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這還沒有來,就听姨母說過,當然這姨母就是指女乃娘來著,而說姨母也是近了,據他爹說,也不知道是從他姐姐的妹妹的哥哥的什麼表妹來著,反正就是一表三千里,不能表的不能再表的親戚的,不過爹說,能盤上這門親戚真是他們杜家祖上積了的的,她的這個姨母可是不得了的,在京里一個大官的府里當女乃娘,這可是和一般下人不能比的,在這府里她也算是半個主子的,還說說,她女乃的是個小姐,還是這府里面最受寵的小姐,這主子常年不在,她這說出來的話,也能頂個話。
只要她進去了,也不就是和主子差不多,根本就不是當下人的,姨母還說,只要她把這小姐伺候的好了,以後指不定她也可以和小姐平起平坐,當上這這府里的小姐的。
她本來還不信的,結果這一進木家的宅子,就發現這木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有錢,還有氣派,就這樣姨母還說,這和京里的木家的祖宅那是不能比的,木家在京里的宅子可是這里的好幾倍大,下人也多。
她是不知道這京里的宅子有多大,可是一見這里的人都是穿著體面,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光鮮,哪怕是一個下人,也比他們村子里材主家的小姐穿的好看多了。
她扯著自己的身上打了補丁的衣服,感覺自己都是低人一等了,也是感覺臉上無光,人也羞愧,而這已經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頓時她的心里不平了,為什麼大家都是同樣的是人,怎麼這木家小姐就能生在這麼好的家里,吃穿不愁不說,還能住這麼好的宅子,也能受這麼多人的疼愛,而她呢,從小到大就是爹娘用來干活的工具,帶弟弟妹妹的女乃娘,到了窮的揭不開鍋的日子,還要拿賣的貨物。
如果不是正好有姨母在,可能她就要被賣到那種不干淨的地方去,雖然她的年紀小,可是也听村子里的說過,那種地方就不是好姑娘應該去的地方,那是被男人玩弄的,一輩子也出不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姨母在,說不定她爹娘真的會,想到這里,她的心里就不由的一陣後怕,再一見坐在自己面前木家小姐,這心里的不平,又是多了起來。
看她身上穿的,用的,這頭上帶著的,哪一個是她見過的,用過的,她咬著唇,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很討厭這個木家的小姐,一雙眼楮里面也是有了不加隱藏的嫉妒。
木幽舞雖然不能說識人有多準,可是再怎麼說,她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對于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她的這雙眼楮還是很毒的。
她還有沒想自己的身邊多一個丫環,尤其是這樣一個心里存著嫉妒的丫環,這樣的丫環留在身邊,一個弄不好,可是會賣主求榮的,而且她這生只想過的隨心,沒必要給自己弄什麼不舒服。
她端過了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女乃娘一見,連忙給梅花使著眼色,這在做什麼,還不去伺候著,沒有進府前,她說的規矩都是早忘記了嗎?
梅花這也是才是如夢初梧,有些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小姐……我……」
她這稱呼還沒有改的過來,不是忘記了,而且根本不想改,在這樣一個人面前稱自己為奴婢,她實在不是不願意,可是,她已經到了木家里,就是這木家,也是木幽舞的奴婢了。
木幽舞卻是在這時站了起來,向內室走去,梅花一下子白了臉,連忙求救似的看向女乃娘。
女乃娘這也是一頭霧水的,不知道木幽舞是怎麼了,她瞪了梅花一眼,真是沒有眼色的東西。
梅花被瞪的很委屈,她真的沒有做什麼啊,怎麼這木家小姐就不理她呢。
就在女乃娘和梅花兩個人交換了不知道多少種眼色之後,木幽舞卻是轉過了身。
她彎了彎自己櫻紅色的唇角,還帶著稚氣的臉上,從容的讓人感覺心驚與可怕,這般的性子,真是看不透底的沉靜,靜的有些過了。
「女乃娘,我這里有小六就行了,這丫環我感覺還是不需要了,我不喜歡身邊有個人,」她說完,就已經關上了門,也是將女乃娘與梅花關在了外面,至里,小六懶懶的抬起了大頭,一見是木幽舞,又是趴著繼續睡。
木幽舞從床塌間拿過了書,走到小六的身邊坐下,習慣的靠著它的身體,一頁一頁的翻了起來,至于外面什麼光景,都與她無關了。
而外面,女乃娘瞪了梅花一眼,
「我都是給你怎麼說的?」女乃娘氣的戳了一下梅花的額頭,「我們小姐那性子怪著,讓你放的機靈一些,怎麼這一來就忘記了,笨手笨腳的,真是抬不上席面。」
梅花被她的手指戳的腦門子生疼,卻是連一聲也不敢吭,她咬著自己的嘴唇,眼淚在眼眶子里面打著轉轉,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要被人這麼說,這麼罵?
上天真的對她的不公平,明明都是人,為什麼她是下人,木幽舞就是小姐。
而不管她怎麼樣的不平,她依舊是下人,下人就是下人,永遠也是當不成木家的小姐,她進府前心里所想的,現在全部的都是泡了湯,她現在住的是下人房,穿的是下人的衣服,每天干的也是下人的活,雖然活不累不重,但是她的這心里就是不平,就是難受,尤其是見到木幽舞時常在府里轉著,什麼也不做,也能穿的的這麼好,吃的這麼精美的吃食時,她就越加的嫉妒與氣憤。
木幽舞向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把事情塞在心里的人,更不喜歡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記在心中,上輩子是,這輩子就更加的是了,梅花是什麼樣人的,長的什麼模樣,她早就忘記了。
她已經讀完了星象一書,現在所記的便是兵法,其實她對于兵法從小就是耳濡目染過的,大哥說過,她還小的時候,木懷青就將她帶在了身邊照顧,他與幾個兒子在研習兵法,而木幽舞就一個人玩著小手指,听著听著也就睡著了,可能她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印象,可是有些東西,就像是記在她所心中一樣,當要記起之時,就連以前的那些最深的,也會被她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