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殿。
龍首之上,穿著星藍色龍袍地英俊青年毫無形象地半躺著,半眯著眼楮听著下面的赤發青年地報告,看起來隨時都能進入夢鄉。
能這麼穿、這麼躺、這麼听、這麼看的自然就是啟靈帝國當今君皇樊晨了!向往安逸自由生活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將大臣們的稟報完全听進去的主兒。即使此時半跪在下面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帝國六星戰將、十字聖軍團長、極富傳說美譽的烈光•紅也不例外。
「陛下,潛伏在帝國東南部亂石林的黑鳥公會余黨已被臣的屬下洛麗盡數掃除,這是第五件事情。」烈光•紅單膝跪地低著腦袋向樊晨上報戰況。雖然早已知曉自己這個兄弟從來都喜歡把所有大臣說的話當耳邊風進進出出,但他依然很認真地將自己所在軍團的戰果如數上報,因為他更清楚其實樊晨從來沒有真的把大臣們說的話當耳邊風。當提及「洛麗」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嘴角輕輕揚起,笑意不自覺外露。
樊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同樣露出微笑,笑意中夾著毫不掩飾地欣賞之意。他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洛麗這孩子不錯,無論是資質還是靈神亦或是心性上都值得贊揚。十歲就已經邁入了靈啟師的境界,就算與紅蓮塔的超能者比也不見得遜色,這都是烈光你教得好!」
烈光•紅謙虛一笑,雖傲不驕︰「我其實沒有過多將心思放在這孩子身上,也不會束縛他,因為他喜歡自由,他有著一顆流浪的心,只有流浪才能讓他真正成長起來。」
「那麼你有沒有打算將他培養成下一任的團長?」樊晨溫和地問道。
烈光•紅略一思考就回答道︰「陛下其實也知道,我培養這個軍團完全就是為了帝國、為了您,‘羽刺’終究只是暗組織,見不得光,而十字聖軍就是能夠在明面上代表您的命令的聖軍團。我並不打算讓洛麗擔任團長,但他可以和臣女西陽一起擔任副團長,等到時機成熟了就讓他們輔助下一任團長為帝國效力。」
「時機成熟?」樊晨品味著這含義匪淺的四個字,笑著問道︰「那麼怎樣才算是時機成熟?」
烈光•紅認真答道︰「當您覺得羽王能夠成為您的下一任繼承者的時候。」
聞言,樊晨不禁大為喜悅,哈哈大笑。笑完之後,他完全睜開眼楮,又問道︰「烈光啊,你還有什麼事情要上報的?如果不是能令朕開心的事情那你最好還是別說了。」
听到這個問題,烈光•紅臉頰微微泛紅,並不是害羞,而是尷尬和有愧。樊晨看不到他的正臉,但看他一言不發就知道自己說中了,聳了聳肩便又說道︰「沒關系,說吧。我們是什麼關系,你難道還真把我的話當真了?」
作為頂尖忠臣,烈光•紅時時刻刻最在意的都是樊晨的一舉一動,即使知道樊晨有時候說話愛打趣也不敢真當玩笑來對待。肯定了樊晨不會真被接下來自己要說的事情激怒,烈光•紅這才放松下來,恭敬上報︰「一個月前,潛伏在吞天獸荒原的偵察組感覺到了天亮殿主的氣息,以的速度向臣發出了訊息。臣受到訊息後也如陛下命令以的速度前往那里追尋天亮殿主的身影,但當臣到達那里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氣息戛然消失,無法追蹤……」
說完這句話,烈光•紅略微停頓,等待樊晨的反應。樊晨眯了眯左眼,輕松說道︰「沒關系,石龍城聖衛聯盟已經答應朕,一旦有機會留住天亮殿主,那麼一定不會讓他再次逃月兌。朕其實也不想他再在大陸上制造出什麼變故,惹得所有修職者都得而誅之,畢竟……他曾經也是朕的老師。」
天亮殿主,指的自然是八年前神啟之變中重傷逃月兌的神啟殿總殿主天亮。當戰事徹底平定下來後,樊晨在帝國各城市成立了偵察組,除了維護各城市秩序之外,偵察組另一個隱藏任務就是時刻留意天亮、聖心兩位曾經的殿主的下落,一旦發現就立刻上報,將其捉拿。
八年之後的今天,神啟殿雖然還存在著並且依然獨立于大陸上,但卻無法再在背後操控帝國、操控樊晨,隱隱被啟靈帝國管制著,只能以宗教的形式在大陸上傳播信仰並且為帝國儲蓄人才。天亮這位總殿主早已成為過去式,但為了顯得對長輩、對強者的尊重,無論是帝國高層還是老一代的修職者都會稱之為殿主。強者總是令人敬佩的。
「你好像還沒說完吧?接著說。」樊晨面露回憶之色,但並未忘記自己的好兄弟還半跪在下面等著自己說話。
