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說過的,當你踩進了第一個坑的時候很有可能第二個坑就在等著你。
「噗……那是在說厄運連連吧。」坐在床邊削隻果的少年輕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吐槽道。
「只要表達出意思不就好了。」我不為所動,堅持著自己的意見。「生動又形象,不是很好麼。」
听到這話,少年抬頭用鴿子血般的紅眸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一臉的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然後他簡單幾下把隻果切成小塊遞給我放在盤子里遞給我。
「酸的……」我略嫌棄道,然後用牙簽把它們全部塞進嘴里。「這是第三個坑麼。」
「……」
「好吧你不需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知道如果這是第三個坑,讓前兩個坑情何以堪。」
……等等我為什麼要為我的倒霉來辯解。
算了,這些都無所謂,我之所以用這句話作為文章的第一段,你懂我的意思。
昨晚被我妻由乃襲擊雖然沒怎麼受傷,但原本就沒長好的傷口全裂開了。本來除了燙傷以外就是些細碎的口子,看起來更是血肉模糊一片。皮肉傷往往是最疼的,天知道在護士幫我挑出玻璃碎片的時候我花費了多少忍耐力才讓自己不至于叫出來。現在又要重新上藥包扎,又是一次折磨。
不過比起當時受傷時來的疼痛,這已經不算什麼了。
听說當時守在門口的警員們基本上都被我妻由乃敲暈了,好幾個因為腦震蕩現在已經送到急救室。但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抽搐著嘴角想真該慶幸她只有殺我的打算麼。
當時從床上滾下來而被針挑破皮膚的左手也被包扎嚴實了,動都沒法動。現在我估計全身就剩下右手能動了。要是有敵人來襲的話難道要我從右手里甩出罪歌麼……萬一甩出去了可怎麼辦。
……好吧開個玩笑。不是每個人都有手滑的時候麼
前來幫我上藥的護士小姐還沒來,在我拜托秋瀨出去問一下的時候少年連眼皮都沒抬,依舊淡然的削著隻果。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回。」他是這麼說的。
「……那我的晚飯怎麼辦?」
他把隻果遞給我。
「這麼對待病人小心遭雷劈。」
「病人還是吃清淡點的好,」秋瀨這麼說著,帶著笑意的眼角輕輕往過道掃了一眼。然後視線轉回我身上「而且你晚上只有吃零食的習慣吧。」
「……」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結果在我咽下第四個隻果的時候,那位姍姍來遲的護士小姐才出現。她將推車停在床邊,動作麻利的……開始幫我月兌衣服。秋瀨很自覺地微微側過身,背對著我。即使如此,被別人月兌衣服的布料摩擦聲還是讓我隱隱產生了羞恥感。
前來的護士只是很冷靜的幫我換藥,一句話也不說,秋瀨背對著我不知道在看什麼,或者是思考什麼。一時間病房里靜的只剩下解開繃帶的摩擦聲。我咳了一聲,試圖找點話題什麼的。
「對了秋瀨……唔」
「怎麼了?」
本來想問他最近有什麼有趣的案件之類的,但藥物一開始往身上涂抹,強烈的疼痛感頓時噎得我說不出來話。
「沒事……」本來已經忍下去了,結果在小腿部分抹藥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嘶了一聲。
「很疼?」
「還好……」雖然已經有點冒冷汗了,不過為了表現我現在還頂得住,我忍不住開他玩笑道「咬住什麼東西貌似會減輕疼痛,秋瀨把胳膊借我一下吧,稍後還你。」
本來只是跟他開玩笑,沒想到秋瀨在噗的笑了一聲之後真的側著身子把胳膊遞了過來。我看著伸到眼前的少年胳膊縴細,但完全沒有瘦弱的感覺,手指白淨修長。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臉有點發燙,我用僅存還能動的右手一把拍開他的胳膊。
「算、算了……你的胳膊太軟了咬起來太沒口感,我還不如去找塊毛巾。」
「噗,這是被嫌棄了麼?」
「是的沒錯。」
我作堅定意志不動搖狀,但事實上十分慶幸他現在不能回頭。不然面色發紅的窘狀一定會被看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中途分神跟秋瀨說話的緣故,等反應過來就已經包扎完了。對此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感到慶幸。看著被扎針的右手我知道我現在已經徹底動不了了,貌似除了睡覺已經沒什麼可以做的了。
「你什麼時候回去?」
「嗯?」秋瀨從他帶的偵探小說里回過神,看著我微微勾起唇角,他合上書「我是打算晚上睡在這里的。」
「……這里沒有多余的床了。」
「沒關系,之前也有和西島先生討論案情然後在桌子上休息的情況。」
「……」
……貌似找不到什麼阻止的理由了,我索性放棄。
這麼說的話,要是這種事情放在五年前,我或許會直接說我分一半床給你這樣的話。現在卻不知道怎麼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開口,噎在喉嚨里就是說不出去……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成長?
