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終于結束了!柯駿隨隊伍從校馬場回來,他如願的進了騎衛隊中成了其中一員!領隊的是寇天恩手下的一員副將叫狂雲!他帶著騎衛隊手下共百余人,分成二十人小隊,日夜對東昌府城嚴加巡防!
快到年下了!也正是山匪、賊梟活動猖獗的時期!他們吸取了去年沃于山遭山匪洗劫的教訓,今年早早的就在黃河口岸布了防!而柯駿正好就被調去了防線上!恐怕一走又是半月十天了!
「這個寇天爺真是沒人性!柯駿哥都半年沒回過家了,好不容易才訓練完,都不讓在家里多待幾天!休息一下!他當人都是鐵打的嘛?」
俏兒嘟著一張小嘴抱怨著!柯駿哥好不容易給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回來了!可沒說上幾句話馬上又要給支走了!再有半個月就是年下了!也不知道這除夕夜讓不讓回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讓柯駿哥去馬場,繼續當個更長就好了嗎!至少那樣隔幾天還能見一次,不像現在,一走就是這麼久……」
「傻丫頭!要是哥不去馬場,那你還能重新找到小白龍啊!再說哥這次可是回黃河口岸,說不定能有時間去沃于山上看看呢!」
柯駿收拾好行裝,他輕輕坐在俏兒身邊,擁住她單薄的身體!說心里話,他又何嘗願意過這種跟俏兒聚少離多的日子呢!可是誰讓自己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呢!做為一名騎衛隊員,他得忠于職守!
「沃于山……真好啊!柯駿哥!我們先是找到了小白龍!然後你又有機會去看看沃于山!一切又得圓滿了,你說是不是我們的日子從現在起就能苦盡甘來啊!」俏兒的眼楮里亮亮的,充滿了希冀!是啊!一切分分散散之後,又重新圓滿的走在了一起,這可真讓高興啊!
「會好的!咱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俏兒!哥說過——要讓你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還要給你……」柯駿深情的凝望著俏兒的眼楮,只要一看著她,他心里就會燃起熊熊的火焰……
他真得好想俏兒啊!在校馬場集訓的時候他想,現在回來了看著她、守著她也還是想!此刻他真得好想抱她在懷里,再也不分開!
「……最完美的愛情……」俏兒接上了柯駿的話。那年那個寒冷的冬夜他抱著她說得話,她也一樣清楚的記在心里呢!
「俏兒!……」他輕念她的名子,凝視著她精致的小臉,和亮晶晶的眼眸。
「嗯!……」她輕輕的答應,眼楮里流露出渴望的光彩
「我可以……」他看向她花瓣一樣粉潤的唇,呼吸越來越急促……
「嗯……」俏兒的心緊張的跳成一團,這個時刻在她心里已經準備好久了!她睜大了眼楮看著他,盼著他的下一個動作快點做下來……
「我……」柯駿的手都在激動的顫抖了!他多麼渴望能吻上她嬌女敕的唇,可是!他還是下不了手!
他讀得出俏兒眼中的情意,也知道她不排斥這個。可是看著她純情的眼神和稚女敕的面容,他覺得自己是在犯罪!是在褻瀆這個美好的小姑娘那純潔的身心!
不可以!俏兒還是孩子,不可以……
柯駿強制的壓下心中的渴望!將一腔熱火印在了俏兒的額上。久久的、深深的……她的純潔得留在她成年之後、留在他們最美好的那一刻……
每次都是這樣!俏兒失望的嘟起小嘴!柯駿哥總是在最後關頭就三心二意!
「好丫頭!再等一年!明年你就十四歲了!等你到十五歲就適婚了!我們……」柯駿欲言又止。他這樣安慰著俏兒,也在安慰著自己!
「我們就可以成親了!」俏兒倚在柯駿臂彎里,安心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暖!再過一會兒柯駿哥就得走了!時間短暫也更珍貴!她才不想把這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置氣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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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寧。寇老夫人的住所——福源閣里,寇天恩跪在娘親的面前,整理好衣冠、一絲不苟的行完大禮,再由丫環端上茶交給他,他手捧著刻有福壽團花的茶盅恭恭敬敬的向他娘親敬茶︰
「娘!您喝茶!」
寇老夫人端坐在正堂椅子上。只見她生得是端莊秀麗、慈眉善目!雖年過六十,卻是面色紅潤細致,幾乎看不到幾絲皺紋!彎眉下一雙細長的美目,盈盈含笑。看上去十分親切!一頭烏發!絲不亂的在腦後挽成簡單的元髻!元髻上面插一根如意頭銀釵,釵頭上瓖著一顆指肚大小的珊瑚!低調而奢華!僅有鬢邊有幾絲花白若隱若現!