「是!」烈光•紅應著回答道︰「臣雖然沒有追蹤到天亮殿主的氣息,但卻意外發現了一個似人非人的生物。」
「似人非人?生物?你說的不會是其他種族,比如精靈族、矮人族、星月神族之類的種族了吧?」樊晨想也不想就把話接過來。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這個兄弟見多識廣,怎麼可能會不認得那些類人族呢?出于好奇,他等著烈光•紅的下文。
烈光•紅尷尬地笑了笑,應道︰「並非如此,而是那生物有著人類的形態卻有能夠變身吸血鬼,如果說他像真正的吸血鬼那樣只是具備了化身成人的能力就算了;吸血鬼就算再怎麼像人,他們的皮膚也不可能有血色,更不可能長著紅色、血色以外顏色的眼瞳,而那生物的人類形態卻與普通人無異,只有變成吸血鬼時才會吸血鬼的特點,但那只生物被太陽照耀之後身上卻不像傳統吸血鬼那樣皮膚變成鑽石!」
「最重要的是,那只吸血鬼體內有著十分邪惡黑暗的靈核,似乎就是這靈核給予了他變成吸血鬼的能力,並且他對血液的欲念不像普通吸血鬼那樣無頭腦渴望,他能夠克制自己對鮮血的渴求!」烈光•紅如實說道。
听著這一段話,樊晨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得太過于專注,但眼眸之中的色彩卻是不斷變換著。起初他听到烈光•紅說出前半句話時有些不以為然,認為那只生物應該是實力比較強大的吸血鬼,而被烈光•紅遇見的下場應該是死無葬身之地;但听到中間內容時,他有些好奇和渴望見到烈光•紅口中所說的那只生物,因為這只生物的特點具備了「變異」這個特點,而且從「但那只生物被太陽照耀之後身上卻不像傳統吸血鬼那樣皮膚變成鑽石」這半句話里更是能夠找出那只生物是變異吸血鬼的理由;但當听到句尾時,他毫無預兆地重重拍了一章龍椅,整個人瞬間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震驚!
「靈核?能夠克制自己對鮮血的渴求?」樊晨細細咀嚼著這兩個特點,眉頭緊緊皺成一團,眉目之間露出濃重的憂慮。吸血鬼一族自從324年前被紅蓮塔降世鎮壓後,殘余的吸血鬼已經潛伏起來不敢再侵略大陸,但他很明白一點︰最強大的敵人有時候會變成最弱小的敵人,而最弱小的敵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你最大的敵人。吸血鬼一族生于魔界、听命于墮落天神一族,既然沒有直接撤回墮落天神一族的地盤,那麼就說明他們正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致命反撲的時機!
自然,深明帝王之道的他從來沒有忘記對吸血鬼一族的警惕和防備。但今天听到烈光•紅的上報,他明白了自己對吸血鬼的防備還是不足。烈光•紅上報的這條消息中,最明顯的就是他口中那只似人非人的生物其實本質上是人類,但卻擁有吸血鬼的靈核,並且似乎融合得還算得上成功,這就說明了吸血鬼在暗地里絕對還在研究著怎麼突破人類這一關,將大陸覆蓋在魔族的統治下。
一想到這里,樊晨就覺得頭疼。既然今天吸血鬼能夠制造出這樣的人類,那麼明天或許又會制造出這樣的精靈族、獸人族甚至巨龍族呢?到時候隨著大陸上的各種族逐漸被侵染,帝國的結局只會是覆滅!令一個人類覺醒出吸血鬼的靈核,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對于一國之君的樊晨來說,這將是吸血鬼一族蠢蠢欲動的證據!
這些信息令樊晨憂慮也就算了,烈光•紅最後居然還給了他一擊重拳︰「而且……臣沒能順利將那只生物捉回來……」
說完這句話,烈光•紅臉上難以壓制地露出愧疚之色。樊晨能夠想到的事情和後果,他就算不完全想得到也想得出個七八分來,自然明白樊晨此時的腦袋有多麼大了。身為臣子,他還說出了這麼打擊人的一個結果來,能不愧疚?
沉默良久,樊晨一**坐回到龍椅上,臉上冷汗嗖嗖。他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語氣平靜地問烈光•紅︰「那麼……到底是誰帶走了那只生物?吸血鬼一族?魔族?邪惡公會?暗黑公會?」
烈光•紅知道樊晨此時的心情是十分混亂的,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簡潔如實回答——
傳說中的那個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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