突然響起其他人的聲音呢?

如果此時近距離注視著老者的話,你一定會發現他身上的變化——眼眸!他的眼眸在前一刻還是淡淡的金黃色,但當另一個聲音響起之後,他的雙眸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六芒星!厄運之眼!

這老者居然具有厄運之眼!

厄運之眼出現,在老者某種閃閃發亮,但又顯得十分深邃。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天亮,你終于肯出來見我了。當年的救命之恩,我聖心無以回報!」

聖心?聖心!這老者一語就揭示了自己的身份︰八年前的神啟殿牧師殿殿主聖心!而他口中說出的那個名字是誰?那是八年前的神啟殿總殿主——天亮!一代至尊強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他話落之時,他某種的六芒星閃爍的更加厲害了,之前憑空出現的聲音再次響起︰「老朋友,我這只是為了能有一個宿主,並非因為你是我的老友。」

這下子很明顯了,另一個聲音是從神啟殿曾經一代牧師殿殿主聖心眼眸中的六芒星發出來的,這六芒星居然是一個獨立體,並不屬于聖心!

聖心自嘲一笑,說道︰「總之我很感謝你就是了,是你讓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找回了自己曾經的志向,雖說那志向已經不再重要。是你救了我,才讓我遇到小逸,才能真正體驗一回當父親的感覺。」說道這里,他又搖了搖頭,「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沒有讓晨光享受到父愛,更沒有讓他體驗過母愛的滋味……」

聞言,六芒星漸漸不再閃爍,直至消失,只留下一句毫無感情的話︰「我不是人類,體會不到你們人類的情感,但這種情感給我的直覺是幸福的,希望你在最後的時間里能夠盡到這份責任。」

長嘆一聲,聖心將腿邊的書籍放到小桌上,抬頭望著空蕩的屋子,眼中閃爍著懷念的光芒。他臉上漸漸浮現出溫馨的笑容,仿佛他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回到了某一段讓自己很開心、很快樂、很自在的時光。

「人,終究還是不能不服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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