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自己也是說的累了,嘴巴累,人也累,她動了動自己說的都是些麻木的雙唇,顫抖著,無力著,可是木幽舞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字不出來,她不反駁,不生氣了,甚至還是保持著同樣一個動作。
「啪啪啪……」就在這都是幾乎冷場的時候,一陣拍手的聲音傳了過來。
梅花一愣,女乃娘一驚,就見木幽舞已經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一下又一下拍起了手,紅潤的唇依舊向上微揚著,此時雲淡了,風也清了,而她臉笑清清落落,著實的好看,卻也是讓人忍不住的硬生生打了一下冷戰。
而梅花被這一笑,笑的有些不知所措,女乃娘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有她知道,這五小姐年歲是輕,看似無害,可是她這性子怪就怪在這里,如若真的惹她的生氣,那麼,她做出來的事,真的不一般可以承受的,人凡事都有一個底線,而觸到木幽舞底線的事或者人並不多。
所以,這個梅花,還真是有些本事,可以讓一向都是心如止水的木幽舞有如此的表情。
拍手的聲音還在繼續,就這麼一下一下的,而這聲音就像是一只貓的爪子一樣,就這麼一下一下的撓著兩個人的心。
終于的,木幽舞停了手,她輕撫著小六的大腦袋,說完了沒有,淡淡的嗓音與她現在的笑意都是加著莫許的冷清之意。
梅花不知道怎麼的,只感覺有道冷風吹了過來,心中也是莫句的有了道恐懼感,她這也才是發現自己的說了什麼,臉色也是跟都著由青變紅,再有紅變白,冷汗從臉上上一顆一果的掉落了下來。
突然的,她站直了身體,不,她沒有錯,她一點錯也沒有,所有的錯都是木幽舞的,如果她梅花才是木家的小姐,如果她是……
「你還呆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出去?」女乃娘總算是反應過來,她現在真的想要一掌拍死梅花,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楮,把這樣一個人給弄進了木府,平日里沒少給她惹事生非了,現在更好,竟然指著主子罵了起來。
梅花愣了愣,緊緊咬著自己的唇片,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離開的,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不走,」她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我沒有說錯,明明就是她不對,這些東西給那些窮人吃,可以救活好幾條人命,她怎麼可以這樣給一只畜牲去吃。」她這越說越是感覺自己很正義,女乃娘听了一臉張都是青了起來。
就在她強要將梅花給轟出去之時,一道涼的透心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恩,說完了沒有?」木幽舞玩著自己的手指,抬起的眸子依舊帶著三分笑意,就是那笑未盡眼底。
這話卻問的梅花有些啞口無言,在她的眼中,木幽舞應該是怎麼樣的表情呢,無地自容,氣憤,羞愧,還是與她理論,可是她什麼沒有,就只有一句話,說完了沒有。
梅花這本來沒有說完的,現在也是無一個字可說。
木幽舞站了起來,走到梅花的面前,雖然比起梅花小了好幾歲,可是那種氣勢,卻是帶著木家人獨有的凌厲還有尊貴。一時間竟然到是讓梅花她自己開始無地自容了。
「你說夠了沒?」木幽舞就這麼一眼不眨的盯著她,讓梅花不由的生出了一種畏懼,她突然有種想要逃走的沖動,可是一雙腳卻像是被釘在那里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半步。
木幽舞緩緩的揚起了唇角,那笑三分諷刺,七分冷清。
「我就是喜歡把這些東西喂了畜牲那又怎麼了?」
「你……」梅花被氣紅了一張臉,卻是詞窮了起來,她想要繼續的指責木幽舞,卻是被嚇到了,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真心里怕這個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孩子,木幽舞轉身坐回到了椅子上,小六慢吞吞的走了過來,正好趴在她的腳邊,小六是獸中之王,而此時的木幽舞更是獸中之王的主人。
「你所說的一切,就是我不配當木家小姐,而你,配嗎?」木幽舞唇片輕開,吐出來的字眼過分的冷清。
「我……」梅花剛想開口,卻是被木幽舞給打斷了。
「可惜啊……」木幽舞微眯起雙眼,唇角依舊諷刺的揚起著。「你再怎麼樣,也只是下人,而我是你的主子。我就是喜歡用這些東西喂我家的小六,那又怎麼了,我今天所過的一切日子,都不是憑空得來的,我家的銀子也不是樹上結的,地上長的?」
「我爹爭戰沙場一生,連我娘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最後將自己的命都是丟在了戰場上,我的哥哥們現在還在苦寒之地的保著邊關,如果沒有他們,現在你還能過的這樣嗎?」
「你雖然窮困,可是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就算是你的爹再窩囊,那依舊是你的爹,我可是我呢,我才出生就沒有了娘,三歲就沒有了爹,五歲哥哥就在外征戰,一去就是兩年,我今天所有的一切,我吃的,用的,都是我爹和哥哥用命用血換回來的。」
「我就算是浪費,那又是關你什麼事,你們我認識嗎?憑什麼讓我幫你們?讓我同情你們?」
她的聲音一直都是清清淡淡,沒有憤,也沒有怒,只是平淡的說著,一字一字,字字句句都是清楚明白,說的女乃娘的臉色更加的慘白,而梅花更是愣在了那里,連半個字也是反駁不出來。
女乃娘這氣的都是咬牙切齒的,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賤蹄子,連個主僕尊卑都是沒有了,也不想想,她這吃的,用的,穿的,甚至就連她那個弟弟的藥錢,哪一樣不是他們木家給的,這竟然指責起了五小姐。
這要是幾個將軍知道了,不要說她是女乃娘,就算親姨媽,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梅花一張臉又青又紅,喉嚨里面也像是被塞了東西一樣,半個字也是吐不出來。
木幽舞平日里不太說話,可是她的心卻是很明,這不輕易的,也沒有感覺有什麼,可是當她說出來時,那便是一針見血,讓人無法反駁。