我不知道。
……
夜幕降臨。
因為是夏天,即使才天黑一會兒但時間已經很晚了,以至于趴在床邊淺眠的秋瀨呼吸也開始均勻起來,睫毛微微顫動,很顯然現在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醒的。右手的針被拔掉了,據說是明早再繼續打點滴。
我閉上眼楮,罪歌從右手心里緩緩滑出,我將它握在手中,舉起來仔細端詳。手中的妖刀在夜色下帶著魔煌般妖異的色澤,側面映著出一個模糊的面孔。那是我的臉。原本是極黑的眸子,在沒有月亮的晚上幾乎看不到瞳孔。現在卻帶著明亮的鮮紅色,耀眼至極。
夢境里那個相貌輪廓跟我小時候幾乎無差的女孩如此說道「這樣我就可以阻止秋瀨的死亡了。」
雖然聲音很模糊,但在那一瞬間我確實听得很清楚。相同的語氣相同的臉,說出的話卻不一樣。
這麼說來,當時我拔起罪歌的時候想的是什麼來著。
——想要變強,想要保護身邊重要的人。
這個意志永遠不會改變。
即使記憶被修改,我也不會改變想法。就算秋瀨像夢境里那個女孩所說的那樣,會出現意外。我也絕對會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即使我並非日記持有者。
我將罪歌收回身體。刀尖融入身體的感覺依舊奇妙,我默默地感受著這份力量,閉上眼楮躺了回去。
只是這個時候我忘了一件事。
——罪歌根本就不是一把用來保護人的刀。
**
听到床上翻身的動靜逐漸小了。
秋瀨或慢慢掙開眼楮,他的神色十分清明,絲毫看不出是剛剛睡著的樣子。打量了一下床上的少女確認她確實睡著了。從被子里將她的手臂小心的挪了出來,看到她手背上的針孔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將其翻了過來。
少女的手縴細柔軟,沒有絲毫異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讓人無法相信她剛剛從這里抽出了一把刀。究竟是怎樣才能做到將刀收在身體里並且還不會被它所傷害,雖然沒法理解,不過這樣也沒什麼關系。
如此看來,控制的媒介應該就是那把刀了。如果能夠將它拿離真名的身體,她應該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經常被控制。那麼現在需要思考的就是到底如何才能讓它離開真名的身體。他除了僅有的幾次和晚上她被控制的時候,平日里基本上沒見過她拿出來。
不過也是,她貌似一直很小心地避免讓自己知道,這讓他有點無法理解。不過拿到刀的真名確實強了不少,但那把刀對于她的影響她應該多多少少有所覺察才對,即使如此也不打算離開它,那麼她變強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想要自衛?的確,我妻由乃的存在太危險了。
今天他去櫻見中學的目的也是為了調查我妻由乃,這原本是前幾天原本就應該做完了的事情。但筆記上的日記也只寫到這里,接下來便是接連不斷的即視感,他是從過筆記知道那天他是打算去調查我妻由乃。但到底是調查了但他忘記了還是根本沒有開始調查就被打斷,這些他已經無從得知。
然而去的時候卻正巧遇上學校出現恐怖事件,西島先生委托他解決這件事。想著一並解決了方便調查,而且他之前也對這個做風囂張的恐怖分子小姐很感興趣,之前那場沒有做出勝負,現在也不算晚。
就在這個時候真名出現了。
她走路的姿勢晃晃悠悠,很顯然受傷了,卻還是硬撐著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前挪,絲毫沒有向別人求助的意思。轉身時他看到她肩膀上的皮膚已經紅腫不堪,背後全是碎玻璃。在轉身的瞬間她也同時看到自己了,他們的眼神一瞬間對上。從女孩眼里傳達出來的信息是——別看我。
他只當做沒看見,直徑走向她。結果還沒走到,少女突然身體一軟便失去了意識。他立刻接住她的身體。這麼一來,必須先把真名送到醫院,但要是自尊心那麼強的她估計是不會願意被熟人知道受傷的事。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那個明明是手上受傷還硬撐著去涂藥水,結果撒了一身也不願意說出去的女孩子。他在那個時候伸出手去,對她說「需要幫忙嗎?」結果被果斷拒絕了。
「不用了,謝謝。」他記得她緊緊抿著嘴,臉上寫滿拒絕。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她討厭的十分嚴重。直到某天她終于因為自己無法解決把藥水遞給他,她在選擇丟人給家人還是丟人給鄰家小孩中選擇了後者。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才發生改善。
看著少女即使昏迷也緊緊抿著的唇角,他嘆口氣,將她背了起來。雖然覺得醒來後真名知道自己被一路抱過去惱羞成怒的反應很可愛,但對于傷者來說刺激還是盡量少點比較好。
他給西島先生打了電話,告訴他很抱歉自己臨時有事所以去不了了。然後背著真名去了醫院,真名的體重他不知道,但她在背上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分量。中途她醒來了一次。
「……秋瀨?」少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輕輕的帶著鼻音。像是第一次感覺到在自己背上的少女有著如此柔和的一面,那時候他頓了一下才應道「嗯。」
真名對于他來說意義是不同的,直到這時他才有所察覺。
垂著眼臉,他輕輕將少女臉上的發絲撥到旁邊,這麼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我卡文了,趴地。于是這章送福利不對
于是感謝lna妹子再次炸向我的地雷,好心虛這周沒||
天然呆阿一和掛在樹上的罐頭上次發完以後才看到所以沒寫2333
阿一指的是齋藤一咩,確實很呆等等
掛在樹上的罐頭xd妹紙快出來解釋一下,為什麼罐頭會掛在樹上你夠了
戀吱妹紙一下子扔向我兩個地雷……謝謝支持是求留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