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眼前的是一位相當有書卷氣的少女。
以黃色的和服上衣為底、綠色的羽織在外,圍系上粉色花瓣打底的圍巾。
淡紫色的下擺與略為穿折的長袖、淡紫色的秀發上系著一朵飾花。
此乃稗田阿求,當代稗田家主。
一旁則是先前見過的上白澤慧音,其裝扮與在木葉截然不同。
一身略深的藍色長裙,在邊緣有些許波浪折花,白短袖處打上花線。
銀長直的頂端上裝飾著略為奇怪的帽飾,有點像是日式城堡的最上層。
此時的慧音鼻上架著下紅框眼鏡,正在翻閱著新的幻想鄉緣起。
「呦,我來了,慧音跟阿求,你們看誰回來了。」
藤原妹紅一把扯過鳴人。
鳴人尷尬的舉手招呼︰「我回來了,慧音老師、阿求姊。」
「鳴人弟弟,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來不及看到你了。」
阿求笑了笑,鳴人心中有點酸澀,他也沒想到阿求姊這麼早轉生。
慧音則是放下書卷,將鳴人輕輕抱住︰「歡迎回來。」
將鳴人放開,慧音跟阿求繞著他轉了幾個圈圈。
「鳴人弟弟長得越來越帥了,如果你早出生幾年,要不要跟我結婚啊?」
阿求捏了捏鳴人的臉頰,臉上綻放嘻笑。
「等百年轉生後,我沒有對象,而且阿求姊再次看上我的話,結婚也無妨。」
「這個嘛,現在先交往看看?我可是第一次告白喔。」阿求狡黠地笑了笑。
「我也是第一次被熟人告白,妳覺得我要不要接受啊……」
「男人頂天立地,拿出氣魄來吧。」
阿求一把抓起桌上的毛筆,直接把鳴人的臉上劃上左右三道胡子。
當然,後面從剛剛就沒講話的眾人,被阿求跟鳴人的互動給逗樂了。
就像是感情極好的親姐弟一樣打鬧。
「別把胡子洗掉喔,鳴人弟弟。」
阿求笑了笑,由于太久沒見到鳴人,過于興奮。
加上近日來的精神有點緊繃,也難免失去了禮數,較為真性情流露。
阿求對後方的眾人欠身。
「實在很抱歉,由于太久沒見到鳴人,讓我有點失了分寸,遠道而來的忍者們,你們好。」
佐助行禮,從懷中拿出滾動條,刻在骨子內的禮節落落大方又不失大度。
「第一次拜訪,曾听聞小姐喜歡閱一些野史趣聞,這里是宇智波現有的部分歷史紀錄。」
佐助慶幸身上隨時帶著紀錄滾動條。
他想說到閑暇之余可以看點家族歷史之類的,沒想到在這里派上用場。
「宇智波小弟對家族很盡責呢,還隨身攜帶歷史。」阿求打趣道。
「自然、自然……」總不能說怕無聊吧?佐助很不自然道。
「各位請入座。」
待眾人入座時,阿求喝了口綠茶,常年觀察妖怪跟人類,阿求自然而然的可以洞悉不少人內心的想法,當然在幻想鄉能夠簡單心,也許是必備技能。
「那,宇智波小弟想問什麼?」
「家族究竟是什麼?為了人間之里,小姐妳的信念又是什麼?」
佐助的眼楮泛紅,三勾玉寫輪眼不自覺地開啟。
他張開了雙臂,自從來到幻想鄉,很多不同的觀念都沖擊著他。
潛在內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猜測,更是明朗起來。
宇智波佐助,十二歲,經過三年為復興宇智波的磨練。
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地去思考很多事情,甚至那個宇智波滅族的真相。
「我想要知道,我想要思考,木葉是矛盾的載體,我不是小孩了,我是忍者……其實我可能猜到了事實的真相,所以我很迫切,我想要問問小姐妳是怎麼想的。」
連用了很多次的我,佐助相當急切,而一旁的小櫻默默的握住他的手。
小櫻的分析能力卓越,其實她比佐助還早猜測到,木葉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在宇智波滅族後,大部分的店鋪居然花不上半天就能易主。
為什麼在宇智波滅族後,尸體的寫輪眼居然消失?
很多個為什麼拼湊出血腥的拼圖。
佐助深吸了口氣,伏身拜下︰
「為了人間之里,小姐妳的信念究竟是什麼?對人間之里來講,妳的家族究竟是什麼?」
阿求抵著嘴唇︰「人類跟妖怪是共存關系,幫忙記錄幻想鄉,家族也能獲得相對應的好處,我每次轉生都會失去上一代的記憶,對我來講,記錄幻想鄉反倒像是個職責、義務……」
頓了頓,阿求拍了拍手掌,俏皮笑了起來︰「以上講的都是開玩笑的。」
不是快轉生就能放這麼開啊?剛見面就開玩笑?
