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一個字,在人群的腦海中飄過,縱使無關之人也不由地心頭一顫︰冷公子,真狠!
壯漢驚恐道︰「冷公子,俺是瞅著司徒小姐漂亮才上來試一試,冷公子你一來,俺就走,俺和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俺?」
冷無命表情淡漠︰「因為我想殺你,沒有理由。」
眾人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冷公子,這是真要下殺手!不少人為壯漢惋惜,雖然壯漢實力很強,但在冷公子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壯漢頓時臉色煞白,而此時,冷無命已然出手,冰藍劍氣彌漫在空氣中,連氣溫都受到影響。冷無命手中冰魄劍輕輕一揮,冷入骨髓的劍氣便猛烈沖撞壯漢的身體。
轟!
「噗!」地一聲,壯漢口中射出一口血箭,身體飛出擂台。
氣境強者的全力一擊,足以殺死蠻境強者。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壯漢死定了!
這時,壯漢身後突然出現一道人影,一把接住壯漢,飄然落地,白衣飄飄,長發飛揚。
這人,是誰?眾人驚訝地看著這位白衣青年,此人,不簡單!白衣青年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壯漢的身後,沒人看到他是怎麼飛過去的,如此登峰造極的輕功身法,絕非一般人能有。
徐寒瞧了瞧壯漢的傷勢,淡定地從懷里取出一顆金烏丸,送入壯漢口中。在妖獸森林的時候,他沒事就會煉制丹藥,妖獸森林的藥材極多,光是回春丹他就煉制出了不少,金烏丸之類的更多。這要多虧雷家特制丹爐的功勞。
壯漢傷勢迅速好轉,他感激地看著徐寒,連聲道謝。
「回去吧。」徐寒淡淡地說了一句,便緩緩站起身來。
「哼,真是人賤命大!」冷無命不屑地看了壯漢一眼。
此時,人群的目光都被徐寒吸引住了。這個神秘的青年,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攪動著周圍的空間,使空間蕩起微微的漣漪,卻又顯得那麼自然。
這,更加堅定了眾人的想法,這個白衣青年,絕非池中之物!
冷無命在台上俯視眾人,冷冷的目光一掃而過︰「我要迎娶司徒玉琴,不服者盡管上來。」
眾人默然。
司徒玉琴在高台上看得心潮澎湃︰「冷公子真是太帥了!可惜沒能殺掉那個猥瑣的大漢。」此時,司徒玉琴覺得自己倍有面子。
管家高必成顯得很激動,急忙宣布︰「我宣布!此次比武招親的優勝者是……」
「等等。」一道淡漠的聲音打斷了高必成的喊話,眾人的目光迅速聚集在那位白衣青年身上。
冷無命眉尖一挑︰「怎麼,你也要來送死?」正好,沒能殺掉那個壯漢,他也憋了口氣。
徐寒微微抬頭,冷靜而深邃的眼神刺進冷無命的心窩,冷無命不禁臉色一變,連靈魂深處都不由自主地悸動起來。
「不想死,就滾下去。」字字如冰,徐寒表情不變,眼眸依舊冷靜得可怕。
冷無命心頭一顫,冷笑道︰「你叫我滾?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寒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冷冷地看著冷無命︰「我不管你是誰,等我踏上擂台,就是你斃命之時。」
一步,腳邊的空間發生扭曲,像攪動一潭清水,踏在鋪著紅毯的台階上,一層漣漪蕩漾開來。
冷無命面露驚色,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兩步,徐寒輕輕抬腳,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空間中,一絲波動悄然綻放。
冷無命大吸一口冷氣,又退一步。
三步,空間里擴散著森冷的殺意,這潭清水不再沉靜,有些蠢蠢欲動,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降臨在冷無命身上,胸口一陣悶,呼吸也變得困難。
最後一步,徐寒就要走上擂台了。
眾人摒住呼吸,目光隨著徐寒的腳步向上移,他們清楚地看到,徐寒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震蕩,波動。
冷無命的心態瞬間崩潰,他大口地呼出幾口涼氣,驚駭道︰「我認輸!」
鴉雀無聲,這一刻,死一般的寂靜,這一刻,沒有歡呼也沒有嘲笑。只有三個突兀的字眼在擂台上回蕩︰我認輸。
這個結果,眾人並不意外,他們堅信,換另一個人上場,也是這個結果。
