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屋在一家名叫ЗЮЧヱれ登勢的酒館樓上,屋外掛著「萬事屋銀桑」的巨大匾額。
「新吧唧!神樂!有客人快出來!」阪田銀時進了屋子叫了好幾聲都沒人出來,一時之間這個大男人有些尷尬,他難看地對玖田葵笑了笑,「抱歉抱歉,我忘了我讓他們出去做事情來著,哎呀,那個,就是那個嘛,要知道委托我們的人也很多的,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沒錯!就是這個!太忙了導致我都忘記老早就讓他們出去做事了!!」
玖田葵也沒管阪田銀時漏洞百出的解釋,只是淡定地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橙色的長柄傘被她擺在了桌子上。
阪田銀時見狀也就不多言,他打開了冰箱在那里窩了半天,最後只拿出了一盒草莓牛女乃。
「我想你應該不喜歡這個?」阪田銀時抱著草莓牛女乃滿臉的不舍。
玖田葵黑線地眨了眨眼楮,以前就知道阪田銀時嗜甜如命,現在看來這癥狀是越來越嚴重了,他就不怕得糖尿病嗎?
「招待什麼的就算了。」從銀發男人身上移開了視線,玖田葵說話的聲音算不上熱情,但也不是很冷淡,只是口吻之間總是帶著些許命令的味道,「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
因為玖田葵的語氣而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阪田銀時「 」的一下就關上了冰箱,然後拖拖拉拉地坐到了玖田葵對面的沙發上,二郎腿一翹,雙手張開整個人都靠在了柔軟的沙發里。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麼想問的就快說吧,不過到時候別忘了付錢哦,就算是認識也不能賴賬。」
因為阪田銀時動不動就談錢感到不悅,但玖田葵也沒有明說,經過鳳仙的教和吉原的燻陶,她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玖田葵了。
「你參加過攘夷。」女人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這不是都知道了嗎?」像是沒想到會被問這個,阪田銀時沉默了,接著又變成了老樣子,赤色的沒有焦距地看著天花板。
「吉田松陽是死在誰手上的?」
「……」阪田銀時抬了抬眼皮看著玖田葵,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稱呼的。」
「既然我們這是在做生意,那麼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難不成你的萬事屋只是徒有虛名?」玖田葵說話並不婉轉,反而句句帶著尖刺。
吉原的生活改變了她的性子,因為即使有鳳仙的名聲做保護傘,天真的女孩也不可能在那種糜爛的地方活下去,就像外界給吉原的評價一樣,那里是女人的地獄。
在那個地方活下來的女人,如果不是人偶,那就是尸體——除了日輪和玖田葵。就連月詠也是在鳳仙控制下的「護衛」。
可以說,如果吉原沒有了鳳仙,那個地方就會由「女人的地獄」變成「真正的地獄」。玖田葵無法想象沒有鳳仙的吉原。
「怎麼不說呢?」幾年前在某個客人口中听到了吉田松陽死亡的消息,玖田葵當場就爆發了,不但親手虐殺了說出「吉田松陽是死有余辜。」這句話的男人,若不是鳳仙親自上陣震住了血氣沖頭的她,恐怕她當時真的會沖到幕府大開殺戒。
「不知道。」冷冰冰地丟下了這三個字,阪田銀時下了逐客令,「問完了吧?問完了就走吧,記得改天把錢送來。」
「是不知道誰殺了吉田松陽,還是不知道怎麼告訴我?」玖田葵沒有走,咄咄逼人地繼續開口,對于阪田銀時他們,玖田葵是怨的,怨他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松陽老師,也怨他為什麼現在還能正常生活。
為什麼松陽老師死了,可你還活著!
