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那位恐怖分子小姐已經下手了呢,我得快點趕過去。」秋瀨走到門口,像是思考了下轉過頭對我笑道「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的。」少年彎起唇角,嘴角笑意仿佛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才怪。
秋瀨前腳走,我後腳立刻收拾東西跟了上去。
相信他才是我腦子有問題……以前又不是沒有遇見過類似的情況。哪次不是夜不歸宿,但這次的是恐怖分子事件,畢竟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小心就是送命的問題。雖然運動神經沒他好也沒他聰明,但我至少拿著罪歌。
最後要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我通過罪歌劃傷皮膚來控制對方,哪怕是再小的傷口。沒人知道罪歌的能力,一般都會以為是普通的日本刀而不會有所防備,這算是我的優勢。
「是的,我有看到。他往這邊走了母親。」這麼回答我的聲音的是一個站在路邊看起來裝束格外詭異的少年,要是放在平常或許會成為勒索行人的存在。但由于罪歌之子的關系,他跟我說話的時候語氣格外恭敬。
「謝謝。」
道過謝以後我開始繼續往前跑。
因為擔心被他發現所以我離得非常遠,通過附近的罪歌之子來給我傳遞他的走向。人多眼雜,就算他覺得有一直被盯著的感覺也不會停下來調查,頂多懷疑而已,而且這段時間本來就是犯罪高峰期,被多看幾眼也很正常,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很放心。
我覺得那位大嵨小姐是個潛在威脅,而且我現在懷疑她很有可能是那位護士小姐。即使我對她還算挺有好感,但要是威脅到秋瀨……我想我下手的時候不會猶豫的。
憑目前我所得到的信息也無法推斷出她和那個恐怖分子有什麼聯系。在上次接觸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她的身手有多麼的好,但或許她擅長的是其他方面。在這點上還是小心為妙。
原本的打算是告訴秋瀨,但現在不僅來不及,而且想想說了反而會對他們的調查不利,畢竟對于他們來說,秋瀨是因為協助案件多次所以被信任,但我並非如此。作為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來說,不被信任是很正常的,況且我沒有證據。比起這樣,還是先打探一下具體情況好了。
「經常跟母親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在這里坐的公交。」
一個街邊販賣書刊的男人告訴我,並指給我牌號。雖然已經習慣他們的稱呼……但被一個比自己年齡大太多的男人稱呼自己為母親還是讓我瞬間寒了一下。
公交車沒等幾分鐘便到了。
夜色茫然一片,灰蒙蒙的看不見幾顆星星。我謝過那個男人,然後坐上了秋瀨坐的公交車的下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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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被警方控制的非常嚴格,曾經在罪歌事件里受過傷而成為罪歌之子的一位警員告訴我,那位恐怖分子現在已經引爆了大樓的好幾個房間,她不知道在多少個地方安裝著炸彈,以樓上的所有人為人質,要求立刻把主教交出來。但警方當然不可能同意,要是真交出去了,不止是警方的聲譽受損,更重要的是絕對會牽扯到國際問題。
「母親你所說的那個偵探少年已經進去一會兒了,估計現在正和西島在一起。他們一起去跟恐怖分子對峙了。」
……這麼快。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那麼拜托你也帶我進去吧。」
剛上進大樓,樓上便傳來轟鳴聲。頓時感覺整個樓層都在晃動,隱隱還有震碎的碎末從窗口飄進來。
「母親小心,從這里走。」
這位警員幫我擋掉一些碎末,帶著我往較為邊角的地方靠著朝里走。據他所說那個恐怖分子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正用著警方特配的聯絡器威脅他們。因為樓上人太多,甚至還有著很多沒來得及出來的警員。
一個個搜查的話對方肯定會再次下手。而且對方似乎對他們很了解,除了不知道主教的具體位置在哪里以外,其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對方還告訴他們讓警察乖乖的待在房間里不要動。不然就立刻引爆一個樓層。
人質的安全問題讓他們進退兩難,現在正進入僵持局面。他們已經開始調查是不是局里有內應,但誰也不相信自己的同伴跟恐怖分子有關系。即使如此,還是要查,這樣一來,局里的氣氛現在也很緊張。
周圍不知道誰是恐怖分子的同伙,通知什麼消息都得小心防著。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沒辦法順利指揮,也給控制局面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看來這個恐怖分子作案這麼久都沒被抓到,果然有兩手。
不過沒有見到真身就難辦了,要是對方出現的話,我只要趁其不備,在一瞬間控制對方的意識就可以了。
不過……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原來武器是炸彈啊,這樣的話確實很方便,也很適合用來控制全局。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身手一般的話也確實很正常了。我突然覺得可以把所有信息聯系在一起了。
身手一般的逃犯與新轉來讓我產生熟悉感的大嵨小姐以及警局里的內應。
或許……那位大嵨小姐,就是恐怖分子本人也說不定。
瞬間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不,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找到她的所在地控制她解除炸彈便好。
我跟著那位警員上了人質所待著的區域,現在這里基本上已經被封鎖了,完全沒有人進去。而且住在樓上的人們,似乎也因為恐懼而不敢出門。整個樓層內靜悄悄的,只有我們之間說話的聲音。
「我只能送到這里了,要是再進一步,或許會導致那個恐怖分子動手,但母親的話進去應該無所謂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
對于恐怖分子來說,人質自然是越多越好。我沒有抽出罪歌,而是隨手拿了身邊的一根金屬管,要是普通人上來什麼也不拿太突兀了,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當做我是不相信警察能力來救家人的類型。
……
我閃過由于上層爆破震碎窗戶而四散飛落的玻璃碎片,不知道是哪個警察違背了恐怖分子的意願而產生的後果。窗戶上零零散散的掛著幾個碎掉的玻璃渣,正隨風搖擺。在整個樓層里,安靜得只有我踩在玻璃碎片上的嘎吱聲。
正在我向前走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的,我在看著你們,要是再隨便讓警察偷偷上來的話,爆破掉的就不止一個房間了。當然,這樣做如果正好炸死哈伊曼我也不用去找他在哪了。」
我立刻停住腳步,躲進一個拐角處。
只見前面有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正背對著我跟對講機說話。從言詞里可以听出就是恐怖分子本人無誤,估計是以為沒人敢上來所以無所顧忌了。而且站在這里也方便觀察下面警察的活動情況。
她的語氣極其張揚,幾乎到了囂張的地步,但神奇的是配在她的身上竟然毫無違和感。轉過身她拿下遮掩物的瞬間我看到了她的臉,是一張雖然漂亮但從沒見過的面孔。
……但這個聲音,今天中午還跟我說過話。
不可能這麼快忘掉。
我終于知道熟悉感在哪了,雖然變了張臉。但她聲音沒有絲毫的改變,雖然語氣變化會模糊概念,但畢竟中午才听過。
她咧著嘴似乎極其高興的樣子,然後拿著什麼東西遮住臉往下查看情況。
這時我已經從手中抽出罪歌,趁著她背對過去的時候我正打算沖過去控制她,這時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到再怎麼改變我都能認出來的聲音,讓我瞬間止住了腳步。
「晚上好,恐怖分子小姐。」
——這分明是秋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