身著一襲深藍色斜襟、盤領、繡銀菊花圖樣的襖袍!衣料考究、手工精細!雖不是什麼華貴的絲綢雲緞!但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盡顯無余!三寸金蓮上套一雙小巧精致的、同色織錦繡花鞋!這一身裝扮雖簡單卻也透著無盡的典雅!可見年輕時的老夫人也是氣質非凡、姿容過人的大美人呢!
她接過茶盅輕啜一口,然後將茶盅放在幾上。才和顏悅色的向跪在地上的兒子示意!
「嗯!乖了!起身吧!」兒子已過而立,可在娘親的面前永遠如孩童!
「謝娘親!」寇天恩才輕輕的起身。畢巷畢敬的站立在娘親的身旁!
給娘親奉茶是每次寇天恩外出歸來必定要遵尋的禮教之一!每次都要恭恭敬敬的先淨了手、臉、更換了干淨的衣裳,再親手泡了茶端來。
「娘!這茶是今年新得的雪頂翠,這水也是兒差十九特意在日出東方前,取了阿井的頭道靜水。用得是您最喜歡的那把銀壺燒制!所以這茶喝起來是不是格外香冽些!」
「的確是好茶!尤其是配上阿井之水!最為清甜甘冽!這茶泡得很香醇!」老夫人回味著茶的余香
頻頻點頭!
「你有心了!十九這孩子也孝順!回頭替我好好賞他!」老夫人慈祥的笑看著兒子。
「娘親高興!兒就如願了!」見娘親喜歡!寇天恩才放下心來!他在老夫人身邊的矮凳上坐下,輕輕的給娘親捶著腿!
其實寇老夫人對吃穿並不是十分的講究!只對品茶這一項要求甚高!她的茶若非是阿井之水烹制,她是斷不會嘗上一口的!寇天恩一向對娘親恭孝!所以無論多忙也要遍尋好茶,用阿井之水沏了來給娘親享用!他自己儉省,落了個「摳門兒」的名,可對于娘親的吃穿用度可是十分講究的!孝順娘親這項美德在東昌府也是廣受贊譽的!對于娘親的這個愛好,那更是做得一絲不苟!
遣退了屋子里的丫頭婆子,只剩下老夫人貼身的丫頭碧螺。老夫人才湊近了兒子細看了又看!
「出去了這麼久!又瘦了些!碧螺!回頭吩咐廚房多炖些補身的湯給你家王爺!瞧這日夜操勞的,人都憔悴了!」老夫人見兒子削瘦難免有些心疼!
「是老夫人!碧螺這就去!」碧螺知趣的退了下去。她知道娘倆兒可是有好多體已話要說呢!
「兒子多謝娘的關心!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娘最疼兒子!」寇天恩溫順的拍著娘親,像個撒嬌的孩子!在娘親的面前他不是呼風喚雨、指揮千軍萬馬的王爺!只是一個乖順的兒子!
見屋子里沒了旁人!老夫人才又湊近兒的跟前悄聲的問︰
「兒啊!那件事有眉目了嗎?娘可一下盼著呢!」
寇天恩一抬頭對上娘親的眼楮,心中「忽」的一顫手上的動作略一停,隨即又恢復如常!
「啊!……娘!……那個!哪有那麼容易的!……」
他的嘴上這麼說著,可他的神思卻不由自主的飛去了那丫頭的身上!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跟娘親說這件事!
不說吧!便是落個欺瞞不孝的罪過,娘親盼那天定的兒媳,可盼得眼紅呢!一但知道了,那後果可想而知!可要如實的說了吧!他還真是有點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這輩子就跟那丑不拉嘰的瘦丫頭耗精神!
「想必是好事多磨!」寇老夫人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輕啜著。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的波瀾!可她的心里卻清楚的跟明鏡似的!剛剛從兒子飄乎閃爍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她就讀出了蹊蹺!往日里自己一說起這事,兒子的眼神平靜的跟東昌湖的水似的,波紋不驚!可是今日卻透著一絲復雜,雖然一閃即逝,可是也被她捕捉到了!
知子莫若母!兒子的心里藏了事!眼下他不說,想是還沒有到該說的時候!自己的兒子做事有分寸,她也不必急著追問!等他想通了、接受了,一定會自己跑來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