「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銀桑不是說了嗎?問完了就快走吧。」關于吉田松陽的話題是阪田銀時永遠的痛,而如今這個還沒愈合的創傷卻被玖田葵如此狠心地再一次揭開,銀發男人已經沒有辦法再保持著平常心來面對她了。
他以為玖田葵死了,但事實她還活著。
當時的誓言就好像是笑話一樣,阪田銀時非但沒有保護好吉田松陽,也沒有從炎的手中搶回玖田葵。被夜兔帶走的玖田葵如今自由地站在他的面前——就算她有些不一樣了,可這麼多年過去也是正常的。
——阪田銀時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到。
紅發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夜叉’終于也變成了這樣的縮頭烏龜嗎?」在吉原她不止一次听到「白夜叉」的事跡,要知道在那種地方總是會不經意間得到很多令人驚訝的消息和秘密。
「看來你也不只是胸大**大了而已啊。」阪田銀時眯著死魚眼避開了玖田葵略帶灼熱的視線,「連心都長歪了麼小姐,你鄉下老媽知道了是會哭的喲!會淚流滿面地站你床頭的哦!銀桑都為她傷心啊混蛋丫頭!」
玖田葵皺了皺眉,「阪田銀時,這……」
移門移開的聲音打斷了玖田葵的話,兩人的視線一同轉向了門口。
「銀桑,我們回來了……咦?有客人嗎?」一個戴著眼鏡穿著和服的黑發少年走了進來,他的手中還抱著裝著蔬菜的紙袋,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個著嚼著醋侖布的女孩子,再後面是一只體積巨大的白色寵物狗。
「啊,新吧唧,神樂你們回來了啊。」把進門的兩個人都當成了救兵,阪田銀時興高采烈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在兩人詫異的眼神之下殷勤地將他們按到了沙發上,「要好好招待客人啊,銀桑我有事就先走了!」
「喂!銀桑!你要做什麼!」因為阪田銀時的粗魯動作,志村新八手上的東西有不少都晃了出來。
「銀醬你是糖分不夠所以大姨媽來的時候側漏了嗎阿魯。」
「胡說八道!銀桑我剛剛才補充過hp!」
「不……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扶了扶眼鏡,志村新八無奈地開口,接著他抬頭看向了玖田葵,果然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他才是最靠譜的嗎?于是三人間唯一正常的志村新八打算向客人搭話了,「那個……」
可是沒等志村新八說些什麼,玖田葵就站了起來,她彎取走了自己的傘,然後把幾張面值不小的紙幣放在了桌上,看著阪田銀時的眼中帶著諷刺和無趣,「我會再來找你的。」
「唉?」志村新八急急忙忙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還想要說些什麼,結果被阪田銀時沉聲打斷。
「新吧唧別理她,讓她走好了。」
玖田葵笑著在門口打開傘撐著離開了。
「等等銀桑!那位小姐到底是……?」志村新八一臉茫然地看著更沒了骨頭一樣癱倒在沙發上的阪田銀時,語氣很是不滿,「而且,如果是工作的話就應該要認真對待才可以,不然的話這個月我們的房租就完了,話說我們上個月的房租也……喂!銀桑!別走啊!」
「吶,銀醬。」坐在沙發上的神樂突然出聲,她少見的臉上沒了表情,「她是夜兔對吧。」
「唉??和小神樂一樣是夜兔族的?為什麼夜兔族的人會來找萬事屋辦事?!!」志村新八頓時就驚得差點要蹦起來。
路過的阪田銀時用剛剛挖過鼻子的手在神樂的腦袋上大力地揉了揉,「小孩子就老老實實地啃醋侖布溜定春就夠了,煩惱什麼的裝在你腦袋里會爆頭哦,本來就容量不多。」
「怎麼可能!我可是歌舞伎町的女王神樂大人!大腦容量絕對比銀醬你的嘩——嘩——唔唔!!」
志村新八急忙捂住了站在沙發上神樂的嘴巴,「小神樂你別再說了!啊啊!銀桑你平時都在教些什麼啊!不要再小神樂面前說嘩——這種詞了啊!!」
「現在在說的是你好嗎!!」走到一半的阪田銀時轉身一個怒吼,「豈可修銀桑我不管了!我要在房間里看新買的jump,沒什麼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志村新八和神樂在阪田銀時關門的聲音響起後沉默了兩秒。
「呼,銀桑真是的,在這樣下去日子該怎麼過啊!」志村新八放開了捂著神樂嘴巴的手,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像是個每天擔心支出太多收入不夠的老媽子,明明銀桑才是「萬事屋」的老板啊,為什麼他要擔心這種事。
唉,算了,反正銀桑也從來沒有付過他工資。
「那個女人……身上有血腥味。」
「什麼?小神樂你說什麼?」
「新吧唧定春好像要拉屎阿魯。」
志村新八一扭頭,就看見白白的大狗下半身抬空,表情痛苦地皺著眉喘著氣。
「……」
「雅蠛蝶!!定春你憋住!不能在這里哦不!等等!等一分鐘哦不對是兩分鐘!我去找……」話語未完志村新八就用放棄了人生的表情垂下了頭。
都出來一半了……已經來不及了嗎?
嘩——後身體舒適的定春面色紅潤地搖了搖柔軟的尾巴,腦袋一轉優哉游哉地換了個地方趴下閉眼休息。
「定春肯定是吃壞肚子了,它剛剛吃了桌上的草莓牛女乃阿魯,那個好像已經過期半個多月了阿魯。」身穿紅色旗袍的少女蹲在自己的寵物面前,擔憂地模了模它巨大的腦袋。
志村新八看著那一坨打了馬賽克的嘩——沉默地移開門離開了萬事屋。
「姐姐,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