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地上的手機突然開始嗡嗡的震動,鈴聲隨之響起。像是被一瞬間打破了時間固定的魔法似的,我回過神來,舒了口氣,僵硬著動作撿起按下接听鍵。
「喂?真名,現在在家嗎?」少年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柔軟,帶著能讓人安定下來的因素。
「啊……嗯。」我這才覺得拿著手機的手不再發抖,靜下心來听他說話「怎麼了?」
「西島先生打算請客,要出來嗎?還是我給你帶回去。」
「是慶祝你傷口痊愈麼,等下我馬上出來。你們現在在哪?」
這麼說起來,秋瀨的恢復速度就像我所說的仿佛會快進一樣迅速,雖說傷口並不深,但也不是一兩周就能恢復的。而我肩膀上的傷口,上次因為發燒,似乎又出現發炎癥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將學校的制服收了起來然後換了件衣服。秋瀨所說的地方並不遠,離家也只有間隔兩條街左右的距離。
原本以為就這麼點距離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結果在我剛走到馬路邊緣,就看到不遠處警車一輛輛的呼嘯而過,晃了下神騎著摩托的就已經開到眼前,突然跳下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就往後退,刀子亮出來就已經放到我脖子上,悶聲說「不要動!所有警察都向後退,不然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女孩!」
「………」
第一反應是好俗套的劇情走向。
不過怎麼最近這麼倒霉……竟遇上這種事。這麼想著就覺得有些煩躁,再加上剛剛的頭疼讓我的心情幾乎糟糕到極點。罪歌開始在身體里不斷地發出她的詛咒聲,噪雜的聲音讓人快要無法思考。
喜歡他讓我可以幫你砍了他哦快讓我砍了他吧是愛著呢不想下手的話我可以……
「閉嘴。」
我捂著頭只覺得頭越來越暈。
身邊的歹徒很顯然注意到了我的情況,但他明顯理解錯誤,將刀刃對著我的脖子靠近了些。「不許動!做小動作的話就立刻殺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于緊張,他用手握住我的肩膀的力氣逐漸變大,還未愈合的傷口痛的幾乎快沒知覺。
讓我來愛他吧非常喜歡是愛著的呢……
「……閉嘴。」我再次重復了一遍。
很顯然這次歹徒听清我說什麼了,他立刻眼神凶惡起來,「別以為你是人質我就不會殺你!」他威脅性將刀挨緊了我的脖子,血很快順著刀刃往下滑。
——「滴答」
警察們低聲討論的聲音,與他們向後退的腳步聲都仿佛在一瞬間被無限放大,還有歹徒在耳邊的威脅……以及罪歌愛的話語。
睜開眼楮,我想這時在燈光下它一定泛著微微的紅。
……
等走到那家壽司店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半個多小時。西島警官早已把東西點好,正坐在包間里和秋瀨一起等我。我剛進去,還沒來得及道歉這麼晚才到。西島警官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電話,听著听著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抱歉」他說,「剛剛出了一樁命案,我必須過去看看。」
秋瀨點點頭,「我跟你一起去吧,西島先生」
「一個人也沒什麼意思,那我也一起好了。」我這麼說著,然而西島警官轉過來,臉上分明是不認同的神色「清水待在這里就好,這次是十分危險的命案,不是鬧著玩的,殺人者到現在都沒找到。」
「……」
其實你旁邊那家伙跟我一樣大你就這麼放心他麼……
到最後我還是跟著去了,西島警官最後還是被秋瀨說服了,因為他也知道我一個人待在著估計會無聊到死。而且警察那麼多大體上不會出什麼事,而且一般這種時候殺人者一般都躲起來或者逃跑了,既然已經犯了案就不太可能會再次在附近徘徊,除非是連續殺人案。
案發地點在離這里不遠處的小巷,死者正是剛才還在追捕的歹徒。等我們趕到那里,小巷已經被警察圍的水泄不通。
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相貌正派的男人正在指揮行動。西島警官給我們介紹,「這位是來須圭悟,我的上司。」
那位警官向我們走來,看見我們皺起眉訓斥西島警官道「怎麼還把小孩子帶來了,這有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
秋瀨輕笑了一聲,雙手插兜緩步走了過去「來須警官,我們來這里是希望能夠幫助處理案情,帶這麼多人來,說明這個案子確實不簡單吧。我叫秋瀨或,是一名少年偵探。」明明面臨將要被趕走的危機,他的態度依舊不緊不慢。
來須警官的眉頭依舊沒有松下,不過似乎為秋瀨從容的態度所打動,他深深的看了秋瀨一眼。「你就是一直幫助西島破案的那個少年?」
得到肯定答復以後他嘆了口氣,「現在的情況告訴你們也無妨,剛才發生了一啟命案,傷者是前段時間的入室搶劫殺人犯。一直在追捕他,就在剛剛終于找到了他的蹤影,已經完全沒有氣息了,□淨利落的割斷了喉嚨。」
說到這,他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真的是非常利落,我估計死者當場立刻就斷了氣。」
「原本這個案件並不至于導致這麼嚴重,但問題在于在場的所有警察都不記得之前的記憶了,就是說見到在這名犯人之後到發現他的尸體這一期間的記憶全部消失了。雖說詢問了附近的居民,尋找目擊者。但到現在都沒有什麼消息。」
他很是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嘆氣道「要是這名殺人犯抓不住的話,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居民死在他手下。」
看神情似乎是真心為人民擔憂的正直警察,感覺這年頭這樣的警察已經不多了。沒想到這還有余存,當然西島警官也算上一個。
案情到最後也沒有什麼進展,只得讓我們先回去。這麼一來,食欲也沒有多少了。草草把點的菜吃完,基本上所有人都不在狀態。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明明出門的時候十分疲憊,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完全沒有了睡意。本打算直接回臥室,卻突然被秋瀨叫住了。
等回過神來,少年皺著眉,手指已經撫上了脖子,指尖微涼,觸模處隱隱刺痛。
「真名,這是怎麼弄的?」
我立刻轉身去衛生間照鏡子,原本平滑的脖頸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多出一道傷口,紅色的血跡干涸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我不知道。」
我想我或許忘記了什麼,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