由于阿求的打岔,整體的嚴肅氣氛也緩和不少。
「……」原本求教的佐助,更不可能去計較。
阿求捻起毛筆,筆尖處已經略為分岔。她輕輕擺動著筆,一邊講述、又彷佛回憶︰
「其實剛轉生的一兩年,總會很迷惘、惶恐。在我先前的御阿禮之子,有的因為轉生而發瘋自殺、有的野心過大,造成幻覺……抓破了自己的喉嚨。」
「相當幸運的是,而我是初代的御阿禮之子轉生,轉生前的初代,為什麼可以將自己奉獻給幻想鄉?抱持探究心,我開始編寫第九冊的幻想鄉歷史;拜托妹紅護衛我去各個妖怪的居住地,親自采訪當地的地主、訪問當地妖怪居民的生活。」
「我看到人類因為妖怪作祟而哭泣,妖怪的家族也因為人類的無差別退治,因而造成雙方矛盾,雙方流血哭泣,這是悲傷的那一面;歡樂的那面則是,人類因為吃飽穿暖而活得開心,妖怪忠于天性而快樂──因此我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熱愛幻想鄉呢,喜歡這個人與妖共存的樂園,即使有著悲傷、無奈、憎恨,相對應的也是快樂、堅毅、體諒等等。」
「其實,不管是人是妖怪,遇到快樂的事情,笑起來的味道都一樣。」
「雖然人類在幻想鄉,以生存能力來講是弱勢的一方,另一方面……對于生活的積極態度、對于每日的珍惜感,卻是任何大妖怪都比不上的。」
「為此,我的歷史見聞能夠幫助人類稍稍避免遇到妖怪而死,我的歷史能夠支撐幻想鄉的常識、為此我的歷史真實地展露出妖怪與人類的交好、交惡,無論是好與惡的評論,我的歷史能夠成為幻想鄉的支柱而存在……」
「對此,我的轉生就有意義。」
講了過多嚴肅的解釋,阿求不禁莞爾一笑︰
「至于家族方面,說實在的沒什麼歸屬感,由于我的地位過高,反倒是跟家族中人沒有相對應的交流,這點倒是讓我很困擾的說。」
如果藤原妹紅是外在的豪邁氣,那麼稗田阿求的談吐、清淨的氣節折服大家。
這就是稗田阿求,一個為了幻想鄉而甘願奉獻的人類。
佐助停下了毛筆,他從剛剛就不自覺的抄寫下來。
幻想鄉跟木葉其實很像。
有歡樂也有痛苦,也有迫不得已的苦楚。糅合了這一切,這才是幻想鄉。
「佐助,待會你抄寫的借我,我想要把這番話加入阿求的幻想鄉歷史前言。」
上白澤慧音眨了眨眼楮,身為歷史的半獸,她也是首次听到阿求這番對幻想鄉的感言。
若能讓大家閱到這些肺腑之言,想必可以讓不少人們或妖怪獲得些許感觸。
佐助將紙張遞過︰「慧音老師請便……感謝小姐,我會去想想,擇日再次拜訪。」
為了炒熱氣氛,慧音模了模萌黃的腦袋,一副教師之魂發作的模樣︰
「木葉丸你們要不要來寺子屋上課?妹紅會抽出點時間帶你們作些基礎訓練的。」
「哈?怎麼讓我帶孩子?」一听到要帶這些熊孩子,妹紅驚詫起來。
「不願意?」慧音的額頭似乎閃現過光芒。
「就包在我身上吧,木葉丸的憤怒鳥能力就交給我這個不死鳥來教。」
跟慧音相處多年,知道該振奮一下氣氛,妹紅連忙拖木葉丸下水。
「不要再憤怒鳥了啦……恁難听。」
木葉丸發覺在這些強勢的女人下,壓根是沒人權。
當然,木葉丸這番抱怨讓在場的人笑了起來。
雖然阿求跟慧音不曉得憤怒鳥是什麼,但這特搞笑的能力名字,蠢度十足。
「特訓的地點先前跟紫姊姊討論過,佐助去妖怪之山、小櫻去永遠亭,我去太陽花田。」
「怎麼去?」已經平緩心神的佐助,听到妖怪山,就有點小興奮。
「妖怪山跟永遠亭要買什麼禮物拜訪比較不失禮數啊……」小櫻考慮的則是另一方面。
「紫姊姊說她會想辦法,實際上大概也是……」
唰啦一聲隙間。
佐助跟小櫻兩人的身影消失無蹤。
木葉丸軍團則是被隙間的紅色獵奇眼珠嚇得目瞪口呆。
神出鬼沒的妖怪賢者八雲紫,手腳快得驚人。
鳴人稍微愣了愣,立馬回過了神,他笑帶苦楚︰「接下來,我要去挑戰魔王了。」
「妹紅,麻煩去永遠亭叫醫生一下。」慧音同情中。
「在我帶醫生回來前,千萬別死。」妹紅的人已經沖到庭院,夾帶火焰飛翔出去。
「鳴人弟弟,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就交往吧。」
阿求雖然仍在玩上次的調笑老梗,夾在言語中的部份情感,卻被鳴人捕捉到。
「雖然是死亡的Flag,我要先聲明一下,並沒有因為剛剛阿求姊的那番話而昏了頭,也不是因為阿求姊瀕臨轉生而同情……我只是十二歲的少年喔,很容易心動的年紀哩。」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們就交往吧。」
雖然有著搞笑的墨水胡子,鳴人笑起來額外清澈。
「我是花樣年華十八歲的少女喔,小心被我甩掉。」
稗田阿求的少女笑容迷煞眾人雙眼。
「咦?」、「啊?」
當然,在場的無一不掉下巴。
鳴人揮舞著手,從庭院金光閃爍,使用飛雷神之術往太陽花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