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除了過于眉清目秀的容貌以外與常人沒什麼不同,即使名字听起來有些奇怪但也不會非正常到哪去。即使記憶再怎麼模糊不清了,但我還是清晰的記得折原臨也這個名字所帶來的意義。
他知道我名字是很正常的,但我不知道他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是罪歌麼。我記得當時除了我和贄川春奈還有他的父親應該沒有其他人,而他們作為罪歌之子是不會對身為母親的我有所違抗的,那麼他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
如果說他沒有發現,那我就似乎沒有什麼價值值得他特意來找我。就算是他興趣中的其中一個,而我不幸成為了參與者,應該也不會特意打听我的名字。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折原先生。」
我下意識的用了敬語,對著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充滿不定性的危險青年。其實要是不相處並被他算計的話,我覺得這個家伙還是很值得膜拜的。畢竟能把一個城市攪得一團亂的厲害家伙並不多見,雖然他確實很糟糕。
青年的笑容很爽朗,但我能看出那只是單純掛在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感情成分包含在里面。
「看來你應該是認識我的呢。別擔心,我只是來打個招呼的,罪歌小姐。」他的聲音不帶絲毫陰霾,清亮的像是大夏天里浸在一汪泉水般令人舒適。但說出來的話讓我瞬間進入三級警戒狀態。
這家伙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明明……
「明明沒有讓任何人看見卻還是被我知道了?」他依舊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樣子,「放心吧,我不會將這個情報透漏出去的,哪怕是你那位重要的青梅竹馬——哇呀」
他雖然發出驚呼,閃身躲開的樣子卻顯得格外游刃有余。
我揮刀刺下去的動作沒有得到有效的結果,便只得舉著刀作戒備狀態。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罪歌從剛剛開始像是黑屏了一般保持著沉默,平時能听到的詛咒聲也完全消失無蹤。
像是第一次對某個人類產生厭惡感般。
「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我不會殺死你。但只要控制了你,你就永遠不會說出去。」
這麼說著我再次揮刀接連向他捅去,但被青年閃身躲過,他身形輕巧,連閃躲的動作都顯得格外敏捷。在連續向後退的過程中他向我射出數枚小刀,即使小心躲過,其中一柄還是深深射入肩膀。濕潤沾膩的感覺立刻在肩膀處蔓延開來。
「我說啊……偷襲可是不好的行為,很卑鄙的哦。」他做出一副無奈狀,攤手道。
「……你沒有資格說我吧。」再也裝不下去那副好學生的樣子,忍著疼痛,我冷冷的看著他,將尖銳的刀鋒對準他的方向。只要刺中一下,哪怕是一點點破皮的劃傷,這個家伙的意識都會被我所控制。
「啊呀……還真是尖牙利嘴啊。」折原臨也收起小刀,故作嘆氣道「我無意跟你打架。況且,你也應該知道以你的身手是刺不中我的。」
我抿著唇瞪向他,並不說話。按照罪歌所持有的經驗,順著那個感覺再一次的刺下去,或許就能成功了吧。我大概是這麼想的,即使那可能會稍稍失去一會兒意識。但我終究沒那麼做,今天的體力損耗太大,如果真那麼做了等清醒過來胳膊說不定就沒知覺了,現在拖延時間反而對我不利。
「就像我說的,今天真的只是來打個招呼,僅此而已。」夜色中,他掛著那張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臉,以一種格外愉悅的語氣說道。
「利用對方之前的友好招呼麼,那麼希望不要再見了。折•原•臨•也先生。」我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道。
笑意在他的臉上立刻擴大開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我听到他低低的笑道「所以說,我才會如此的愛著人類啊……真是太有趣了。」
……變態。
默默的在心里下了定義,我捂著肩膀,加快步子往回走。
……
等打開門的時候,秋瀨似乎已經睡了。大廳里漆黑一片,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我先是松了口氣,正想著要怎麼解釋剛才還好好的但現在肩膀上卻突然多了把刀才好,現在他睡了正好我也不用耗費腦細胞想什麼獵奇的理由了。剛剛走回來可以說幾乎是想了一路,像什麼路遇強盜幫助少女月兌離逃犯什麼的,可以說是用來說服我我自己都不信。
啊啊……早知如此當時就不連醫藥箱也帶到他們家了。
小刀我沒敢直接拔下來。就算我一直捂著傷口似乎也還在不斷地滴血,似乎是因為傷口太深倒是沒什麼太大的痛覺。只得悄悄的月兌下鞋然後伸手去模客廳的小燈。我記得醫藥箱應該是在電視櫃的下面來著,等拿完醫藥箱先簡單止一下血,然後再把地板上的血跡擦干淨……
正當我想著怎麼遮蓋作案痕跡的時候,燈突然啪得一聲被打開,客廳瞬間大亮。我頓時僵在原地,身體還保持著放鞋的姿勢。第一個反應是旁邊有沒有外套讓我先遮一下好歹蒙混過關,但刀子還戳在那總不能突然拔|出來血肯定會一下子濺出來那就更明顯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甚至不敢抬頭。
我原本以為早已睡覺的秋瀨現在正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手還保持著開燈的姿勢。少年盯著我的紅色眸子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涼意,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瞬間整個腦海里只反復回蕩著gameover的游戲結束進行曲。
我幾乎是勉強抽動面部肌肉才擠出一個笑容,抬起沒有傷到的肩膀的右手沖他打招呼「喲,這麼晚還不睡……」
秋瀨沒說什麼,听了我的招呼以後他甚至笑了一下,那個笑容讓他的面部表情瞬間生動起來,但這並不能讓我松懈下來。總覺得有種暴風雨雨來的微妙感……他走過來將我拉到沙發幫我處理傷口,面無表情的幫我上藥,直到把刀拔|出來的時候才表情稍稍變了一下。
「其實吧……今天我遇見了歹徒……」
「然後對方被你打暈之前用小刀射穿了你的肩膀?」少年挑了挑眉,幫我把剩下的理由編的更加利落。「真是倒霉呢,真名。」
「……哈哈」我只能用干笑來掩飾尷尬,順便在腦海里想著下一個更靠譜一點的理由。
然而這種想法沒幾分鐘就被打破了。
「從家到超市的距離不過十分鐘,這麼短的時間被人攔截的幾率幾近于零。假設這並不是偶然」少年不去看我僵住的臉,「也就是說你當時是處于被盯上了的狀態。但我跟你一起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覺察,至少說明對方是敲準了時間來找你的。」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他的情報網必須非常發達。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又會特意浪費時間來找你的人在這座城市里少之又少,稍微調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了……看你的樣子,我應該猜對了是嗎?」少年輕笑了一聲,那笑容極度自信。
「那麼,可以告訴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