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燕桓公展開了手中的折扇,若有若無的煽動著。
這時候轎中有些些許動靜,可是,這聲音也太奇怪了點,好像是指甲刮過玻璃發出來的聲音,燕桓公的臉一沉,收起了折扇,從折扇中閃出一道白光,直射那頂轎,一個炸裂聲之後,轎子被五馬分尸,轎中空無一人。
「不好,快回去。杭清風並沒有出現在轎子中,是說明他不想與燕恆公針鋒相對,他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如果換做是他自己,或許他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與好友敵面相向兒反目成仇,所以避開是最好的選擇。
兩個徒弟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也不敢多嘴去問,只能默默的跟在燕恆公身後,大步流星的朝蘇伊煙的房間走去,當接近她的房間之時,他便感覺到了杭清風散發出來的微弱的瘴氣,他猛的推開門一看,黑色的瘴氣正在逐漸的消散。
房間中只有素秋一人昏迷在地上,在命人將素秋安置好後,燕恆公的臉色十分的難看,蘇伊煙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偷走,這讓他心有不甘,也無顏面對蘇紫龍的委托。
燕恆公一撫袖,輕嘆了一口氣,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水遲遲沒有送到口中。
「魏木,楊林,替我收拾包袱,即日起,隨師父離開花都國。」說完,他輕輕的抿了一口茶,這才發現茶水已涼了。
臨走之前,他還特別囑咐沈鴻葉好好的看著這個家,照顧好素秋。
杭清風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將蘇伊煙輕而易舉的帶出了燕府,來到了荒郊野外,才將她從懷中放下,只見她一副病怏怏,無精打采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放棄的逃走的念頭,他輕輕的喚她兩聲,可她還是無動于衷,一雙水眸一直盯著前方看,沒有焦距,很是空洞。
杭清風深思熟慮,猶豫了一會兒,抓起了她的手腕,替她把脈,可她脈象平穩,沒什麼不妥的,只是她的至陽並沒有消除,仍然處于至陰至陽的狀態,只是這樣的血液,能夠將琉璃雪心中的冰塊克化嗎?只是琉璃雪的病不允許他一再拖延。
她的身體內,還散發出一股瘴氣,那是他的瘴珠,杭清風並沒有打算將瘴珠取回來,因為他生怕蘇伊煙失去的瘴珠的庇護,便會失去生命。
此時,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淅淅瀝瀝的,在逐漸的變大。一輛沒有馬,沒有車夫的轎子騰著暗灰色的雲霧,從遠處的天空朝他們的發現馳躍而下,穩穩的落在了杭清風的跟前,吱呀一聲,那扇緊閉的問自動的打開了,里面空無一人,他一手拎起蘇伊煙就往車內丟,自己隨後也上了馬車。
他的手一揮,門恍的一聲關上了,轎身底下騰起的雲霧,嗖的一聲飛向空中,很快便消失在烏雲之中。
「稟告冥妖王,獸君王已經回來。」冥離莫獨自一個人在房間中,閉目養神,听到了下人的通告之後,微微的睜開了雙眸,眸中透著一股死灰,面無表情,站起身子來,拍了拍身上積攢下來的灰塵,便出了門,朝翠碧苑的飛向走去,他深信杭清風回來後第一個會去的地方,必定是翠碧苑。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他並沒有出現在琉璃雪的房間中,而是在另一個房間,離琉璃雪的房間也只不過隔了三間遠,他並沒有讓人通知琉璃雪他回來的消息。
房間外面守著兩個下人,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馬上去看望琉璃雪,而是在這邊跟一個小姑娘耗時間,不過他們並不敢違背獸君王的命令,所以琉璃雪並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楮沒有離開過蘇伊煙,但是她卻呆呆,眼珠子一動也不動。
良久,他讓人給他一把匕首和一個瓷碗,還命人通知墨子將那些藥材帶到這里來。
那個準備去通知墨子的下人因為走得快,眼楮也沒有注意看,在一個轉角處,卻撞上了冥離莫,那名下人頓時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著腦袋︰「冥妖王饒命,小的沒長眼楮,冥妖王饒命。」冥離莫不耐煩的伸出腳來,狠狠的將那個人踹到了一邊,讓他立刻滾去做事,那名下人得到了饒恕,心里十分的慶幸,又一次,一個小丫頭躲在牆角偷瞄他,結果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挖去了她的雙眼,還津津有味的吃進肚子中,結果還說︰被個賤人這麼看著,簡直髒了我的身體。
「清風,琉璃雪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還未看到人,他的聲音便響起來,進了門之後,還繼續說道︰「在你離開的這幾天,琉璃雪發病的頻率越來越來,時間也越來越久,在不治療,恐怕…」他沒有繼續說,想必清風比他自己更清楚。
杭清風將下人遞過來的瓷碗放到了桌子上,一手拽著蘇伊煙的衣裳,將她拽到了桌子邊上,他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對準了她的手腕,可是她依舊無動于衷,仿佛要被割手腕的不是她。
他沒有一絲的猶豫,冥離莫也沒有阻止他,眼睜睜的看著匕首劃破了她粉女敕能的肌膚,紫紅色的血液順著手腕,滴滴落到了瓷碗中。
蘇伊煙並沒有反抗,但是手腕傳來陣痛鑽入她的心,她雙眸不在沒有焦距,她直勾勾的盯著杭清風,水眸中透出一股戾氣。
「獸君王,望大人已經回來,求見獸君王。」
「讓他進來。」清風望著滿滿一碗的血液,內心並沒有多大的觸動。
望辰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蘇伊煙,只見她臉色慘白,雙眼更為無神,他的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君王,屬下來遲,請君王降罪。」望辰垂下腦袋,單膝跪了下去,一只手垂直在地上,一只手靠在膝蓋上,他微微的抬眸,便被桌子上一碗紫紅色的血液吸引住了,他的眼楮瞄過蘇伊煙的手臂,便知道她為何臉色會如此慘白。
「下去。」杭清風緊閉雙眸,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身心都疲憊不堪。望辰並沒有退下去,而是起身,站在了一邊,清風也沒有趕他走。
過了片刻,還是沒有等到墨子,他明顯有些不耐煩︰「墨子呢,快把她找來。」
登登登,墨子疾步的沖了進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順了順口氣,將藥材都放到了桌子上。抬眸一看便看到了望辰,不免覺得有些心虛。
「將她帶下去。」
「是。」說著墨子便拉著蘇伊煙的手,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杭清風將每樣藥材都挑了一點放到瓷碗中,看著那些藥材沉沒在血液中,他的面色凝聚,眉頭緊鎖,像是在等著什麼。
直到血液發出了紫紅色的光芒,他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光芒並不強烈,但那也說明了這藥沒選錯,只是如果她單是至陰之物的話,或許這藥效會更強,但是這世上,至陰之物沒有一個能夠存活下來,在剛出世的嬰兒如果是至陰之物,定是活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