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田阿求,此次要發動人類異變。M」
人間之里稗田家書房,面色如往常一般的稗田阿求,端起杯子啜了口茶。
在她的面前,八雲紫始終用扇子半遮著臉,眼內光輝閃爍不定。
「原來這次的黑幕居然是妳,若不是澄,我大概不會想到,也不可能想到。」
「啊啦?我從來沒有遮掩過,只是妖怪們從來沒想過人類也能發動異變呢──我以紅色真實表示。」
稗田阿求秀氣的右指一甩,在兩者面前的空間瞬間映出紅墨畫起的大圈圈。
八雲紫折起扇子,妖氣才剛調動,數秒後又恢復成平常的狀態。
「我要妳的解釋,稗田阿求……不,該稱妳為黃金魔女。」
「除了幻想鄉每六十年一次花映冢為重置異變以外,每個黑幕制造的異變都是穩固幻想鄉『常識與非常識』的概念結界而發動的,八雲紫妳可能認為這是最佳作法。」
「實際上,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靈夢,與其說她過于完美繼承博麗大結界的力量,倒不如說她被幻想鄉承認,承認可能有點小歧義──博麗靈夢,乃為幻想鄉本體的意識生命,我以紅色真實表示。」
稗田阿求右指甲縫滲出鮮血,黃金魔女陳述事實,紅色真實發動。
紅字標出內容,內容為絕對真實,不必給出證明,亦沒有反駁余地。
紅墨畫起的大圈,此時卻被直直一撇粗劃作以半錯誤表示。
「看來,妳的黃金能力,倒是可以推測出事實的正確性,靈夢不是幻想鄉本體,看來真的也相去不遠,這是一個盲點,我從來沒設想到幻想鄉是不是會產生自我的意識。」
八雲紫右手輕揮,稗田阿求的右指被繃帶包扎完畢。
「境界妖的境界毋庸置疑,唯一置疑的是歷代博麗巫女力量的大結界,難道妳不覺得每六十年幻想鄉都會作一次自身重置異變,這點不覺得很奇怪?」阿求微笑。
「即使發動再多次異變,看來也只能飲鳩止渴而已。」
八雲紫不自覺咬起了扇子,對于她那是相當失態、失去冷靜的動作。
稗田阿求再次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她一派悠閑的模樣讓八雲紫略冒青筋。
「真不愧是初代稗田的轉生,看得很是精準。」
「啊啦,過獎,妳喝過女乃茶嗎?所謂女乃茶就是紅茶加入一些牛女乃調制而成的,那麼我們反其道而行呢?牛女乃加入一些紅茶,這個概念就是我要發動人類異變的原因。」
「妖怪造成的非常識異變過多,這次卻是需要人類的常識來發動異變?」
「是的。」
「妳覺得,我要怎麼相信妳?除了傳承的過目不忘的非常識能力外,甚至能夠隱忍到現在才彰顯出來的黃金魔女,稗田阿求,妳覺得,我要怎麼相信妳?」
听著八雲紫的質疑,稗田阿求只是捻起毛筆,筆尖處已經略為分岔,墨汁逐漸改色。
毛筆如同黃金所鑄。
她將袖子略為退上,在空氣中開始書寫︰
「我熱愛幻想鄉,我喜歡這個人與妖共存的樂園──我以金字真實表示。」
黃金魔女的完美金字,毫無疑問的真實。
不容置疑、不容詆毀、不容污蔑。連真實都違逆的話,會喪失魔女的生命。
「呵,金字真實嗎?有機會危害到幻想鄉的,往常我都會抹滅于萌芽階段。」
「眾所皆知,妖怪賢者?八雲紫可是幻想鄉的妖怪鄉長呢。」
「又有誰知道,稗田阿求也是潛藏在幻想鄉的人類鄉長呢?」
「啊啦,這算是人類鄉長的首次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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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求用袖子遮住半臉,給予八雲紫的感覺,彷佛像是與鏡子映照。
八雲紫略低臉面,作為活了不知多久的
不快、不快、不快、不快、不快、不快,真是不快。
沒能料想到,沒能猜想到,沒能設想到。
只是個人類,區區人類,沒放在眼里的人類。
不知活過多少年歲月的妖怪賢者,在初始時只是想把人類拿來維持妖怪鄉的肥料。
不、不、不、不、不,一開始稗田家跟人間之里都沒有錯誤。
錯誤的人是稗田家御阿禮之子,幻想鄉與外界隔絕的初代轉生之子。
居然成長成這樣……
不、不、不、不、不,一開始就是初代稗田的千年算計。
愉悅、愉悅、愉悅、愉悅、愉悅。
八雲紫將折扇張開,遮住了自己彎至極致的嘴唇。
愉悅、愉悅、愉悅、愉悅、愉悅。
這是睽違算計月面戰爭的愉悅顏藝。
論心計,八雲紫前方毫無敵手。
八意永琳的骨子內畢竟還是個天上人,在乎的那幾樣不以為慮。
其余的地靈殿、妖怪山諸等地,不以為慮。
稗田家也許沒有野心,有野心的應該是那位初代的稗田阿禮。
人類、人類、人類、人類、人類!
八雲紫將折扇遮住了臉龐,她已經忘記自身究竟多久沒有露出獠牙了。
跟幽幽子相遇?就再也沒吃過人了啊!
我想要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吃人!
稗田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阿求!
我要……
「啊啦,妳想吃了我?」
八雲紫的折扇被稗田阿求一手摘下,猙獰的顏藝、與尖略的獠犬齒**luo地**出。
八雲紫略為錯愕,那是被奪扇反應不及的錯愕,還是其他的錯愕?
稗田阿求笑咪咪的逼近了八雲紫的臉前,相距不到三個指頭寬。
她右眼抱持輕蔑。
她左眼抱持憐憫。
她略笑抱持優雅。
「嘁、嘁、嘁、嘁、嘁,千多年過去了,妳不像是跟初代博麗攜手的幻想鄉創始人了。」
阿求將折扇收起,放入自己的懷中。
「權力令人腐化,八雲紫也不過爾爾,妳真當自己是神?」
「……受教了。」
「境界妖就是境界妖,心的境界果然超乎常妖。」
「嘛,只是一時間失了本心,吾的力量在這千多年為了維持大結界而衰弱不少。」
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八雲紫,只能淡淡輕嘆︰
「看來多一個人類鄉長並不壞,除了靈夢外,看來也只有妳能辦法阻止我了。」
「不不不,千年前的初代稗田跟初代靈夢一樣期望人與妖的共存,我是稗田阿求,是初代稗田避免八雲紫失去本心、或者其他大妖怪進而豢養人類來作為餌食的保險人格。」
「初代稗田真是可怕的女人。」能得到八雲紫的稱贊,寥寥無幾。
「這也代表幻想鄉的現狀岌岌可危,所以我才會是黃金魔女。」
忽然,為了扳回一成,八雲紫對阿求戲謔笑了起來。
「黃金魔女連金色鳴人弟弟都不放過,妳這正太控。」
「啊啦,我是真的很喜歡鳴人弟弟呢,鳴人用過的筷子、毛筆、穿過的衣服、內衣褲,我還特別開闢了一個自己的收藏間呢。」
「妳真是個……唉,鄉長,請對鳴人留情。」
八雲紫感慨阿求的坦白、病態的心理。
「這是戀愛的異變戰爭,跟我搶鳴人的──在稗田阿求眼前,毫無敵手。」
稗田阿求,雙手迭在胸口,一臉殷紅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