司徒玉琴呆住了,怔怔地望著冷無命︰「認……輸?」她不能理解,也理解不了,因為她感受不到當時冷無命所感受到的壓迫力,還有來自靈魂的悸動。
片刻,徐寒淡漠道︰「既然認輸,為什麼還要站在擂台上?」
冷無命臉色煞白,只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我走。」冷無命露出笑容,很悲涼的笑容︰「我走。」
冷無命走下擂台,眾人望著徐寒,不禁肅然起敬。徐寒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仿佛與空間,與天地融為一體,自然,協調,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宛如天神。
「怎麼,還不宣布?」那雙冷靜而深邃的目光朝高必成射來,高必成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宣布︰「優勝者是……是……」高必成語塞,他發現對方還沒報出名字,于是巍巍顫顫地走到徐寒面前,訕訕笑道︰「你……你還沒報名字呢……」
「報什麼報?!」高台上傳來一聲嬌罵︰「高必成!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信不信我讓你滾蛋?!」
司徒玉琴掀了蓋頭,俏顏嗔怒。
高必成嚇得臉色慘白,身子縮成一團。
「琴兒,不得胡鬧!」司徒玉琴的父親司徒漠卻喝止他女兒。
「爹!你干嘛啊!」司徒玉琴不解地看向司徒漠,遙指徐寒︰「這……這個下人要搶你女兒!」
徐寒神色微沉,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司徒小姐,是貴家在此擺擂,比武招親,何來搶人一說?」而且,那個「下人」的稱呼讓徐寒很不自在。
司徒玉琴怒瞪徐寒,嬌蠻跋扈寫滿臉上︰「我就說你搶人!怎麼了?你不就是個下人嗎?一沒錢二沒家世的,憑什麼我要嫁給你,做夢去吧你!」
「琴兒,我讓你住嘴!」司徒漠微怒,司徒玉琴有些害怕了。在司徒玉琴的眼里,冷無命是腦子進水了,竟然直接認輸,分明是讓她難堪。而司徒漠卻不這麼看,他是一家之主,劍修氣境六級,能看出一些名堂來。徐寒身上自然散發出的威壓,竟令他發自內心地恐懼。還有,徐寒出手救壯漢的時候,身法之快,就連他也看不見。
司徒漠暗忖︰此人,若能為我司徒家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震懾住司徒玉琴,司徒漠才開口對徐寒說道︰「此次比武招親,你勝之無愧,我司徒家願招你為婿。」
「爹!」司徒玉琴氣得直跺腳,難道,她這輩子就交到一個下人的手里了嗎?
徐寒卻搖了搖頭︰「我只要那一千個金刀幣,人,我不要。」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連台下頹然的冷無命也不禁瞪大了眼楮。司徒玉琴,名門之後,家財萬貫,姿色也堪稱極品,美若天仙,他,竟然不要?
「錢我拿走了,人,你留著吧。」就憑司徒玉琴嘴里吐出的那句「下人」,徐寒就決不會娶她。話音剛落,徐寒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高台上擺放著的一個精致箱子,里面裝著一千個金刀幣。
司徒玉琴呆呆地杵在那里,眼眸中震驚之色仍未褪去,她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放著徐寒的那句話︰我只要那一千個金刀幣,人,我不要。
人,我不要。
我不要。
不要。
我……被甩了?司徒玉琴猛然意識到這個事實,震驚,震驚之後,是無盡的憤怒,司徒玉琴忽然發狂地咆哮起來︰「你竟然甩我?!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下人!有什麼資格甩我!要甩也是我甩你!知道嗎?!是我!司徒玉琴!甩了你這個下人!!!」
可惜,不論司徒玉琴怎麼咆哮,徐寒都是听不見了。
冷無命也怔了好久,然後臉上露出陰冷之色,他狠狠地罵道︰「狗東西!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徐寒先是脅迫他認輸,讓他在別人面前丟盡了臉。然後又拋棄到手的司徒玉琴,等于把棄之不要的東西再還給他,此乃大辱。
同樣蒙受奇恥大辱的還有司徒玉琴的父親,司徒漠。司徒漠的臉色越來越陰冷,眼中寒光閃爍︰「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司徒漠發誓,一定要讓你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